1947 年 5 月的孟良崮,山风裹着硝烟,国民党整编 74 师的军旗在炮火中倒下。这支全美械装备的 “五大主力” 之一,被华东野战军全歼,消息传到南京,蒋介石拍着桌子骂 “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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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针对 “失职者” 的追责随即展开。而桂系 “钢七军” 副军长李本一,既没直接指挥 74 师,却成了这场风波里最特殊的 “替罪羊”—— 他被判三年刑,却只坐了三个月牢,最终在建国后走向刑场。
一、从广西穷小子到桂系猛将:李本一的发家路
1903 年,广西容县的一个茅草屋里,李本一出生了。家里穷得叮当响,他没读过一天书,十岁就给地主放牛,十五岁去镇上当学徒,双手布满老茧。
18 岁那年,广西军阀混战,李宗仁的 “定桂讨贼联军” 招兵。李本一听说当兵能吃饱饭,揣着两个红薯就去了。他个子不高,却敢冲敢打,第一次作战就缴获了敌人的步枪,被班长一眼看中。
在桂军里,李本一靠 “不要命” 站稳脚跟。有次战斗中,他带着三个士兵摸进敌营,硬是俘虏了二十多个敌人,李宗仁听说后,特意召见他:“你这小子,是块打仗的料。”
后来白崇禧接管桂军训练,发现李本一虽然没文化,却肯学。白崇禧亲自教他识字,还把他送到南京中央陆军军官学校深造。从军校回来后,李本一成了桂系少有的 “喝过墨水” 的基层军官,被分到桂系王牌 —— 第七军。
第七军是李宗仁的 “家底”,前身是 “定桂讨贼联军”,北伐时就有 “钢军” 的称号。能进这支部队,李本一知道,这是白崇禧对他的重用。
二、抗战中的双面人:打日军勇猛,反共更顽固
1937 年全面抗战爆发,李本一已是第七军第 171 师 513 旅 1026 团上校团长。淞沪会战打响后,第七军奉命驰援,李本一的任务是掩护主力撤退。
当时日军攻势凶猛,李本一率团守在嘉兴一带的阵地。日军的飞机炸、大炮轰,阵地成了火海,士兵们劝他撤退,他拔出枪说:“没命令,谁退我崩了谁!”
这场仗打了三天三夜,全团一千多人,最后只剩二百余人。李本一带着残兵突围时,胳膊被弹片划伤,却硬是背着受伤的士兵跑了十几里。后来第七军军长廖磊说:“李本一这仗,打出了钢军的骨气。”
之后第七军转移到大别山打游击战,李本一升任第 176 师师长。他熟悉山地地形,经常带着部队偷袭日军据点,两年时间里歼灭了三千多日伪军,还缴获了不少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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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抗日的同时,李本一的 “反共” 本性也暴露出来。1941 年皖南事变后,他成了桂系里的 “顽固派”,多次进攻新四军根据地。有次他率部包围新四军一个支队,硬是把对方的粮食抢光,还放火烧了民房,当地百姓骂他 “李阎王”。
新四军将领彭雪枫曾在信里说:“李本一这人,打日军是好汉,对同胞却像豺狼,可惜了一身打仗的本事。”
三、孟良崮的 “旁观者”:救援不力成替罪羊
1946 年全面内战爆发后,国民党对山东解放区发起重点进攻。李本一此时已是第七军副军长,虽然军长是钟纪,但第七军的军事指挥,实际由李本一负责 —— 谁都知道,他是白崇禧的人。
1947 年 5 月,整编 74 师被华东野战军包围在孟良崮。蒋介石急了,下令周边部队火速救援,其中就包括距离孟良崮不远的第七军、整编 25 师和整编 83 师。
可国民党内部的派系矛盾,此时成了致命伤。整编 74 师是蒋介石的嫡系,师长张灵甫向来瞧不起桂系;而第七军是桂系王牌,李本一心里也打着小算盘:“嫡系被围,跟我们桂系有啥关系?”
一开始,李本一和钟纪商量,只派了 172 师的一个团去救援。这个团刚靠近孟良崮外围,就被华东野战军打垮,全团覆没。
汤恩伯在指挥部急得跳脚,接连发电报催促李本一:“再不动,军法处置!” 李本一没办法,只好再派 172 师主力出发,可部队走得磨磨蹭蹭,等赶到时,孟良崮上的整编 74 师早已被全歼。
整编 74 师没了,蒋介石要找人算账。整编 25 师师长黄百韬、整编 83 师师长李天霞都是嫡系,蒋介石舍不得重罚,只给了撤职留任的处分。
可第七军是桂系的部队,蒋介石正好借题发挥。最终,李本一作为副军长,被推出来当 “替罪羊”,送到军事法庭审判,判了三年有期徒刑。
可桂系哪会真让李本一坐牢?在白崇禧的运作下,李本一只在监狱里待了三个月,就被保释出来,还官复原职,继续当第七军副军长。没过多久,他又升任第七军军长,成了桂系的 “顶梁柱” 之一。
四、衡宝战役的末路:钢七军覆灭,李本一被俘
1949 年,解放战争已近尾声。国民党军节节败退,桂系却还想做最后挣扎。白崇禧把第七军、第四十八军等部队拉到湖南、广西一带,号称 “华中局部反攻”,而李本一的第七军,就是这支 “反攻部队” 的核心。
可此时的第七军,早已不是当年的 “钢军”。士兵们大多是抓来的壮丁,武器也多是拼凑的,士气低落到了极点。李本一虽然还想硬撑,却也知道大势已去。
1949 年 10 月,衡宝战役打响。第四野战军主力对桂系部队发起猛攻,李本一的第七军被包围在湖南祁阳一带。他率部突围了好几次,都被解放军打了回去。
10 月 10 日,第七军的阵地被攻破,部队全线溃败。李本一穿着士兵的衣服,混在逃兵里跑了出来。他不敢走大路,只能躲在山里,靠挖野菜、偷红薯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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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解放军早已布下天罗地网。1949 年 12 月 17 日,在广西平南,一个农民发现了形迹可疑的李本一,报告给了当地政府。就这样,曾经的桂系猛将,成了俘虏。
被俘后的李本一,被关押在广西军区看守所。一开始,他还心存侥幸,以为白崇禧会想办法救他,可随着时间推移,他慢慢明白,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五、1951 年的判决:血债难逃,终被处决
1951 年,全国开展镇压反革命运动。李本一的案子被提上日程,工作人员开始调查他的历史罪行。
调查发现,李本一在抗日战争时期,虽然打过日军,却也双手沾满了共产党人和无辜百姓的鲜血。皖南事变后,他率部杀害了新四军战士一百多人;在大别山 “清剿” 时,又烧毁民房三百多间,杀害群众五十余人。
这些血债,一笔笔都记在账上。1951 年 8 月 24 日,广西省人民法院在南宁召开公审大会,判处李本一死刑。
公审那天,南宁的百姓挤满了会场。有人举着 “血债血偿” 的牌子,控诉李本一当年的罪行。李本一站在被告席上,脸色苍白,再也没有了当年 “钢军军长” 的威风。
当天下午,李本一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终年 48 岁。这个从广西穷小子爬成桂系高官的人,最终为自己的顽固和血腥,付出了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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