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四川的一次施工,却意外发现了重见天日的张飞墓。
更让人惊愕的是,这位在《三国演义》中被描绘为粗犷鲁莽的猛将,竟然还有许多鲜为人知的另一面。
墨宝、书法、石碑、甚至传说中的丈八蛇矛逐一出土,颠覆了几代人对他的传统认知。
那么,历史上真实的张飞到底是怎样的呢?
猛将背后也有细腻心
在中国人的传统印象中,张飞是个典型的“猛人”,他行为粗狂,脾气大嗓门也大,好像只是一介莽夫。
但是从早已风化的石碑和泛黄的史册中,我们会惊奇地发现其实这个莽夫心思比谁都细腻。
江州之战中,张飞奉命攻城,而当时守将正是名声赫赫的严颜。
这位老将,明知敌众我寡,却誓死不降。
张飞破城之后将他擒获,满面怒容,声如洪钟地质问:“大军已至,尔为何不降?”
严颜毫无惧色,冷静回道:“你们侵我疆土,我岂能投降?此地自古无降将,只有断头将!”
短短几句,针锋相对,火药味十足。
按一般人的想象,这时候的张飞定会雷霆震怒,把这位倔老头拖出去斩首以立威,可偏偏,他没有这么做。
张飞沉默片刻,忽而大笑起来,竟命人松绑,并将严颜奉为座上宾。
这不仅是对严颜血性忠诚的敬佩,更是张飞人格中的某种宽厚、体面与识英雄的情怀的自然流露。
这一“义释”,不是懦弱,更非懵懂,而是一种极富层次的判断力与大将风范。
一个心中没有分寸与器度的人,是绝不会在战场之上做出如此克制又通达的选择的。
张飞的“细腻”,也体现在他那一声“我乃张翼德,谁敢与我决战!”的孤胆一吼之中。
那是长坂坡之战,曹操大军如潮水般逼近,刘备手中不过残兵百余。
赵云七进七出救出阿斗,而张飞则自请断后。
他立于当阳桥上,只带二十骑兵,面对百万曹军的旌旗猎猎,他没有退。
他拔剑立桥,怒目圆睁,声若洪钟,这一吼,不仅震慑了敌军,更震住了整个战局。
曹操麾下多智者,夏侯惇、张辽等皆知张飞勇猛之名,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中计。
于是,大军竟止步不前,让刘备得以顺利突围。
这场景,在小说里看似戏剧性极强,甚至有些传奇色彩,但在史书中却有清晰记载,可见此举并非空穴来风。
这一次张飞的“桥头怒吼”,不仅仅是匹夫之勇的本能,更是一次精密计算下的心理战。
他知道,曹军士兵虽众,却正因连战连捷而骄气外露,也惧怕张飞这等猛将。
他明白自己声名在外,此时若能以“疯虎”之姿出现,或许能扰乱敌军节奏。
事实也正如他所料:曹操疑心有诈,众将惴惴不前。
这是一场胜在“气势”与“谋略”的心理博弈,而非单凭血气。
与历史相悖的文人气息
1985年,四川一次意外的施工,撬开了一段沉睡千年的历史。
外观破旧不堪的张飞墓原本并没有让人产生期待,可是几日后从墓中搬出的文物,却一件接一件地颠覆了世人对张飞的刻板印象。
人们首先惊诧于墨宝的出现,不是几页残卷、几张涂鸦,而是一件件带有题款的碑石、刻字、甚至疑似亲笔写就的书法卷轴。
经过专家鉴定,这些笔迹大多为草书,字迹奔放中见章法,线条流畅而不浮夸,刚劲之中透出一种沉稳内敛的气息。
更让人震惊的是,其中一块石碑落款赫然写着“汉将张飞书”,这一刻,无数人心中的“粗人”形象轰然倒塌。
在大众认知中,张飞顶多是个能写自己名字的莽汉,顶多签名时不抖手。
谁能想到,这位“嗓门大过虎啸”的汉将,竟也曾提笔挥毫,在宣纸上写下遒劲飞扬的文字?
这些书法作品,并非后人代笔仿刻,而是从笔锋走向、用墨结构等方面都展现出极高的个人风格,且在不少古籍中早有记载佐证。
从墓葬中出土的,还有几件未完成的书法练习板,其上涂有反复练习的字迹,有的写了五六遍,字形越到后越见沉稳老辣。
这并不是一位将军偶尔的提笔游戏,而更像是一个真正痴迷书艺的人的日常练笔。
从这些细节中不难看出,张飞不仅会写,更懂书法。
古人云“字如其人”,张飞的字,草中带骨,急中藏稳,布局不求工整却极具韵律,像极了他本人“猛而不乱”的个人作风。
这些文物出土之后,关于张飞的书法与文艺修养,学界也展开了更多探讨。
有学者指出,张飞曾长期镇守益州,巴蜀地区自古多文人雅士,环境熏陶下,武将尚文的现象并不罕见。
而张飞身为统军将领,或许早已跳出“斗将”角色,承担起政治与文化的双重任务。
更令人玩味的是,墓中还有部分残留画作,虽保存不全,但从构图与笔触来看,极可能出自张飞之手。
若与古籍中“善画美人”的记载相互印证,那这位将军的“文艺光环”可谓全面开花。
一个能写、会画、通兵法、懂人情的张飞,怎能不让后人重新打量?
