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ICU外的悔恨,是我重生的锚点
2021年冬,海城的雪下得像撕碎的棉絮,我裹着厚重的羽绒服,站在ICU外的走廊里,手里攥着林薇染血的手机。
屏幕停留在她和陈哲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是林薇发的:“陈哲,你别打了,我把钱都给你。”时间是凌晨两点,距离她被送进医院,已经过去八个小时。
医生说,林薇颅内出血,多处软组织挫伤,是被人殴打所致,而凶手,正是她谈了两年、即将订婚的男友陈哲。
“苏晓,我要是早听你的就好了……”这是林薇被抬上救护车前,意识模糊时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靠在冰冷的墙上,眼泪砸在手机屏幕上,晕开那些刺眼的聊天记录。我想起两年前,林薇第一次把陈哲带到我面前,他穿着白衬衫,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手里提着林薇最爱的草莓蛋糕,温柔得像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主。
可我第一眼就不喜欢他——他看林薇的眼神里,没有爱意,只有算计;他跟我说话时,指尖总在不自觉地摩挲手机边缘,像在掩饰什么。后来我查了他,发现他不仅欠了巨额网贷,还在前女友那里骗了不少钱,甚至有过家暴倾向。
我把证据甩在林薇面前,让她跟陈哲分手。可她怎么都不信,还跟我吵:“苏晓,你是不是嫉妒我?陈哲那么好,他怎么可能骗我?你就是见不得我幸福!”
我气得发抖,跟她大吵一架,冷战了半个月。后来她主动找我,说陈哲都解释了,那些都是误会,还让我别再干涉她的感情。我看着她眼里的憧憬,把剩下的警告咽了回去——我以为,至少她能保护好自己,却没料到,陈哲的“人面”下,藏着那么狠的“熊心”。
林薇进ICU的第三天,陈哲被警方抓获,从他的出租屋里,搜出了他逼迫林薇签下的欠条,还有偷偷录下的两人亲密视频。原来他不仅骗林薇的钱还网贷,还想用视频威胁她,让她一辈子被他控制。
我坐在ICU外,一遍遍地想,如果当初我不那么强硬地阻拦,如果我能换种方式提醒她,如果我能多陪她观察一阵,是不是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悔恨像藤蔓,缠得我喘不过气。直到凌晨三点,我趴在走廊的椅子上睡着,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沙发上,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的日期是——2019年9月12日,林薇第一次带陈哲见我的前一天。
窗外的阳光正好,林薇发来微信:“晓晓,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呀,我带陈哲给你认识!”
我盯着那条消息,指尖发颤——原来,老天真的给了我一次重来的机会。
二、第一次见面,我把“警告”换成了“倾听”
第二天中午,我提前十分钟到了约定的餐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林薇爱吃的糖醋排骨和草莓布丁。
没等多久,就看见林薇挽着陈哲走进来。她穿了条粉色连衣裙,脸上带着藏不住的笑意,像所有陷入爱情的女孩一样,眼里闪着光。陈哲跟在她身边,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蛋糕盒,依旧是那副温柔的模样,只是在看到我的瞬间,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晓晓!这就是陈哲!”林薇拉着陈哲坐在我对面,语气里满是炫耀,“陈哲,这是我最好的闺蜜苏晓。”
“苏小姐,久仰。”陈哲笑着伸出手,指尖干净,指甲修剪得整齐,“薇薇经常跟我提起你,说你很照顾她。”
我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的温度很凉,和他温和的外表格格不入。前世我会立刻抽回手,冷着脸问他“你欠的网贷什么时候还”,但这次,我只是笑了笑:“客气了,薇薇是我最好的朋友,照顾她是应该的。”
林薇没察觉我的变化,兴奋地打开蛋糕盒:“晓晓,你看!陈哲知道我爱吃草莓蛋糕,特意绕了三条街给我买的!”
