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一个广西的土匪头子被判了死刑,大家都拍手叫好。
结果,他非但没被枪毙,反而因为一张药方成了救命英雄。
更离谱的是,还收到了志愿军从前线寄来的感谢信!
那么,一个匪首怎么就变成了“救命恩人”?他又交了怎样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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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药方
1884年,陈善文出生在广西郁林(今玉林)。
当时,自南北军阀混战以来,玉林地界草莽横生,绑票、烧杀、掳掠,几乎成了司空见惯的景象。
陈老爷子的几个生意场上的朋友,不是家人被劫,就是家产被抢,他深知再多银子也挡不住一把刀。
于是,他将全部期望寄托在儿子身上,希望他既能守家业,又能护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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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善文则日复一日练拳打桩,腿功、臂力、刀术、棍法样样不能松懈。
家中请来的武师是清朝遗留下来的镖局传人,训人极严,陈善文挨棍挨拳是常事,但他从未叫苦,反倒练得越发认真。
一次晨练刚歇,正准备歇息的他却被远道赶来的赖家亲戚惊扰了。
“善文少爷!不好了,赖公被人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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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公是陈家和赖家族中辈分最重的老人,如今竟被土匪掳走,任谁都坐不住。
陈善文没多说一句废话,当即命家丁准备马匹兵器,自己带头上山。
赖公被救下时,脸色苍白,口中嘟囔着要自尽谢恩。
可他还未站稳,就见陈善文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一只胳膊垂在身侧,已然被打断。
赖公满眼心疼,从山坡下拔起一簇不知名的草药,在嘴里嚼碎,蹲在陈善文身前,用力将断骨复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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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一声,陈善文疼得汗珠如雨,不禁低吼一声,但那草药敷上去没多久,剧痛竟缓解了大半。
他吃惊地看着赖公,哪怕胳膊未愈,也知道这药了不得。
“这是我赖家祖传之法,只传血亲。”赖公本不愿多说,可陈善文救命之恩,无法不报。
几天后,他亲自登门,将配方写成古朴草字交予陈善文:“这草药只有两味,治骨伤奇效,切莫轻传,但你若肯研习,日后必有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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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善文捧着药方,如获至宝,五天后,他的胳膊恢复如初,那些家丁惊为天人,称他真是命大。
但他心知,命大的不是他,是这药。
彼时的陈善文知道,天下将乱,光靠拳头终有极限,若能学得一身真正的本领,不只能护家,或许还能救命。
因此,他开始思索求学之路,几个月后,只身赴广东,报考了旺堂中医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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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医历练
1926年,陈善文背着药箱,穿行在广州城狭窄而泥泞的巷弄中。
他刚从旺堂中医学校毕业,满心欢喜地准备在南关租个铺子开药馆,却没想到连连碰壁。
铺租高得离谱、需押三个月房钱不说,还得找当地保人担保,政府部门更是层层设卡,说没有执照不能开业。
愤懑之间,他托人辗转联系上了曾在军医学校讲课的一位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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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老师正好认识一位德国籍军医,现任吴佩孚将军麾下军医部主管,陈善文随即被推荐进入吴军军医部,担任助手。
初入军营,洋人看陈善文不过是个黄皮肤土郎中,尤其那德国军医,话少脸冷,常拿他当下人使唤。
可陈善文不恼,心底却将这份屈辱默默记着。
他私下偷偷用自己在赖公那里学来的草药,加上所学西医知识,调配出一剂“拔弹药水”,主治伤口止痛与异物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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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正好有一名士兵股骨中弹,弹头卡在骨缝里迟迟无法取出,德国军医开出麻醉药后却因失手未能动刀,士兵疼得几近昏厥。
陈善文大胆请战,他将药水涂于伤口四周,只几分钟,士兵的脸色由惨白转为微红,肌肉明显松弛。
他拿起镊子轻轻一挑,弹头“咯哒”一声滚落至瓷盘中。
士兵睁大双眼,嘴唇颤了半天:“一点都……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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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惊诧,药水的神效迅速传开,数名伤员纷纷找他请治,甚至有军官亲自登门求诊。
按理说,他应名声鹊起,但德国军医却当众痛斥他“胡乱用药,损坏军医部声誉”。
陈善文隐忍多日,那日怒气爆发,当场一脚踢翻药桌,将那德国人撞得跌坐在地。
事后他被下令驱逐,幸得一些进步士兵暗中掩护,连夜登上南下的火车。
他再次踏上广东大地,恰逢林虎部队招医,陈善文顺利进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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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的几年,他在战场上往来奔波,见得多了,也炼得深了。
他的“驳骨水”在一次又一次救治中被不断优化,从最初的两味药材扩展为十三味,分别对驳骨、舒筋、止血、消肿起到分层作用。
可再好的药,也挡不住阶层的壁垒,在军中多年,他始终只是“医官”,无缘晋升,连升一次职都要打点金钱、关系,他愈发心灰意冷。
直到那日传来张发奎将军腿被吉普车碾断的消息,他瞅准机会,自荐赴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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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张发奎,他毫无惧色,只拍胸脯道:“七日之内,必令将军行走如常!”
