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文教授：治愈晚期黑色素瘤不是梦

2010年5月，一位69岁的老人来到我的诊室，她右足底出现一个黑斑，并快速增大形成包块10个月，大包块外旁边还有1个称为卫星灶的局部转移（图1）、腹股沟淋巴结也肿大。Pet/CT检查发现她的右腹股沟、盆腔、腹主动脉旁等都有转移，临床诊断为黑色素瘤IV期（也就是晚期）。我们为老人切除足部肿瘤，然后皮下注射干扰素α1b，联合自制的黑色素瘤疫苗，治疗一年后Pet/CT显示除腹股沟淋巴结变化不明显外，其余转移灶均已消失。我们摘除腹股沟淋巴结后，继续注射干扰素α1b，两年后复查Pet/CT，证实肿瘤已完全消失（图2）。该患者共用干扰素α1b 两年，黑色素瘤疫苗五年。

自从治愈后每年复查，至2020年改为电话随访，老人已85岁，肿瘤一直未再复发。用干扰素α1b 1个月后，她面部及上肢、腹部出现白癜风，我们给予他克莫司外涂，五年后白癜风也全好了。这是一个通过免疫治疗获得痊愈的晚期黑色素瘤患者。免疫治疗的原理是通过激活人体自身免疫系统，使体内的T细胞能够识别并杀死癌细胞。

近年，免疫检查点抑制剂的应用使黑色素瘤治疗获得了重大突破，以 PD-1/PD-L1 抑制剂为代表的免疫检查点抑制剂，能够解除肿瘤细胞对免疫系统的抑制，杀肿瘤的T细胞的活性得以恢复，并发挥抗癌作用，不少患者获得了临床治愈。2015年，美国前总统卡特黑色素瘤脑转移后，就是用PD-1抑制剂治愈的，这类药因此一炮走红，至今仍是“大明星”。然而，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在中国肿瘤患者中的效果远不及欧美白人。

为了改善这一现状，2019年，我们尝试将PD-1抑制剂与干扰素α1b联合应用。形象地说，干扰素就如同给汽车踩油门，能够增强免疫系统的动力，而 PD-1 抑制剂则像是松开汽车的刹车，解除对免疫系统的束缚，我们希望二者联合使用能够达到 “1 + 1＞2” 的治疗效果。不出所料，治疗结果甚至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客观缓解率（ORR，显效率）高达 32.8%！对一些效果不佳的患者，我们另加上其它药物，如血管生成抑制剂、靶向药物等，使大部分患者获得了很好的疗效。值得欣慰的是，国内一些医疗机构在多方面进行的探索也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未来可期，随着科学技术的快速进步，越来越多的晚期黑色素瘤将获治愈，治愈晚期黑色素瘤已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