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总说,人到中年,就活明白了。这话一点不假。有些事,年轻的时候看不透,觉得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等过了二十年再回头看,才发现那馅饼下面,连着的是一口能埋葬你所有尊严的陷阱。
那是2015年,公司最高层开会,讨论新任总经理的人选。我,方建明,作为副总,是热门人选之一。会议上,已经退休但余威犹在的老领导沈静,特意被人请了过来。她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我身上,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我推荐方建明。这个年轻人我从他进厂就看着,踏实,肯干,是块好料。”
满屋子的人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目光,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你小子,烧了高香了,有沈老太太给你背书,这事儿十拿九稳了。
可我,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站了起来,先是冲着董事会鞠了一躬,然后,我却转向了会议室角落里一个毫不起眼的退休老工程师,老魏。我说:“感谢各位领导的厚爱。但如果说我方建明今天能站在这里,我最该感谢的,不是哪位领导的提携,而是我的师傅,魏兴国工程师。他教会我,做技术要脚踏实地,做人要堂堂正正。我的原则就是,走正道,睡得安稳觉。”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寂静。沈静的脸,瞬间就绿了,像是夏天里没卖出去的隔夜茄子。
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把送到嘴边的肥肉往外推。但他们不知道,我不是疯,我只是怕。因为这一切,都要从1995年那个燥热的夏天,沈静在我耳边说的那句悄悄话开始。那句话,像一颗裹着蜜糖的子弹,差点就打穿了我的人生。
01
说起这事儿,还得倒回1995年。
那年我二十三岁,刚从一所普通的技术学校毕业,托了点关系,进了市里效益还算不错的国营纺织厂当一名技术员。我老家是农村的,父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能把我供出来,已经是倾尽所有。我一个月工资二百八,除了留下吃饭的,剩下的都得寄回家里给弟弟妹妹交学费。在厂里,我就是个最不起眼的存在,人微言轻,每天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在机器的轰鸣声里,梦想着什么时候能熬出头。
我们车间的主任叫沈静,四十多岁,一个精明干练的女人。她不怎么笑,眼睛总是尖锐地扫视着车间的每一个角落,谁要是偷懒磨洋工,保管被她骂得狗血淋头。大家伙儿私底下都叫她“沈阎王”。
那年夏天,厂里分房子,沈静凭着级别,分到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新楼房。在那个年代,这可是天大的事,意味着从筒子楼搬进了“豪宅”。搬家那天,车间里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包括我,都自告奋勇去帮忙。说是帮忙,其实谁心里都揣着小九九,想在领导面前留个好印象,以后没准能有点好处。
天气热得像个大蒸笼,知了在窗外的树上声嘶力竭地叫着。沈静的新家在五楼,没有电梯。我们几个人光着膀子,汗水跟小溪似的从背上往下淌。那些老旧的实木家具,死沉死沉的。一个大衣柜,我们四个人抬,从一楼挪到五楼,腿肚子都转筋。
别人搬完几趟,都找借口歇着喝水去了。只有我,可能是因为年轻,也可能是因为骨子里那股农民的憨直,一声不吭地埋头干。别人歇着的时候,我又一个人把一袋一百斤的白面从楼下扛了上去。等我把面袋子墩在厨房墙角,直起腰的时候,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衬衫早就湿透了,紧紧地贴在身上,黏糊糊的难受。
到了下午,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其他几个同事都识趣地告辞了。我看着屋里还剩下些零零碎碎的杂物,就没好意思走,留下来继续帮忙收拾。沈静看我的眼神里,似乎多了点什么。她递给我一瓶健力宝,那在当时可是高级饮料,我平时都舍不得买。
“小方啊,今天真是辛苦你了,你看你这身汗。”她的语气,出奇地温和。
我受宠若惊,赶紧摆手:“不辛苦不辛苦,沈主任,应该的。”拧开瓶盖,我“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冰凉的甜味顺着喉咙下去,总算把那股燥热压下去一点。
屋子里很安静,只剩下我喝饮料的声音和窗外的蝉鸣。沈静没说话,就那么看着我。等我喝完了,她接过空瓶子,突然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一股淡淡的雪花膏香味飘进我的鼻子。她在我耳边,用一种只有我们俩能听见的声音,悄悄地说:“小方啊,阿姨跟你说句悄悄话,我们家若云,看上你了。”
“轰”的一声,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什么?我没听错吧?沈主任的女儿,沈若云?
