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又落下来了,细密如针,敲打着窗玻璃。我坐在书桌前,指尖轻抚过一张泛黄的信纸,字迹在雨水的浸染下晕开,像一滴未干的泪。这封信,我写了三年,却始终没有寄出。
记得那个初秋的傍晚,你站在老槐树下,把一捧风信子塞进我手里,笑着说:“等风停了,我就带你去看日落。”我低头看着花瓣,心口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却只敢点头。后来,风信子枯萎了,你也没能等到日落。你去了远方,带走了我一句没说出口的“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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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我总在雨天写信。不是为了等回音,而是为了和自己和解。信里写满了“如果”:如果哪天我拉住你的手,如果我陪你等到天亮。可生活从不给重来的机会,它只把人推着向前走,像风推着落叶,无声无息。
前天整理旧物,翻出你送我的那枚旧书签,上面还沾着干涸的咖啡渍。我忽然笑了一下——原来最深的思念,不是刻骨铭心的痛,而是某天突然发现,自己竟已学会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安静地喝一杯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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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从窗缝钻进来,卷起信纸一角。我把它轻轻放在窗台,看它随风轻颤,像一只想要飞走的鸟。雨停了,云层裂开一道缝,透出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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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爱不是永远紧握的手,而是放手后,还能记得对方曾给过你整个春天。
信纸飘远了,我合上眼,听见自己说:
“谢谢你,教会我如何与风共处。”
——致所有教会我放手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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