蛋糕确实精致,上面铺满了新鲜的草莓,还插着一个小小的爱心蜡烛。陈哲笑着说:“薇薇喜欢就好,下次我再给你买。”
前世我会立刻拆穿他——我早就问过那家蛋糕店,根本不用绕三条街,他不过是为了营造“体贴”的假象。但这次,我拿起叉子,尝了一口蛋糕:“味道真不错,薇薇眼光真好。”
林薇笑得更开心了,叽叽喳喳地跟我讲她和陈哲的相遇——在便利店,她忘带钱包,陈哲帮她付了钱,还送她回家。听起来像浪漫的偶遇,可我知道,那是陈哲早就设计好的——他早就通过林薇的同事,知道了她的作息和喜好,故意制造了那次“偶遇”。
吃饭的时候,陈哲不停地给林薇夹菜,记得她不吃香菜,记得她喜欢糖醋排骨的汁泡饭,细节做得无可挑剔。林薇被他哄得眉开眼笑,时不时跟我对视,眼神里满是“你看,我没选错人吧”的得意。
我没有像前世那样泼冷水,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附和两句。结账的时候,陈哲抢着付钱,动作利落,可我注意到,他在掏钱包时,飞快地把一张信用卡塞回了口袋——那是林薇的信用卡,前世我在他的钱包里见过,他一直用林薇的钱,却装作自己很有钱的样子。
离开餐厅时,陈哲说要送林薇回家,林薇点点头,跟我挥手:“晓晓,下次我们再一起玩!”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前世的警告还在喉咙口,可我知道,这次不能再说了——强硬的阻拦只会让林薇逆反,让她觉得我在破坏她的幸福,我要做的,是陪在她身边,等她自己看清陈哲的真面目。
三、她陷在“甜蜜”里,我在暗处做她的盾
接下来的日子,林薇几乎天天跟我分享她和陈哲的“甜蜜日常”——陈哲陪她看电影,陈哲给她买新裙子,陈哲在她加班时送热咖啡。每次她跟我说这些,语气里都带着雀跃,我都会认真听着,偶尔问一句:“你觉得开心就好,有没有什么让你不舒服的地方?”
她总是摇摇头:“没有呀,陈哲对我可好了!”
可我知道,那些“甜蜜”的背后,藏着陈哲的算计。
有一次,林薇跟我说,陈哲最近手头有点紧,想跟她借五万块钱,还说等他发了工资就还。前世我知道,这五万块钱,陈哲根本没打算还,他是用来还网贷的,而且这只是开始,后来他还以各种理由,从林薇那里骗走了二十多万,甚至让林薇跟我借钱。
这次,林薇跟我说起借钱的事时,眼神里带着点犹豫:“晓晓,我有点担心,五万块不是小数目,而且陈哲从来没跟我提过钱的事……”
我没有像前世那样立刻说“别借给他,他是骗你的”,而是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薇薇,钱是你辛苦赚来的,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就跟陈哲说你的顾虑,不用勉强自己。如果你决定借,记得让他写个借条,不是不信他,是为了让你自己安心。”
林薇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明天跟他说说,看看他怎么说。”
第二天,林薇跟我说,陈哲听她要借条,有点不高兴,说“我们马上就要订婚了,你还信不过我”,但最后还是写了借条,只是脸色不太好。
我能想象出陈哲的表情——他习惯了用“爱情”绑架林薇,让她无条件付出,一旦林薇有了防备,他就会露出不耐烦的一面。
还有一次,林薇加班到深夜,让陈哲来接她。陈哲说“马上到”,结果林薇在公司楼下等了两个小时,陈哲才匆匆赶来,还说“路上堵车,手机没电了”。林薇跟我说起这件事时,语气里带着委屈:“晓晓,我当时特别害怕,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没人接,他是不是不在乎我了?”
前世我会说“你看,我早就说他不是真心的”,但这次,我把她拉到身边,给她泡了杯热牛奶:“如果是我,等这么久也会委屈。你可以跟陈哲说说你的感受,告诉他你当时很害怕,看看他怎么回应。真正在乎你的人,会在意你的情绪,而不是找借口。”
林薇低头喝着牛奶,沉默了很久:“我好像……有点懂了。上次我跟他说我妈生病,想让他陪我去医院,他说要加班,结果我后来在他朋友的朋友圈里,看到他那天在跟朋友喝酒。”
我没有接话,只是拍了拍她的背。我知道,种子已经在她心里埋下了,只要再等一阵,她自己就会看清真相。
四、“人面”撕破时,我在她身边
林薇的生日快到了,她跟陈哲说,想要一条项链,不是很贵,就是她看中很久的一款银项链,上面有个小小的月亮吊坠。陈哲笑着答应了,说“生日那天给你惊喜”。
生日那天,林薇特意打扮了一番,跟陈哲约在餐厅吃饭。她提前跟我说:“晓晓,等会儿陈哲送我项链,我拍给你看!”