那个名字,我只在传说中听过。据说她考上了名牌大学,是厂里所有孩子里的翘楚,是那种我们这些普通工人子弟想都不敢想的“天之骄女”。我只在厂里的宣传栏上见过她一张一寸的黑白照片,清秀的瓜子脸,两根麻花辫,眼睛亮得像星星。我甚至还见过她一次真人,她来厂里找沈静,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从我们这些满身油污的工人身边走过,就像一道白月光,让我们自惭形秽得不敢抬头。
她……她看上我了?
我一个从农村来的穷小子,没钱没背景,长相也只能算周正,她看上我什么了?看上我力气大,能扛一百斤白面上五楼?
我的心“砰砰”狂跳,一半是难以置信的狂喜,一半是突如其来的恐惧。这就像一个乞丐,突然被告知国王要把公主嫁给他一样。这天大的好事,怎么就砸到我方建明的头上了?我看着沈静那张似笑非笑的脸,一时间,竟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02
从沈静家出来,我整个人都是飘的。夏天的晚风吹在脸上,我才感觉自己还活在现实里。那句“我们家若云看上你了”,像个魔咒,在我脑子里盘旋了一宿,搅得我彻夜难眠。
接下来的几天,我上班的时候都心神不宁。看到沈静,既想像以前一样躲着她,又忍不住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可她还是老样子,不苟言笑,公事公办,好像那天下午的悄悄话根本没发生过。
就在我以为那只是沈静一句玩笑话的时候,机会来了。
周末,沈静把我叫到办公室,说她家新装的电话线有点问题,让我过去帮忙看看。我心里清楚,我一个搞机械的,哪会修电话线。这不过是个借口。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件白衬衫,揣着从邻居那借来的一盒“中华”烟,敲开了沈静家的门。
开门的正是沈若云。
她穿着一身淡黄色的居家服,头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比照片上更美。她看到我,脸上似乎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礼貌地对我点了点头,轻声说:“你来了,快请进。”
那是我第一次和她这么近距离接触。她身上有股好闻的香皂味,不像她母亲身上的雪花膏味那么浓烈。她的声音很好听,像山里的泉水。
那天的晚饭,丰盛得像过年。沈静的丈夫,一个在政府部门工作的男人,叫沈国栋,戴着眼镜,很斯文,但话不多,全程基本就是“嗯、啊”地应着。饭桌上的主角是沈静。她一改在厂里的严厉,变得异常热情,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把我的祖宗八代都问了个遍。
“小方啊,你这孩子,我一看就觉得踏实肯干,是过日子的人。”
“我们家若云,就是太单纯,不懂社会上的事,以后啊,还得你这样老实可靠的年轻人多帮衬。”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给我和沈若云的关系定调子。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只能埋头吃饭。而沈若云,就坐在我对面,安安静静地,像个漂亮的瓷娃娃。她很美,但那种美,带着一种疏离感。她会对我礼貌地微笑,但眼神总是飘忽的,从不和我对视超过三秒。我鼓起勇气想和她聊聊大学生活,她也只是简单地回答“还好”、“挺好的”,然后就没了下文。
整个饭局,与其说是相亲,不如说是一场沈静对我单方面的面试和推销。我感觉自己就像货架上的商品,被她贴上“老实”、“可靠”的标签,然后硬塞给她的女儿。
这种感觉,在我第三次去她家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那天沈静说,若云的同学从外地寄来了几本新书,让我过去拿,顺便可以和若云聊聊天。我特意提前了半小时到,想给她一个好印象。可我刚走到她家虚掩的门外,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的争吵声。
是沈若云的声音,带着哭腔:“妈,你别逼我了,行不行?我不喜欢他,我真的不喜欢他!”
