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2月28日,台湾桃园慈湖陵寝这个平日游客往来不绝的场所,发生了令人瞠目的一幕。
几名自称“独派青年”的人,背着背包、戴着鸭舌帽混在游客中悄然潜入。突然,他们掏出预先准备好的红漆,迅速泼洒在蒋介石的灵柩上。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分钟,现场守卫的宪兵和工作人员竟未能及时阻止。
这起事件并非孤例。
自两蒋(蒋介石和蒋经国)灵柩数十年前暂厝慈湖和头寮以来,类似破坏行为时有发生,但这次泼漆事件的公开性和挑衅性尤为显著。
参与者事后甚至在网络上发布声明,声称这是所谓“转型正义”的行动,并将红漆称为“受难者鲜血”的象征。
事件发生后,蒋介石的曾孙、时任中国国民党“立委”的蒋万安公开表达了他的痛心与遗憾。他强调,这种激烈且违法的行为无法获得社会认同,只会加深台湾社会的对立。
与此同时,这起事件也再次将一个沉寂多年的问题推到了公众面前:两蒋灵柩究竟该何去何从?
实际上,蒋介石和蒋经国父子去世后,均未选择入土为安。
蒋介石在1975年去世前留下遗愿,希望将来能安葬于南京紫金山中山陵旁,或回到浙江奉化老家,因此灵柩采用“浮厝”方式暂置慈湖,棺木四角垫高离地三寸,以示暂时安置。
13年后蒋经国去世,同样以“浮厝”方式暂厝于距慈湖不远的大溪头寮,盼能归葬奉化母亲墓旁。
几十年过去了,两蒋灵柩依然未能落叶归根,而是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历史符号,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变成了台湾社会政治纷争的“舞台”。
那桶泼在蒋介石灵柩上的红漆,表面上是一些人表达的“政治立场”,但其本质,却是一种对历史的简单化否定和对基本尊重的践踏。
这种行为,不仅无助于厘清历史真相,反而可能进一步撕裂社会。
任何社会对历史的反思,都应建立在理性、尊重和法治的基础之上。通过破坏、侮辱性的手段来表达诉求,往往只会激化矛盾,使理性对话的空间变得更加狭窄。
蒋介石在中国近代史上的功过是非,固然可以讨论甚至批判,但对其身后之地的破坏行为,并非寻求“正义”,更像是一种情绪的宣泄和政治的操弄。
值得注意的是,这类事件的发生和发展,与台湾岛内一些政治力量长期推行的“去蒋化”乃至“去中国化”政策氛围密切相关。
一些政治人物为了特定目的,纵容甚至利用这种极端行为,其背后可能意味着更深层的政治算计,比如试图切断台湾与大陆的历史文化联结,为其政治目的铺路。
然而,历史无法用一桶红漆抹去。
两蒋时期的历史,是台湾社会乃至整个中国近代史的一部分,无论其色彩如何,都需要人们以更成熟、更复杂的方式去面对,而非简单的破坏与否定。
蒋万安在泼漆事件后表示,作为后代,他希望先人能“入土为安”,但也强调需要尊重家族长辈的共同决定。这简单的话语背后,是蒋家后人长达数十年的无奈与挣扎。
将两蒋灵柩移回大陆安葬,是蒋介石和蒋经国明确的遗愿,也是蒋家许多后人多年的心声。
蒋家后代,如蒋孝勇、蒋纬国等,曾为此付出诸多努力。
1996年,病重的蒋孝勇甚至抱病重返大陆,到浙江奉化溪口祭祖探路,步履艰难地登上有600阶的石阶,坚持走到祖墓前祭拜,其情其景令人动容。
他返台后便急切推动移灵,却遭到重重阻力。
移灵之事步履维艰,原因复杂:
家族内部存在分歧,例如,蒋孝严(蒋万安之父)曾一度主张暂维持现状;而蒋经国遗孀蒋方良因常去台湾的陵墓祭拜,也曾对迁移灵柩有所顾虑。
宋美龄晚年则提出过“两阶段移灵”的折中方案,即先在台湾安葬,待未来两岸统一后再迁回大陆。
再加上台湾政局的变幻莫测。
两蒋灵柩的安置问题,在台湾常常不幸地成为政治斗争的筹码。李登辉时期就开始削减陵寝守卫,甚至纵容对蒋氏铜像的破坏。
民进党上台后,在“转型正义”口号下推动的“去蒋化”运动,更使得两蒋灵柩的处境变得微妙而困难。
与台湾方面的推诿阻挠相比,大陆方面对于两蒋归葬故土则始终持开放和欢迎的态度。
早在1982年,廖承志就在致蒋经国的公开信中表示欢迎蒋介石灵柩在祖国统一后迁回故土,并建议可选在奉化、南京或庐山。
2004年国台办也再次重申了这一立场。
可移灵之事还是陷入了一种漫长的僵局,蒋家后人虽有心愿,但面对家族内部分歧和复杂的政治环境,往往感到有心无力。
两蒋灵柩的归葬问题,最终如何解决,尚需时日。
但这件事情的背后,如何正确看待历史人物的功与过,再次成为两岸民众的一个难题。唯一能确定的是,唯有妥善面对过去,才能更好地走向未来。
希望有一天,政治纷扰能够褪去,让这个历史遗留问题能够得到一个妥善、尊严的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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