他连夜研药,亲自处理伤口,使用自己新调的“正骨水”配方,每日敷治、推拿、热敷轮番上阵。
七日后,张发奎竟真能落地行走,消息传出,众人皆惊,将军赏他二百大洋,当即签令调其为“少校军医”。
他得官了,也得势了,随后几年,他在岭南各地游走,一边行医,一边与商人合伙建药厂,配制正骨水、云香精,药品大卖,财源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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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医从匪
1949年,此刻的陈善文,正倚在自家宅邸的茶几前,神情凝重地听着来人低声汇报。
来者是王甲廷,老陈的结拜兄弟,如今却是“广西反共救国军”206师的师长。
“老哥,你我也算共过患难的兄弟,这一仗打起来,说不定还能翻盘,你在玉林有地有药房,人脉通天,若你点头,副司令的位置非你莫属。”
陈善文半晌未语,他心里清楚,局势已变,新中国政权已然在玉林落地生根。
白崇禧的部队败退南下,这个“副司令”的许诺看似美好,实则是饮鸩止渴,可他还是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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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入王甲廷后,他以新桥为据点,整合散兵游勇、重拾旧部,成立“第七支队”,自任副司令。
他带兵入山,占据黄久岭,建立伏牛寨,插上“反共救国军”的旗帜。
1950年,陈善文率部突袭博白、容县等地乡镇,抢粮、烧屋、杀害干部与民兵。
据不完全统计,仅春季一役,其部下就杀害百姓数十人,劫走粮食十余万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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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夜不闭户、村村告急,他的名字再度传遍岭南,却再无“神医”之称,取而代之的,是“阎王转世”。
人民政府迅速组织剿匪,依靠部分驻军与地方民兵,逐步将匪患压缩至黄久岭一带。
一个月后,大部队围攻伏牛寨,山头炮火连天,陈善文带着残部仓皇撤退,途中夜宿山间草寮,甚至藏匿牛粪堆中避敌。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陈善文虽换了姓名,却躲不过人民群众的眼睛。
一日,有民兵察觉其异常,报至公安,侦察小队悄然布控,当地群众更是自发拿着扁担、火把,将他居所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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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捕当日,陈善文被拖出屋时,头发散乱、面色煞白,嘴唇哆嗦,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押回之后,公判大会那天,万人空巷,广场上坐满了愤怒的百姓与英勇的战士。
陈善文也以为自己命将休矣,可就在此刻,一纸政令抵达玉林。
公安机关重新审核其过往,确认其正骨水、云香精确实有卓越疗效,且具独家配方。
于是,他的死刑判决被撤销,改为无期徒刑,转入监管改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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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善文在牢里听到消息那一刻,泪如泉涌,他并非因得活命而喜,而是忽然意识到,他的“命”或许并非用来作恶,而是用来救人的。
从这一刻起,罪人陈善文,正式踏上了从“匪首”到“药工”的赎罪之路。
药济万军
彼时,抗美援朝战争正值最艰难阶段,志愿军将士顶着零下三四十度的严寒与美军鏖战在冰天雪地中,冻伤、骨裂、枪伤层出不穷。
前线急需能止痛、抗冻、活血、接骨的中草药,而陈善文的“正骨水”和“云香精”,正是救命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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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陈善文的制药工作就此展开,他每日凌晨三点起床,先去田地巡视采集草药,再回到加工间熬药、蒸馏、冷却、装瓶。
1951年12月10日,广西省法院容县分院再次对其减刑,改为七年有期徒刑。
这一次,减刑的理由只有一句话:“表现极佳,药效卓著。”
前线不断传来捷报,而后方也陆续收到了来自朝鲜战场的感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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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药正骨水疗效显著,使我团十数名骨折战士得以迅速恢复行动力,避免截肢。”
“云香精用于冻伤者,见效迅速,四天内肿消皮活。”
“我们感谢每一位在后方的同志,尤其是制药的陈医官。”
每一封信都用整整齐齐的字迹书写,盖着部队印章,陈善文每读一封,便潸然泪下。
他想不到自己这双曾沾染鲜血的手,还有一天能再被称为“同志”。
制药之外,他还主动提出改良生产流程,设计出更高效的多炉并蒸系统,使生产效率提高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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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劳累过度,他曾在炉前晕倒,被送入医务室治疗,出院后,他拄着拐杖又回到加工间,眼中满是执拗与虔诚。
他的言行感动了所有人。管教委员会为他记大功一次,再次减刑一年。
其间,他多次提出希望能接儿子同住,理由是“让孩子看到父亲不是匪首,是个救人医生”。
狱方批准此请求,还为父子二人盖了一间单间宿舍。
1956年,陈善文刑满释放,出狱前一天,狱长递给他一纸任命:广西政协委员、玉林制药厂副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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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数年,他将全部配方与配比无保留交给国家,还亲自带队培训工人,优化生产线。
玉林制药厂因其手中正骨水、云香精而名扬四方。他不再被称作“匪首”,而是广西“药王”。
1971年,陈善文在玉林病逝。
葬礼上,许多当年服用过他药的老战士亲自前来,为这位“狱中救人”的老人,送上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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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不会因为一剂药而宽恕罪恶,但历史会因为一剂药而铭记一个人的转变。
在烽火连天的年代,正是无数像陈善文这样悬崖勒马、幡然悔悟的人,用行动证明:即使走错千里,只要回头,依然能步入光明。
如今,那张曾被视为“命根子”的秘方,已成为国家资产,广泛用于民间,救治无数患者。
而那位曾藏身牛粪堆逃命的“匪首”,也终于用后半生,赢得了一个真正属于人民的名字“陈医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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