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0年,红军在一次战斗中终于缴获了梦寐以求的电台,本以为这是场胜利的开始,没想到却成了新的难题,没人会用。
那时候,红军大多数都是农民出身,连电台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更别提操作了。
就在大家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原本是国军俘虏的年轻人举起了手,说他会。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个人后来不但成为红军的电讯元老,还一路走到了开国中将的位置。
那么,他是谁?又是怎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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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台长
1909年,吴人鉴出生在江苏武进的乡野间。
虽是农人家的孩子,但吴人鉴自小便显得与众不同,他总是喜欢捧着书本默默朗读,也因此撬开了改变命运的门缝。
1924年,他考入苏州工专,四年后,以优异的成绩转入南京交通学校通信科。
交通学校尚未毕业,一纸调令便让吴人鉴的人生再度转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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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被并入了赫赫有名的黄埔军校,从此,他成为了一名黄埔生。
在黄埔军校,他如饥似渴地钻研电讯技术,1929年,吴人鉴顺利毕业,被分配到国民党第九师担任无线电报务员。
那时候的他,意气风发,穿着军装,走在街上也有几分风光模样。
很快,他又被调入第18师张辉瓒部,官至中尉报务员,兼任台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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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吴人鉴而言,这份工作极为稳定,他不需冲锋陷阵,却能掌控战场信息流转。
而在他带的几个徒弟当中,有人甚至戏称他为“活电台”,足见其专业之精熟。
奈何,战争不会顾及个人命运,1930年,蒋介石挥军南下,意图“围剿”红军。
吴人鉴所在的第18师作为主力,被派往赣南前线参与围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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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红军在毛主席、朱老总等人指挥的指挥下,战术很是灵活,这也让国军吃了苦果。
龙冈战役中,红四军包围了国军第18师。
在混乱与溃败中,吴人鉴和他的徒弟刘达瑞被俘,他还未来得及掩藏电台器材,便被红军战士夺去了身上全部装备。
被俘那一刻,吴人鉴整个人如坠冰窟,他不是怕死,而是恐惧未知,他也不敢设想自己是否会被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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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三天三夜,他躺在临时看押室里,神思恍惚。
但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他的认知,红军没有对俘虏怎么样,反而给予了基本的食宿照料。
甚至,在许多情况下,他们吃得还比红军战士好一些。
这种人道对待,让吴人鉴开始迷茫,也开始思索,过去效忠的那个政权,是否真的代表着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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俘虏自荐
再说我军,龙冈战役过后,红四军缴获枪械辎重无数,但其中最令毛主席眼前一亮的,却是一台从敌人指挥部缴来的电台。
那是一部英国制造的军用设备,要是能为我所用绝对是好事,红军上下也对此欢欣鼓舞。
可欣喜不过短短几日,现实的冷水便当头泼下,无人会用。
红军中虽有不少文化人,但真正懂无线电通信的一个都没有,将士们围着电台左试右试,不是按坏了旋钮,就是折断了天线,愣是没弄出个信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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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红军为这台“聋哑铁疙瘩”发愁之际,朱德忽然灵光一闪建议,设备是从敌人那缴来的,敌人中总有人懂得操作,不妨问问那些俘虏有没有会操作的。
毛主席觉得甚妙,当即拍板同意此策,并命参谋处处长郭化若亲自去负责筛查。
很快,郭化若带着几名红军战士走进营地,他扫过眼前上百名国军俘虏,然后开口:
“我们缴获了一部电台,急需有人协助调试,谁若懂得操作,请站出来,我们共产党讲信义,不强迫,不胁迫,自愿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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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原本喧哗的营地顿时陷入寂静,无人应声。
吴人鉴就混在这沉默的人群中神色犹疑。
事实上,通过这几日的观察、红军对俘虏的礼遇、尤其毛主席和朱老总亲临前线那种为战士端茶送水的姿态,已经让他的信念开始动摇。
终于,他举起手:“报告,我……我会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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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化若立刻示意士兵将他带出人群:“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部队服役?”
“吴人鉴,原任第18师电台台长,中尉军衔。”
几番问答后,郭化若没有多说,并开始详细调查其背景。
几日后,调查结果上报,吴人鉴的履历清晰明了,黄埔出身,电讯专才,确有真材实料。
毛主席听后,也亲自召见了吴人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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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间简陋的草棚,毛主席坐在木凳上,神情专注地听他讲述以往的工作与生涯,也问他为何站出来?
