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3日上午,泉州晋江一片荒芜树林里,48岁的覃女士散步时一脚踏空,跌入被杂草掩盖的废弃水井。井口只有一米多宽,井深超过4米——头部以下全是污水,双脚踩不到底。
“我会游泳,才没沉下去”,她后来回忆。她拼命用手扒住井壁,摸来三块碎砖垫在脚下。从那一刻起,她开始了长达54小时的绝望挣扎。
黑暗中,蛇爬上了她的身体
时间一点点流逝,幽暗的井底成了她的炼狱。
好几条蛇游近,从她身上爬过。她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憋着”,右臂被咬了一口,刺痛传来,但她仍然坚持不松手——松手就是灭顶。
冷、饿、渴、痛、困……她只能靠喝井水维持意识,“水里很多虫子,但没办法”。她双手始终死死抠住井壁,指尖磨烂、皮肤泡得发白,身上被蚊虫咬得满是脓包。
最折磨的是无声的绝望。她听见儿子和丈夫在附近一遍遍喊她名字——最近时仅仅相隔3米,她用尽力气回应,可声音微弱得传不出去。“他们听不见……那时候真的想放弃。”
但她想起80岁的老父亲、70岁的老母,刚上大学的女儿。“我走了,他们怎么办?”这个信念像一根细而坚韧的线,吊住她逐渐模糊的意识。
“找到了!找到了!”
另一边,她的亲人、工厂工友和晋江蓝天救援队已搜寻整整两天。
无人机、探测装备、打捞钩轮番上场,始终无果。直到15日午后1点多,救援队长杜晓航隐约听见一丝微弱呻吟。
他拨开齐腰杂草,终于发现那口井。趴下一看,覃女士整个人浸在水中,只剩头露在外面,双手还死死抓着井沿。
“你还好吗?” “还好。” 她异常冷静,但已濒临极限。
“我马上下来救你!”
救援队副队长吴加克迅速系绳下井。一靠近,他就把覃女士固定在自己身上。刚说一句“安全了”,她瞬间瘫软。
他们喂她喝盐碘水补充体力,井上的人紧急协调119支援。梯子不够长,担架现做现用。吴加克用腿顶住她,在冰冷井水里托了她四十多分钟,“上来时我冷得发抖,真不知道她这两天两夜怎么扛过来的”。
消防员带来三脚架,众人合力拉升担架。14:54,她终于被拉出井口。儿子和丈夫当场痛哭失声。
“活着,比什么都好”
送医检查后,她才知自己双侧肋骨骨折、伴有气胸,全身遍布伤口和蛇咬痕。但医生说,无生命危险,观察几天就能出院。
“任何感谢的话都太苍白,没有他们,就没有我母亲了”,她儿子红着眼眶说。
而覃女士躺在病床上,手指脱皮、满身是伤,却终于能安心合眼——“听见有人叫我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活下来了。”
这不是电影,是刚刚发生的生命奇迹。 致敬所有救援人员,也致敬每一位在绝境中咬牙坚持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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