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小姐妹救了富豪儿子的命,他问我们要什么报酬。
小姐妹举起一根手指头。
富豪:"可以,给你一百万。"
小姐妹惊愕地瞪大嘴巴,我知道她想的是要一块钱买根棒棒糖。
富豪目光投向我。
我缓缓举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在富豪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扑通一声抱着他大腿。
"爸!"
富豪婉拒了。
于是我又转头抱住我救的富豪儿子。
"老公!"
彼时,我七岁。
富豪儿子,八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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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岁,正是人嫌狗厌的年纪。
我带着徐如烟,从福利院后墙新掏的狗洞里钻了出去。
目标是后山的小河,据说那里有肥美的大螃蟹。
结果螃蟹没翻着,在草丛里翻到一个不省人事的八岁小男孩。
他穿着干净的小西装,看着比院里所有男生的衣服都高级,就是现在蹭满了泥和血。
我跟徐如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能把他拖动一分一毫。
"映雪,他是不是死了?"徐如烟吓得声音都带了哭腔。
我叫映雪,院长妈妈给我取的名字,希望我以后能赚大钱。
我蹲下身,学着短剧里的样子,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有气。"
我站起身,环顾四周,胡乱扯了一把路边的野草,用石头叮叮咣咣地锤烂,然后一股脑敷在他额头的伤口上。
"神医。"
在徐如烟崇拜的眼神下,我淡定开口。
这草叫什么、有什么作用我一概不知,反正电视剧里主角掉下悬崖都是这么自救的。
"你看着他,我去找人来救他。"
我嘱咐徐如烟守着他别动,我自己则去找大人。
说完我还扯了扯自己洗得发白的T恤,心中遗憾没有一件飘逸的长袍,不然我现在跑起来,活脱脱就是个行侠仗义的女侠。
可惜,女侠的英姿被院长妈妈一巴掌拍得粉碎。
我擦着泪珠子,哭哭啼啼地在前面带路。
等我们赶到时,徐如烟那大馋丫头早就跑没影了,只留那个小男孩孤零零地躺在原地,我给他敷的草药都干成了草饼。
院长妈妈也没想到我说的是真的,吓得脸都白了,连忙打电话报警,又叫了救护车。
一阵头晕目眩的乌拉乌拉声中,小男孩被抬走了。
我也被院长妈妈拎到了警局做笔录。
我讲义气,没把徐如烟供出来,她倒好,一进门就哭唧唧地反告我一状。
说是我带她爬狗洞,是我要去后山摸螃蟹,也是我捣鼓的野草敷在小男孩身上,所有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气得当场就要挠她,被院长妈妈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
回家的时候,院长妈妈把狗洞用水泥堵死了,我只能每天在院子里疯玩。
因为生徐如烟的气,我一个星期都没搭理她,她也不敢往我跟前凑。
这天,一辆闪着小金人车标的豪车停在了福利院门口。
一个男人从车上下来,那衣服的料子,一看就贵得吓人,浑身散发着贵气。
跟王妈刷的短剧里面那种动不动就"给你一个亿"的豪门霸总一模一样。
他身后跟着的小男孩,也跟院子里那些流着鼻涕跟我打架的臭小子们不一样。
他没有鼻涕,衣服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牙齿白净又整齐,一颗没缺。
我认出来了,就是我从河边捡回来的那个。
我正趴在秋千上晃悠,院长妈妈就带着他们站到了我面前。
"映雪,快下来站好!"
院长妈妈有点头疼,下意识地想动手,但碍于有贵客在场,硬生生地忍住了。
我瞅了瞅她。
今天居然没挨打?