吴人鉴沉默良久后说:“我……我在你们这里,第一次见到军官为士兵盛饭,我觉得你们不是在打仗,是在做一件更大的事。”
毛主席笑了:“我们是为了人民打仗,如果你愿意为人民服务,我们欢迎你。”
这一句“为人民”,让吴人鉴豁然开朗,而次日清晨,他更是在郭化若的办公室郑重提出加入红军的申请。
为了彻底与过去一刀两断,他还将名字从“吴人鉴”改为“王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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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译敌情
1931年,赣南红军营地内,迎来了新的一则任命,王诤被任命为红一方面军的电讯队长。
王诤走马上任之后,第一件事不是指挥工作,而是钻进了那台缴获的破旧电台里。
他拆开外壳、比对线路,一边修复损坏部件,一边默默记录各类参数。
没电源,他便带头踩着人力发电机;没电文纸,他就找来旧报纸裁剪;连密码本都是他一笔一划手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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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里不少年轻战士对无线电报既好奇又畏惧,王诤干脆在草棚边支起讲台,拿树枝当教鞭,一点点教他们识码、接收、发报。
有战士手拙学不会,他便耐着性子一遍遍重讲,直到对方能背下整本电码表才罢休。
渐渐的,这支电讯队从最初的几个人扩充成了几十人,红军也首次拥有了自己的通信骨干力量。
真正的考验很快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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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1年5月,蒋介石集结二十万大军,发起第二次大规模“围剿”。
敌强我弱,若没有及时准确的情报,红军将极难在正面交锋中取胜。
毛主席当机立断,指示王诤启动所有监听设备,对敌电波进行全天候监控。
于是,在油灯下,王诤戴着沉重的耳机,长时间趴伏在桌前,耳朵贴着杂乱电波,一分一秒都不敢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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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深夜,电波里忽然传来一段急促且频繁的摩尔斯码,王诤飞快将码文一一记录在纸上。
半个小时后,一封密密麻麻的电文呈现在他眼前。
这是第五路国军指挥官王金钰发给何应钦的电报,内容透露其部队士兵因水土不服,千余人病倒,士气低迷,请求调防至富川靠拢公秉藩部,以求“犄角之势”自保。
电文内容直击敌军软肋,王诤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将破译结果上报至毛主席与朱总司令。
毛主席看罢,拍案而起:“好!这是天赐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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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红军即刻调动兵力,对王金钰部展开突袭,毫无防备的敌军则节节败退,被红军一举击溃,而公秉藩部也未能逃脱,被全线围歼。
这一战,不仅重创敌方兵力,更挫败了何应钦“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作战方针。
此后,每当有新的战役部署,毛主席总会提前问一句:“王诤那边有消息吗?”电讯队也成为红军指挥系统不可或缺的一环。
除了监听破译,王诤还主动改进设备,他从损毁电台中拆解可用部件,重新组装,造出适配红军使用的简易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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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电池,他就自制干电包;没有合适的频率表,他便手工调频,一点点试出最优接收波段。
短短一年间,王诤带出的报务员遍布红军各个师团,组建起基础通信网络。每当战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时,后方的电讯员们也在无声电波中,与敌暗中较量。
多少次,是王诤手下的无线电情报,为红军赢得了战略上的先机。
而王诤,从那台破旧电台边,真正成为了一名共产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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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情深
1934年,长征的号角吹响,王诤背上电台,跟随中央红军踏上这场征途。
长征途中,山高水远,电台设备损耗严重,许多时候,敌机轰炸不断,战士们将食物、弹药、伤员优先转运,电台只能靠几名报务员和王诤徒步背负。
而王诤在长征中几度晕厥,却始终不肯离开电台半步。
也是在这一路的颠沛之中,他还坚定地递交了入党申请书并被批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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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红军抵达陕北,王诤带着仅剩的两部能工作的电台进驻延安。
那没有宽敞的通信楼,没有成套的设备,甚至连最基本的铜线、铁皮、元器件都奇缺。
可就在这种近乎原始的条件下,他带着一群不通技术的战士,开启了红军电讯系统的新征程。
他每天带着队员“捡垃圾”,从战争废墟中搜寻金属碎片、旧电扇、破闹钟,能拆的全拆,能熔的全熔。
他用竹签做电路板、牛皮纸替代绝缘层,自制天线杆,一点点拼出了红军在延安的第一批手工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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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抗战全面爆发时,王诤已经建成八条无线通信网,连接陕甘宁边区与敌后抗日根据地,总长数千里,接收站超过八十个。
八路军每一次出击,每一份战略部署,每一条敌情汇报,都通过他搭建的“空中通道”安全传递。
战时电报日均超过两万字,王诤与战士们昼夜轮班,一字不差地抄写、翻译、回复。
战争走向尾声,王诤却并未停下,他知道,战争终将结束,但通信的战斗永无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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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新中国成立,他调任中央军委通信部部长,全面主持全国通信建设。
在他的带领下,新中国第一个军用通信实验基地、第一座雷达检测所、第一条卫星遥控线路相继诞生。
1955年,王诤被授予中将军衔,毛主席在授衔仪式上亲口说道:“王诤是我们通信战线的老兵,是红军电台的种子。”
而他自己,却低调地将这枚勋章锁进抽屉,从未向任何人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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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王诤因病去世,享年69岁。
安葬那日,无数通信兵老战友从全国各地赶来,悼念这位“无线电之父”。
王诤的一生,没有冲锋陷阵的壮烈画面,也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事迹,但他却用电波为革命铺设了一条看不见的生命线。
而如今,在现代通信技术早已飞跃发展的今天,回望王诤的故事,仍令人肃然起敬。
他用一生的执着告诉我们:即便身处电波背后,也可以为信仰、为祖国,谱写一首永不熄灭的忠诚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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