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生命的旅程中,有一个人尽管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但对我而言,至关重要,他的名字叫仇义中。
他和我1976年一同入伍,在当年同乡的七个战友中,我最牵挂的人,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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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义中比我大一岁,当年在验兵的过程中,因我的眼睛有点近视,这时排在后面的他,不住地安慰我,让我做做眼睛保健操,做做深呼吸,适当放松一下自己的情绪,当时,也正是他的宽慰,让我内心也沉静了不少,谢天谢地,那次体检,我的眼睛最终达到了要求的标准。
到达部队后,我们一起在新兵连训练了三个月,后来,他分到了其它的连队,在他部队服役的三年中,他先后给我写了34封信,那些信件我一直保存着,每当翻阅查看时,内心就会悠然升起丝丝缕缕的温暖。
后来,仇义中退伍后返回家乡,成了一名农民。而我因为遇到了好的机遇,留队提干。
后来,我每次探亲回家,都会邀上他,在一起喝两杯,尽管他的经济状况并不好,但他却是愿意聆听我倾诉的一个人,因此,有什么心里话,我都会愿意和他分享。
1996年,我转业到了济南工作,虽然离家近了,但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正像大家常说的一句话那样:平时各忙各的,有事就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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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2002年之后,我家的条件渐渐改善,有一次在战友聚会时,我对仇义中说:“你在农村种地打零工,也发不了财,要不你就在家里搞养殖吧,我负责给你提供一些资金,亏了算我的,赚了算你的!”
但战友仇义中却告诉我:“在农村赚钱不容易,搞养殖风险太大,我的性格就是喜欢随遇而安,你们还是让我安安静静地做农民吧!”
还有一次,他儿子结婚,我上了666元的礼金,然后又额外给了他一个两千元的红包,同时我一再告诉他,666元是我的礼金,这两千元,是我的一点心意,到时你和妻子买两套衣服。
但在我儿子结婚时,他却上了3000元礼金,从那时我知道,仇义中战友,是一个不贪别人小便宜的人。
战友仇义中的家,离我家有六公里左右,平时我家里有啥事,他都会过去帮忙,有一年,我弟弟家造房子,他竟然在那里义务办公七天,我弟弟过意不去,要给他一千块钱工钱,但他说啥也不接受。
像农忙期间,当年我父母种地的时候,他几乎都会在晚上过去帮忙,到田间帮忙装车拉走,有时会忙到深夜。
还有一次,我母亲摔倒,腿部骨折,他知道后,当即开着家里的三轮车,把我母亲送到了医院,并为我母亲缴纳了一千元的住院押金。后来,还是我在当年国庆节去他家时,我好说歹说,他才接了下来。
时光流逝,很多的人和事都在悄悄发生改变,唯一不变的,是我和仇义中之间的战友情。
每年春的春节,如果我回老家,一定会去见他,如果不回去,也会打电话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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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去年的二月初,我买了一些礼品去仇义中家。
到他家时,正巧碰上他在院子里挖储存的胡萝卜。他听到狗叫声,发现我站在门口时,他一下子扔下铁锨,直接冲到我面前,一把抱住了我,紧紧地,很长时间不肯松手。
随后,他说了一句话,让我特别感动。
“朱老弟,我老了,都六十八岁了,但我觉得自己一生似乎只活了三年,因为每次梦中只有战友,前一段时间,早晨我看到一个末接电话,就马上回了过去,居然是你,当时别提我多开心了,因为昨天晚上,刚好梦到了你!”
听他那样说,我也激动的热泪盈眶。
是啊,芳华逝去,青春不在,虽已不是那群风华正茂、血气方刚的壮小伙儿,但他们依然像当年一样敬礼、拥抱,亲密无间。老战友相聚,抚今追昔,回忆起年轻时的激情岁月,感慨万千。
算起来,我和战友仇义中已经有六年没见面了,别提我兄弟俩有多亲热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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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真的,仇义中只是一个普通农民,而我是副团长转业后,在单位后来做了多年的一把手,但我并没有因为彼此的身份,而对他心生丝毫的嫌隙。在我们彼此的心中,战友之间的真挚感情,才是最珍贵的。
或许冥冥之中,总有一份相伴一生的期许?
那天的午饭,仇义中特意让老板给我烧的猪肉粉丝,他知道,那是我最爱吃的,因此猪肉粉丝里,有家乡的味道,也有战友情的味道。
下午,我说要回家了,但他一再拖延我归去的时间。
后来,弟弟打电话催我回家了,他才依依不舍地和我道别。
临别前,他一会叫孙子去给我逮两只鸡带着,一会又要给我灌桶花生油,我告诉他如今城里什么都不缺。但他还是不甘心,起身走进里屋,翻了半天找出了两条香烟,那是他女儿给他买的,由于价格较高,他一直都不舍得抽,非得让我拿着,我拗不过,最后硬是塞进我的手提包里。
我知道,那些东西在他的眼里,是极为珍贵的,似乎都给了我,他内心才会好受一些。看着他动情而真情的样子,我再一次泪湿眼眶!
每次见到战友仇义中,他总是让我带点这带点那的,特别在我在部队的时候,我每次回家探亲,临走时他都要端给我一瓢花生米和几斤芝麻,如果我拒绝的话,他就会生气。我想这应该就是农村亲人之间最淳朴的感情吧。
战友仇义中后年就七十周岁啦,我答应他,等他七十岁生日那天,我一定赶回来为他祝寿,到时我俩一醉方休。
那天,我离开他的村庄时,他送了又送,送了又送,一直把我送到了邻村的路口……
每见到战友仇义中一次,我的内心就会被深深地温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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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友情,只能用心去感受,用心去珍藏;战友情,超出了一般友情的范畴,像山一样坚韧,像海一样宽广;战友情,会渗入心髓、融入血脉、铭记一生,一辈子抹不去、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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