这些年来,考古学界逐步认可张飞的书法地位,有人甚至将他与王羲之并列为“武将中最具艺术造诣者”。
当然,这种评价或许带有时代背景的加持,但不可否认的是,墓中出土的书法作品,确实具备极高艺术与历史价值,也极大改变了人们对张飞的刻板想象。
他用枪戟书写过战场的威风,也用毛笔记录了心中的山川。
或许千百年来,我们错看了他,只看见了他的怒吼与铁拳,却忽视了那只也会在夜深人静时,在纸上轻描细画的手。
张飞不只是“黑脸”
在长久的文化传统中,张飞的“黑脸”几乎成了他最醒目的标签,戏曲舞台上的勾脸、大嗓门、滚圆眼,影视剧中的怒目金刚……
这个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以至于人们很少再去追问一句:历史上的张飞,真的长这样吗?
《三国演义》对张飞的描述,是“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若奔马”。
这当然足够有气势,但它毕竟是小说,是演义,是为了增强戏剧冲突而构建出来的人物符号,而非真正的史实。
若我们翻开《三国志》原文,陈寿对张飞的评价更为克制:“飞性暴躁,尚义士,好礼贤。”
一言未及其貌,而是重点描述其性格与行为。
而真正让人重新审视张飞相貌的,不是文献,而是他的“后代”。
史书有载,张飞的两个女儿,先后被刘禅纳入后宫,而且皆被册封为皇后,这在三国历史中极为罕见。
刘备死后,刘禅继位,封张飞之女为皇后;此后第一任皇后去世,刘禅再度迎娶张飞之女为后,这种“双封张氏”的安排,不是普通功臣之后所能企及的待遇。
我们要知道,古代皇室对于皇后人选的审美、血统、性情都是极为挑剔的。
不仅要看政治背景,更重要的是要有“仪态贤德”,而这其中,“容貌”无疑是不可忽视的一环,既然张飞的两个女儿都能成为一国之后,其容貌或许可以猜想。
而若她们的美貌属实,那她们的“基因”来自哪里?张飞无疑是关键一环,我们或许无法以此断定张飞必然英俊,但至少可以推测,他并非世俗意义中的“丑陋”。
而再回到出土的张飞墨宝,无论是碑刻还是书法残件,那些笔走龙蛇、意气飞扬的笔触中所透出的修养,也让我们有理由相信,张飞不仅仅是“黑脸武夫”,更是一位品位不俗的将军。
因为传统戏曲需要类型化的面谱,美丑对比必须鲜明,所以张飞被设定成“黑脸”;因为通俗小说需要让观众一眼识人,所以他的粗犷被反复放大。
他的形象,被一次次地“脸谱化”,最终变成那个嗓门粗、脾气爆、动不动就打人的草莽汉子。
如今,张飞之墓重见天日,他的形象也终于撕下了“黑脸”的外壳。
那或许是一张硬朗却清俊的脸,一双炯炯有神的眼,一位真正能文能武的将军的样貌。
而我们,也终于得以,在历史的长河中,窥见张飞那未被丑化的本来面目。
从被误读到被理解
但张飞形象的被“黑化”,并非偶然。
首先是历史的断层和重构,从《三国志》到《三国演义》,原始史料并不丰满,很多人们对张飞的认知,其实都来自后人加工的“演义文本”。
陈寿在《三国志》中写得极为克制,仅提张飞“性暴而无恩”,并未具体描述他的面貌或口音。
但到了罗贯中笔下,张飞便拥有了“豹头环眼、燕颔虎须”的模样,不仅暴躁,更被赋予了“粗中有细、酒后闹事、口齿不清”等多种性格标签。
换言之,张飞成了故事节奏中的“情绪调节阀”,一怒一笑之间,推动着剧情的发展。
其次,是市井文化对“人物脸谱”的过度简化,张飞生活在三国乱世,而三国故事却活在市井江湖。
自宋代以来,三国英雄的传说就被口口相传、编为说唱和戏曲,张飞的“脸谱化”,恰恰是在这一过程中被一步步放大的。
京剧中有一句行话:“红生忠义,黑生刚烈,白生奸诈,花脸多能打。”
张飞,便是典型的“黑生”。一张黑脸,不仅象征着刚烈与勇猛,也暗示着他“粗中有粗”。
为了让观众一眼认出,编剧和演员刻意放大他的“暴脾气”和“搞笑感”。
哪怕是在紧张的战争场面中,他总能成为舞台上的“气氛担当”。
于是,张飞从历史人物,变成了某种“文化符号”,在市井娱乐中被无限提纯和重塑。
到了近现代,随着影视技术的兴起,张飞的“黑脸”形象更是被固化成模板。
20世纪拍摄的多个版本的《三国演义》中,张飞的扮演者清一色都是“浓眉大眼黑皮肤”,说话永远像是在吼山头,动不动就发火摔杯子。
在这样的视觉与听觉强化下,新一代观众很难再将“儒将张飞”的形象与舞台上那个呼风唤雨的“黑面雷公”联系起来。
可事实是,这位“黑脸猛将”,其实还精通草书,擅长绘画,出身可能并非寒门,而是家学渊源颇丰。
他为人刚正不阿,却也懂得敬重对手,他可以怒吼断桥,也可以提笔写诗。
他是战场上金戈铁马的英雄,也可能是深夜灯下伏案作书的文士。
当丈八蛇矛静静地躺在墓室的角落,当亲笔墨宝的字迹依然清晰,当“刁斗铭”的书风刚劲内敛,当这些千年沉默的实物一件件出土,尘封的张飞,或许才得以说出自己的那句:“我从未粗鲁于心,只是被时代误解。”
更重要的是,随着大众对历史的认识日渐成熟,人们不再满足于脸谱化的“快餐式认知”。
我们开始意识到,那些被简化的历史人物,其实都有着丰富复杂的个体经历。
张飞,不只是“我乃张翼德”,他也是那个在巴西郡稳守七年、在义释严颜中展现大义、在字画中流露文心的立体人物。
误读是一种时代产物,而理解是一种历史责任。
当我们重新理解,张飞这位“儒将猛士”穿越千年后才得以最动人地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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