可到了晚上,林薇却给我发了条微信:“晓晓,我在你家楼下,你能下来一下吗?”
我下楼时,看到林薇站在路灯下,眼睛红红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礼盒。她看到我,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晓晓,他骗我……”
原来,陈哲根本没给她买项链,而是送了她一个二手的手链,说是“朋友送的,很值钱”。林薇当场就问他:“你不是说给我买月亮项链吗?”陈哲却不耐烦地说:“你怎么这么物质?一条项链而已,难道我对你的好,还比不上一条项链?”
林薇跟他吵了起来,吵到最后,陈哲说了句“你别无理取闹”,就转身走了,把林薇一个人留在餐厅。
“我不是物质,”林薇抓着我的手,哭得发抖,“我只是想要他兑现承诺,哪怕他跟我说‘最近没钱,下次再买’,我也不会生气,可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觉得我物质?”
我把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知道,你不是物质,你只是想要他的在乎。是他不对,他不该骗你,更不该指责你。”
林薇在我怀里哭了很久,慢慢平静下来后,她拿出手机,翻出陈哲的聊天记录,一条一条地给我看:“晓晓,你看,他以前跟我说的那些话,好多都是假的。他说他在国企上班,可我上次看到他的工作证,根本不是国企;他说他爸妈是老师,可我问他要照片,他总说找不到;还有他借我的五万块钱,我昨天问他什么时候还,他说‘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
她越说越清醒,眼里的憧憬一点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后怕。
“晓晓,我以前是不是很傻?”林薇看着我,声音带着自嘲,“你早就提醒过我,可我偏偏不信,还跟你吵架……”
“不傻,”我擦掉她的眼泪,“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重要的是,你现在看清了,还不晚。”
那天晚上,林薇住在我家。她把陈哲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还把那张五万块的借条找了出来,说“明天就去找他要回来,他要是不给,我就报警”。看着她眼里的坚定,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这一次,她没有等到被伤害到体无完肤,才幡然醒悟。
五、不拦着的背后,是我懂了“爱不是控制”
后来,林薇找陈哲要回了那五万块钱。陈哲一开始还想狡辩,说“我们好歹在一起过,你至于这么绝情吗”,可林薇拿出借条,还有他骗她的证据,他才不得不把钱还了回来,还恶狠狠地说“你别后悔”。
林薇没有后悔,反而觉得一身轻松。她辞掉了原来的工作,换了一家新公司,还报了个油画班,每天过得充实又开心。有时候我们会一起去看电影,一起去吃草莓蛋糕,她会跟我说:“晓晓,现在想想,以前真是瞎了眼,居然会喜欢陈哲那样的人。”
我笑着说:“没事,以后还有更好的人在等你。”
有一次,林薇忽然问我:“晓晓,你这次为什么不拦着我了?以前你可是恨不得把陈哲的黑料都甩在我脸上。”
我看着她,认真地说:“因为我知道,爱情里的道理,别人说再多都没用,只有自己经历过,才能真正明白。以前我总想着拦着你,不让你受伤,可我忘了,你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的选择,我不能替你决定人生。我能做的,就是在你需要的时候,陪在你身边,不管你是幸福还是委屈。”
林薇愣了一下,然后抱住我:“谢谢你,晓晓。以前我总觉得你管得太多,现在才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
我拍了拍她的背,心里满是感慨。前世的我,以为“拦着”就是保护,却忘了,最好的保护,不是阻止她犯错,而是在她犯错后,依然能给她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重生一次,我没有改变林薇遇到陈哲的事实,却改变了她被伤害的结局,也改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是“我劝你听”,而是“我陪你看”。
那天下午,我们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晒着太阳,喝着咖啡,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林薇拿出手机,给我看她画的油画——是一片向日葵花田,阳光正好,色彩明亮。
“我以后要多画点开心的东西,”林薇笑着说,“再也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
我点点头,看着她眼里的光——那是属于她自己的光,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她找回了自己。
我知道,这一次,我们都成长了。我学会了尊重她的选择,她学会了看清人心。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风雨,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互相陪伴,就一定能笑着走下去。
毕竟,真正的闺蜜,不是替对方决定人生,而是在对方需要的时候,永远都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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