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大门被砸得震天响,我心脏猛地一抽,放下手中的菜刀冲到门口。隔着门缝,我看到了女儿江雪那张扭曲的脸,身后还站着几个陌生男人,个个面色不善。
"妈!开门!把我的彩礼钱还给我!"女儿的声音尖利刺耳,与三年前跪在我面前泪眼婆娑感谢养育之恩的模样判若两人。
"雪儿,你这是干啥?有啥事咱进来好好说。"我打开门,声音有些发抖。
女儿一把推开我,直接闯了进来,那几个男人也紧随其后。"好好说?当初收彩礼时怎么不见你们好好说?六十万,一分不少,今天全都给我吐出来!"
我看着眼前这个曾经温婉可人的女儿,回想起三年前她出嫁时的场景:她身着红妆,恭恭敬敬地给我和她爸磕了三个头,说是感谢我们的养育之恩。那时候,她是村里公认的好姑娘,大家都羡慕我教出这么懂事的闺女。谁能想到,今天她会带人上门要彩礼?
而此时,她爸听到动静从里屋拄着拐杖慢慢走出来,颤抖着声音问:"雪儿,这是咋了?"
老伴去年摔断了腿,家里为了给他治疗已经花了不少钱。如今看到女儿这副模样,他苍老的脸上满是惊恐和不解。
女儿冷笑一声:"爸,您别装了。当初你们拿了我婆家六十万彩礼,现在我要离婚了,这笔钱得还给我!"
我和老伴面面相觑,不知从何说起。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让我们彻底慌了神。
"雪儿,你先坐下来,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我拉过一张椅子,想让女儿冷静下来。
"没什么好说的!"江雪一把推开椅子,椅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当初我嫁给赵家,你们收了六十万彩礼,现在我和赵鹏要离婚了,这钱必须还给我!"
老伴颤抖着声音说:"雪儿啊,当初那彩礼...已经..."
"已经什么?已经花完了?"江雪冷冷地打断他,转头对身后的几个男人说,"看到没,就这样,拿了钱就不认账。"
"江叔,江婶,您二老也别为难了。"其中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人上前一步,语气强硬,"这婚姻法规定得清清楚楚,离婚时彩礼应当返还。雪儿跟我商量过了,如果你们现在没钱,可以把这房子抵给我们。"
我惊得后退两步:"你...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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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浩,是雪儿现在的男朋友。"那男人直视着我,眼神里带着不屑。
老伴一听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好啊,你还没离婚就找了新人?是不是为了这个男人才要离的婚?"
江雪不耐烦地说:"爸,您别扯那些没用的。我和赵鹏早就没感情了,是他对不起我在外面有人。房产证拿出来,我今天就要把这事办了!"
我急得直哭:"雪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那彩礼钱大部分都用在你的婚礼上了,剩下的...剩下的给你爸看病用了啊!"
"关我什么事?"江雪冷笑道,"那是你们的事,彩礼钱就是要还的!"
这时,邻居老王听到动静也过来了,站在门口张望着。
"江婶,出啥事了?"
没等我回答,王浩就抢着说:"没什么事,家里事,老人家您别管了。"
老王皱了皱眉头,慢悠悠地说:"我听了半天,这彩礼的事,我倒有点了解。当初雪儿出嫁,我可是参加了婚礼的。"
他转向江雪:"雪儿啊,你记性咋这么差?你出嫁那天,你爹妈把三十万现金直接交给你和赵鹏了,说是给你们买房子用。剩下的钱,大部分办婚礼花了,还有一部分是你自己要的,说是要买嫁妆和首饰。"
江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但很快又恢复冷漠:"那也有十几万进了我爸妈腰包!"
这时,村支书李大爷也闻讯赶来了。他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物,知道的事情比谁都多。
"雪儿,你这样对待老人家,不合适啊。"李大爷沉着脸说,"你爹去年摔断腿,家里为了给他治病,连地都卖了一块。你当时不是还回来看过?"
"那是他们的事!"江雪不耐烦地说。
"怎么就是他们的事了?"李大爷声音提高了,"你爹妈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出嫁时他们有没有亏待你?你忘了你结婚那天,你爹给你准备了什么?"
我想起那天,老伴特意到县城买了一条金项链给女儿,花了两万多,说是让女儿在婆家也能有面子。
"那个金项链...还有你的嫁妆,全是你爹东拼西凑来的。你爹为了给你攒嫁妆,省吃俭用,自己的风湿病都舍不得去大医院。"我哽咽着说。
江雪的表情有一丝动摇,但站在她身边的王浩冷冷地说:"这些都是题外话,我们今天来是要解决彩礼问题的。"
就在这时,院子外传来一阵喧哗声。赵鹏带着他父母匆匆赶来了。
"爸,妈,你们没事吧?"赵鹏看到我们,急忙问道。
赵家父母也都是老实人,看到这阵势,赵妈妈气得脸都白了:"雪儿,你这是干什么?你要离婚就离婚,干嘛为难两位老人家?"
"不关你们的事!"江雪冷冷地说。
赵鹏走到江雪面前:"江雪,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彩礼的事根本不像你说的那样,当初买房子的首付,一大半都是这笔钱。剩下的钱,有我们结婚用的,还有你自己要买东西的。"
"放屁!"王浩上前一步,想推赵鹏。
赵鹏敏捷地避开,冷静地说:"我早就查清楚了,是你勾引我老婆,还骗她说能帮她要回彩礼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底细?你不就是看中我家在县城的那套房子吗?"
王浩脸色一变,江雪也愣住了。
"雪儿,你被他骗了。"赵鹏掏出手机,打开了一段录音。录音中清清楚楚是王浩在和朋友炫耀,说他怎么哄骗江雪,准备让她离婚后把房子过户给他,再把她甩了。
院子里一片寂静。
江雪的脸色刷地一下变白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王浩:"你...你..."
王浩恼羞成怒:"胡说八道!这录音是假的!"
赵鹏冷笑:"要不要我再放点别的?比如你和那个KTV公主的暧昧短信?"
王浩彻底慌了,丢下一句"神经病",转身就要逃走。
赵鹏示意他带来的两个朋友拦住了王浩:"警察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你涉嫌诈骗,跑不掉的。"
原来,赵鹏早就调查清楚了王浩的底细,这人是个惯犯,专门勾引已婚女性,骗她们离婚然后卷走财产。
江雪瘫坐在地上,终于明白自己被骗了。她痛哭起来,看着我和她爸,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伴慢慢走到女儿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雪儿,回家了就好好的,别哭了。"
我也蹲下身,拉起女儿的手:"傻孩子,不管发生什么,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江雪扑到我怀里,嚎啕大哭:"妈,对不起...我...我错了..."
窗外,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斑驳地投在地上。我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心中五味杂陈。无论她犯了多大的错,她始终是我们的女儿。人生路上难免会走错,但只要肯回头,家的大门永远为她敞开。
赵鹏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或许,这对年轻夫妻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那天之后,女儿主动搬回了家,帮我照顾她爸。我看到她晚上偷偷哭泣,也看到她一点点变回那个懂事的女儿。有时候,人需要经历一些风雨,才能真正成长。
至于彩礼钱的纠纷,再也没人提起过。因为我们都明白,亲情的珍贵,远远超过金钱能衡量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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