胆子顿时肥了,我迅速从秋千上爬起来,在晃晃悠悠的踏板上摆了个金鸡独立的姿势,还挑衅地松开了一只手。
我这作死的模样,终于让院长妈妈忍无可忍。
她不顾贵人在场,还是抽了我一顿。
最后我哭得抽抽噎噎地在一旁站好。
"实在是抱歉啊,这孩子野惯了……"院长妈妈歉意地开口。
富豪倒没怎么在意:"呵呵,我家罗砚秋能得救,说起来正是因为她活泼好动,野点好,野点好……"
院长妈妈讪讪一笑:"也是您家孩子有福气,那后山地形复杂,本地人都不敢轻易进去,映雪这孩子……"
她说着说着,手又有些痒,把我拽到跟前,忍了又忍才没把巴掌落下来。
"所以我们非常感谢她,除了给院里捐款的五百万,我们还想单独问问这孩子,有什么想要的报酬。"
徐如烟不知什么时候听到风声赶了过来,富豪知道她也是发现他儿子的人之一,于是很亲切地问她想要什么。
她怯生生地伸出一根手指头。
富豪松了口气:"可以,给你一百万。"
徐如烟惊愕地瞪大嘴巴,小小的脑袋里大概在计算一百万能买多少根棒棒糖。
当然,一百万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概念,我只知道肯定比徐如烟那一块钱能买的多得多。
富豪的目光终于投向我。
我缓缓举起一根手指头,然后摇了摇。
富豪眉头微微皱了皱,心底还在盘算我要几根手指的时候,我"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了他的大腿。
"爸!"
这一声,洪亮、清脆,震得外面的空气都抖了三抖。
富豪怔怔地望着我,这位擅于表情管理的商界精英,第一次在脸上露出了纯粹的惊愕。
院长妈妈痛苦地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仿佛在积攒下一次揍我的力气。
富豪身后的小男孩,那个叫罗砚秋的,发出低低的笑声。
富豪反应过来后,讪讪地笑了笑,委婉拒绝:"抱歉小朋友,要不……给你五百万好不好?"
我缓缓松开手。
在富豪松一口气的时候,我光速转头,抱住了他身后的富豪儿子。
"老公!"
……
世界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此刻,我七岁,富豪儿子罗砚秋,八岁。
他惊愕地张着嘴,露出好看又整齐的牙齿,随后一张俊脸爆红,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
我抱得死紧,我力气大又野,罗砚秋一个不稳,被我带着往后摔坐在了地上。
下一秒,我就被拧起来了。
这是院长妈妈打得最狠的一次。
她一边打一边输出:"让你不要偷看王妈刷短剧!你才七岁,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玩意儿!王妈呢?!王妈在哪里!"
王妈没有来。
最后打到富豪儿子都看不下去了,轻轻拽了拽他爸的衣袖,我才被松开。
"院长,要不这样吧,"富豪沉吟片刻,"这个孩子,我带回去抚养,供她念完大学,您看如何?"
不知道富豪后面是怎么跟院长妈妈谈的,反正我屁股火辣辣地疼,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最后在院长妈妈"不能厚此薄彼"的要求下,我和徐如烟一起上了那辆有小金人的车。
我们一起进了富豪家。
富豪姓罗,家里奢华得像皇宫,住着几个亿的大别墅,他儿子叫罗砚秋。
考虑到自家儿子三天两头被绑架的体质,罗爸这次很低调地给他转到了一个新的贵族学校。
荣幸的是,我也跟少爷一起读书。
徐如烟也一起。
我们住上了有柔软大床的公主房,有比王妈做饭好吃一百倍的阿姨做营养餐,每天都穿漂亮的小裙子。
就是少爷罗砚秋,成天郁郁寡欢,不怎么爱笑。
……
罗爸到底多有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原先绑匪只绑罗砚秋,如今,我成了那个买一送一的"赠品"。
被带上直升机的那一刻,我不顾身上的绳子,激动地趴在窗边哇哇大叫。
"罗砚秋!你看!好漂亮的海!哇!好高啊!罗砚秋,其实我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我其实是下凡渡劫的神女……"
"神女"被忍无可忍的绑匪用一块胶布封死了嘴。
世界终于清静了。
在绑匪带我们落到一处荒凉的小岛后,我和罗砚秋被丢进一个小木屋,我还看到了黑漆漆的枪。
一声巨响,我感觉连林子里的鸟都被震下来了。
我和罗砚秋被关在那里饿了一天一夜,绑匪一直在外面打电话,气得乱飙脏话,说什么"姓罗的居然敢耍我"。
我趁他们不注意,用头上的发夹,对着那个老旧的门锁磨了一天。
这是我在福利院被关小黑屋时,无师自通学会的保命技能。
在他们骂骂咧咧的时候,我终于打开了锁,拉着罗砚秋偷偷溜了出去。
我带着罗砚秋一路狂奔,凭着我野外生存的直觉,带他躲进了一个隐秘的山洞,洞口被藤蔓遮蔽,应该是个猛兽的窝,但现在顾不上了。
外面天色已晚,罗砚秋好像很冷,嘴唇都有些发紫。
我学着短剧里取暖的样子,把他紧紧搂在怀里,心里有些紧张。
"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年纪轻轻的你要挺住哇,你想想,你出生就含着金汤匙,钱多到花都花不完,你要是死了,以后别人就要睡你的老婆,打你的孩子……"
他虚弱地咳嗽了两声,扯了扯没有血色的唇。
"王妈……到底给你看了多少有毒的短-剧?"