紧接着是沈静冰冷又尖锐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子:“不喜欢?喜欢能当饭吃吗?那个画画的穷小子能给你什么?他连自己都养不活!方建明怎么了?人是农村来的,但底子干净,老实,没那么多花花肠子,最重要的是,他听话!进了我们家门,他的一切都是我们给的,他敢不听话吗?若云,你听着,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忘了你去年是怎么丢人现眼的吗?你想让全厂的人都知道你的丑事吗?这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站在门外,如遭雷击。浑身的血液,瞬间凉到了脚底。
原来,那句“我们家若云看上你了”,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原来,我被选中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有多好,而是因为我穷,因为我“底子干净”,因为在他们看来,我应该对这份天降的“恩赐”感恩戴德,应该对他们言听计从。
我不是什么被公主看上的幸运儿,我只是一件被精心挑选的工具,用来禁锢她女儿,用来掩盖某个不可告人的秘密的工具。那一刻,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之前所有的幻想和狂喜,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那不是通往天堂的阶梯,那是一个精心布置好的,铺着锦缎的笼子。
03
那天我没有敲门进去,而是像个逃兵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心里的屈辱和愤怒,像一锅滚开的沸水,几乎要把我整个人都煮熟了。
我恨沈静的算计和欺骗,也同情沈若云的身不由己。但更多的是后怕,如果我真的傻乎乎地跳进了这个坑,我这辈子还能直起腰做人吗?我会变成一个靠着岳母鼻息生存的傀儡,一个被别人指指点点说“吃软饭”的窝囊废。
不行,我绝不能接受。
但怎么拒绝?直接说“沈主任,你女儿我配不上”?那不是拒绝,那是宣战。以沈静在厂里的手腕,给我穿小鞋,甚至让我卷铺盖走人,都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在那个年代,丢了国营厂的工作,就等于断了生路。
我辗转反侧了好几天,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人瘦了一圈。我意识到,硬碰硬是死路一条,我必须想个办法,让她,或者说她们家,主动放弃我。
我开始不动声色地“调查”。我不再躲着厂里的那些老工人和喜欢家长里短的大妈们,而是主动凑上去,递根烟,聊聊天,假装不经意地把话题往沈静家引。
“哎,李师傅,咱们沈主任可真有福气,女儿那么优秀,听说都谈对象了?”
“王阿姨,你跟沈主任家以前是邻居,她家若云从小就那么文静吗?”
人言可畏,但也最能泄露秘密。东拼西凑之下,一个更让我心惊肉跳的真相,逐渐浮出了水面。
给我最终答案的,是厂里管锅炉房的刘大爷。他是个老酒鬼,但也是厂里的“活字典”。那天晚上,我提着一瓶二锅头和一盘花生米,找到了他。几杯酒下肚,刘大爷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告诉我,沈若云前年根本不是因为“身体不好”回老家休养了一年。她是出事了。
原来,沈若云在大学里,真的谈了一个男朋友,就是她妈口中那个“画画的穷小子”。两个人爱得死去活来,结果没做好措施,沈若云怀孕了。这在九十年代,是天大的丑闻。沈静知道后,差点气疯了。她动用关系,逼着那个男同学退了学,赶出了本市。然后,她对外宣称女儿生病,偷偷把沈若云带到乡下亲戚家,把孩子生了下来。
“那孩子呢?”我紧张地问。
刘大爷叹了口气,又喝了一大口酒:“还能在哪?生下来就送人了,送给了一户没儿子的远房亲戚,这辈子估计都不能再认了。若云那丫头,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天到晚不说话,跟个木头人一样。”
我的后背,惊出了一层冷汗。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沈静所有行为的动机。她急着把女儿嫁出去,不是简单的控制欲,而是为了掩盖这个巨大的家庭丑闻!她需要一个“接盘侠”,一个对过去一无所知,并且因为阶级差异而不敢有任何质疑的男人。这个男人,必须老实,必须感恩戴德,必须能配合他们演好这出“幸福家庭”的戏。
而我,方建明,一个一穷二白、急于改变命运的农村青年,在她的剧本里,是这个角色的最佳人选。
她不是在给我机会,她是在买我的人生,买我的尊严,去填补她家的窟窿。如果我答应了,我不仅要娶一个心里装着别人、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爱我的女人,还要帮着他们一起,埋葬一个无辜孩子的真相。
这已经不是尊严的问题了,这是在挑战我做人的底线。
04
想通了这一切,我心里反而不慌了。既然知道了你的底牌,我就知道该怎么出牌了。
我决定,我要演一场戏,一场让他们主动嫌弃我的戏。
很快,沈静又找借口让我去她家吃饭。这一次,我不再拘谨,反而表现得异常“坦诚”。
饭桌上,我喝了点酒,脸颊微红,话也多了起来。我开始大谈特谈我的家庭。
“沈阿姨,不瞒您说,我们家穷。我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等着我接济呢。”我一脸“憨厚”地说,“我爹妈说了,我这个当大哥的,以后结了婚,工资也得掰成两半,一半寄回家里,不然弟弟们连媳妇都娶不上。”
我清楚地看到,沈静夹菜的筷子,在空中停顿了一下。
接着,我又开始畅谈我的“人生理想”。
“沈阿姨,沈叔叔,其实在厂里当工人不是我的最终目标。我有个同学,在南方倒腾服装,发了!我也琢磨着,等攒点钱,就辞职下海,自己干!虽然风险大,但万一成了呢!”我表现得对未来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想,眼神里闪烁着“投机倒把”的光芒。
