侏儒街口口相传的传奇 怪石山人的惊龙轶事

原创作者：杜相环知鱼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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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位看官，今天咱们要讲的这段奇闻，发生在清朝末年的汉阳县侏儒街。这地方有座东至山，山不高，却出了位震动一方的奇人，姓尹名维一，自号“怪石山人”。

此人个头不高，一双眼睛却亮得像鹰隼，最绝的是那支画笔，笔下的三星图慈眉善目，鹰石图气势凛然，尤其擅长画那芦雁——芦苇荡里的大雁，被他分“栖、鸣、宿、食”画成四幅条屏，那雁的羽毛仿佛能随着风动，连眼神里的警觉与闲适，都跟真的一般无二。

当时汉阳县的官宦绅士、富商大贾，谁家要是没挂幅尹维一的画，都觉得脸上没光。可要说尹先生最叫绝的，还得是他那手“泼墨画”的绝技。

这泼墨画可不是寻常的笔走龙蛇，而是先把松烟墨磨得浓淡相宜，宣纸在案上展平，他端着墨碗，手腕一抖，墨汁便如行云流水般泼在纸上，而后伸出右手，那指甲留得半寸来长，尖尖的却不锋利，在墨痕上轻轻勾、慢慢挑，不过片刻工夫，原本杂乱的墨渍就变成了奇峰怪石、苍松翠柏，活灵活现。

话说有一年初秋，尹维一揣着几两碎银，打算去汉口拜访一位老友。从侏儒街到汉口，得坐乌篷船走汉江。他背着个布包袱，里头装着纸笔砚台，慢悠悠上了船。

那船老板是个精瘦的汉子，姓王，见尹维一穿着素布长衫，不像有钱的主儿，便没好气地问：“客官，船钱预备好了？”

尹维一这才摸了摸口袋，一拍脑门，笑道：“哎呀，光顾着收拾画具，倒把银子落在家里了。王老板莫急，我也不能白坐你的船——你给我寻张宣纸、研块好墨，我给你画张画，日后你拿去变卖，保管比船钱多上十倍不止。”

王老板一听，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你这先生，莫不是想蒙我？我跑船几十年，见多了耍嘴皮子的，你要是画张破纸来糊弄我，我可不依！”可转念一想，船都要开了，总不能把人赶下去，再者说，这人看着文质彬彬，说不定真有点本事，便哼了一声：“罢罢罢，就信你一回，要是画得不好，我可饶不了你！”

船工很快取来纸笔，尹维一就在船头的小案上磨起墨来。墨香随着江风飘散开，王老板和几个船工都围过来看热闹。只见尹维一磨好墨，端起墨碗，眼睛微微一闭，再睁开时，手腕猛地一扬——“哗啦”一声，墨汁径直泼在宣纸上，黑糊糊一片，看着跟打翻了墨水瓶似的。

船工们都笑了：“这哪是画画？分明是瞎胡闹！”

尹维一却不慌不忙，伸出右手，指甲在墨痕上飞快地划了几下，时而轻如拂尘，时而重如刻石。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他把纸一卷，递给旁边一个年轻的船工：

“小哥，你把这画收好了，切记，行船途中万万不可打开，到了汉口码头再交给王老板。”

那年轻船工叫阿福，心里犯了嘀咕：什么画这么金贵？莫不是他泼坏了纸，怕我们笑话？等尹维一转身去船头看风景，阿福趁众人不注意，偷偷把画卷展开了一条缝。

这一看，可把阿福吓得魂飞魄散！纸上哪是什么瞎涂的墨渍，分明是一条张牙舞爪的墨龙！那龙身蜿蜒盘旋，鳞片在纸上仿佛泛着青光，龙睛圆睁，像是要从纸上飞出来一般。

就在这时，原本风平浪静的汉江突然狂风大作，乌云滚滚，江面上掀起丈高的巨浪，乌篷船在浪里跟片叶子似的晃荡，船帆被风吹得“哗啦啦”响，眼看就要翻了！

“不好了！要翻船了！”王老板大喊着去收帆，阿福吓得手一松，画卷“唰”地一下自己卷了回去。奇了怪了，画卷刚卷好，天上的乌云就跟退潮似的散了，狂风也停了，江面上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仿佛刚才的惊涛骇浪都是一场梦。

尹维一慢悠悠走过来，看着脸色惨白的阿福，叹了口气：“小哥，我叮嘱你不要打开，你偏不听，刚才那一下，可不是闹着玩的。这墨龙沾了江上的水汽，见了光就会显灵，要是真让它飞出来，咱们这一船人，可就都成了鱼食了。”

王老板和船工们这才明白，尹维一的泼墨画不是寻常的画，竟是有灵性的！到了汉口码头，尹维一告辞离去，王老板捧着那卷墨龙画，双手都在发抖。

后来有人出一百两银子想买这幅画，王老板说什么也不肯卖，逢人就说：“这不是画，是救命的宝贝啊！”

打那以后，尹维一“泼墨惊龙”的故事就传遍了汉阳县，连远在武昌的官员都派人来求他的画。可尹维一性子淡泊，除了偶尔给乡邻画些芦雁、三星图，再也没泼过墨龙。

有人问他为什么，他只是笑着说：“龙是行云布雨的神物，哪能随便画？那次也是情急之下，借了天地的灵气，可不能再犯了天条。”

列位看官，这尹维一的画技，到底是真有灵性，还是巧合？咱们说不清道不明，但这“怪石山人”泼墨惊龙的故事，却像他笔下的芦雁一样，一代代传了下来，成了侏儒街老人们嘴边最常讲的一段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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