我认真地想了想。
"王妈每天来都要看,炒菜的时候就听声音,空闲时间就刷,最长的那部有三百多集,她听了几百个广告才解锁完的。"
……
看他眼睛又要闭上,我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用尽全身力气一吼。
"天不亡我,我必灭天!待我胡汉三出去,尔等都得死!"
"……"
怀里的人儿猛地颤了颤,居然真的睁开了眼。
后来罗爸带人找到我们的时候,我们正抱在一起,双双晕厥了过去。
我感觉再晚来一会儿,我就能真的见到下凡渡劫的神仙了。
回去后,罗爸抹着眼角的泪,一口一个"映雪"地唤我,声声真情流露。
我觑了他一眼,虚弱地张开嘴。
"爸!"
……
罗爸的面色僵了僵,但看着我苍白的小脸,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轻轻应了一声。
于是乎,富豪成了我爸。
没办法,我每天"爸呀""爸呀"地叫,他最后没办法,说那就叫干爸吧,认个干亲算了。
管他亲爸干爸,我只知道,让短剧里的富豪成我爸的目标,终于达成了。
可惜王妈不在,不然我高低得拉着我爸去她面前秀一秀。
让她以前总说我没爸所以野。
现在我不但有爸了,还是王妈她最爱的那种富豪爸爸!
徐如烟在一旁,眼睛里写满了羡慕。
我朝她拼命使眼色。
她也想叫,但觑着罗爸那张不苟言笑的冰块儿脸,终究还是没敢吭声。
罗爸也没有再收一个干闺女的意思,这事就这么算了。
被绑架一次后,我晚上睡觉破天荒地开始害怕。
但徐如烟因为罗爸没有认她当干女儿,生我的气,黑着脸不理我,宁愿自己抱着一个漂亮的洋娃娃,都不愿意跟我睡。
我只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摸到罗砚秋的房间。
“你不敢一个人睡你早说嘛,哎,别怕,我来陪你吧。”
我说完就一头钻进他的被子,跟他挤在一块儿。
哪怕他条理分明地跟我解释,他可以,也习惯一个人睡。
最后,他在我轻微的鼾声中无奈妥协。
我有鼻窦炎,睡觉会打呼噜,尽管声音很小,依旧被福利院其他孩子嘲笑过。
但我不服。
因为我自己从来没听到过。
罗砚秋第二天顶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起床的时候,我莫名有些心虚。
但这点心虚,在夜晚降临后就烟消云散了。
徐如烟把门反锁了,我敲门她也不开,我只能又去找罗砚秋。
幸好这小子虽然表面嫌弃,但从来没锁过门。
于是我便数次得逞。
我睡觉极其不踏实,他睡觉却规规矩矩,板板正正,能保持睡下什么样,起床还是什么样。
我就不一样了,横的、竖的、趴的、侧的、仰的……每回醒来,我俩的位置都天翻地覆。
日子一晃而过,再大些后,罗砚秋终于学会了把门反锁。
但他会在睡前和我接微信视频通话,说等我睡着了他再挂。
黑漆漆的房间里,我摸着手机,小声地喊。
“罗砚秋?”
“快睡。”电话那头传来他不耐烦的声音。
五分钟后。
“罗砚秋。”
“再不睡我挂了!”
十分钟后,我微弱的呼噜声通过听筒传了过去。
罗砚秋那边却没挂,看了看通话记录,已经连了七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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