沈国栋一直沉默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明显的不悦。他们想要的是一个稳定、可靠、能牢牢掌控在手里的女婿,而不是一个把钱拿去补贴穷亲戚,还随时可能辞职跑路的“风险投资品”。
这还不够。我得给他们一个无法拒绝,也无法怪罪的理由。
又过了一个星期,我主动找到了沈静。在她的办公室里,我做出一副无比纠结和痛苦的样子。
“沈阿姨,”我声音沉重地说,“这阵子,谢谢您和叔叔的照顾。我……我想了很久,有件事我必须跟您坦白。”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那是我离家前和邻居家妹妹的合影,我特意让老家人寄来的。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很淳朴。
“这是我老家的一个妹妹,我们俩……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爹妈早就给我俩订了娃娃亲。我本来以为,出来工作了,这事儿就算了。可……可她前几天给我写信,说她一直在等我,非我不嫁。阿姨,做人得讲良心,我……我不能对不起她啊。我们家虽然穷,但做人的道理不能丢。”
我把话说得情真意切,把自己塑造成一个重情重义,但又被“封建思想”束缚的矛盾形象。
这个理由,简直是完美。
它既表明了我“知难而退”,又把原因归结于我无法摆脱的家庭和道义,让她沈静有火也发不出来。她总不能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你为什么这么重情义”吧?
果然,沈静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她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复杂极了,有失望,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计划被打乱的恼怒。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行,我知道了。你是个好孩子。”
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找过我。我在厂里见到她,她也只是冷淡地点点头,形同陌路。
我知道,我安全了。我像一只蝴蝶,挣脱了那张看似华丽的蛛网。不久后,我听说沈若云和市里另一个单位领导的儿子订了婚。婚礼办得很体面,但我知道,那件洁白的婚纱下面,藏着一个永远无法被阳光照亮的秘密。
有一次,我在走廊里和沈若云迎面走过。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空洞和疏离,反而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或许是解脱,又或许,是一丝微不可察的感激。
0un5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那件事之后,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工作和学习上。我知道,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学到手的本事,才是最可靠的。我白天在车间里跟着老师傅钻研技术,晚上就去上夜校,啃那些比砖头还厚的专业书。
我的师傅,就是那个退休工程师老魏。他是个技术狂人,脾气又臭又硬,从不巴结领导,所以一辈子就是个工程师。但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了我,他常说:“建明,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本事是自己的,腰杆子得硬。”
这些年,我靠着过硬的技术,一步步从技术员干到技术科长,再到分厂厂长,最后成了公司的副总。我结了婚,妻子是我在夜校认识的同学,一个普通的会计,我们感情很好,儿子也上了大学。我的生活,靠着自己的双手,过得踏实而安稳。
而沈静,她虽然官运亨通,一路做到了副厂长的位置上才退休,但家里却一直不顺。听说,她的女婿根本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好拿捏,婚后不久就知道了沈若云的过去,虽然没离婚,但夫妻俩貌合神离,女婿在外面花天酒地,她女儿在家以泪洗面,过得并不幸福。
所以,当2015年,沈静在会议上“提携”我的时候,我看到的不是机会,而是二十年前那个夏天的重演。她还是那个她,习惯了把人当棋子,习惯了用“恩惠”来绑架别人的人生。
我当众拒绝她,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向我自己,向我的师傅老魏,也向那个曾经差点走错路的年轻的方建明,做一个交代。
我告诉所有人,我方建明能有今天,靠的不是投机取巧,不是攀龙附凤,而是堂堂正正的做人,踏踏实实地做事。
后来,那次总经理的位置,还是落到了我的头上。是董事会综合考评后,全票通过的。因为我的业绩和能力,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人这一辈子,走得快不算什么,走得稳、走得正,才算本事。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往往下面连着的就是一个大陷阱。你以为你占了便宜,其实,命运里所有馈赠的礼物,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大家说,这个理儿,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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