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在跟超中量级的普通人打,他是在跟超中量级的霸主苏尔·阿瓦雷兹打。”
达拉斯深夜一点,小维吉尔·奥蒂兹(Vergil Ortiz Jr.)把车子停在拳馆门口,手机电筒照着脸,像给黑暗里加了一盏聚光灯。
他刚结束十二回合打靶,汗水顺着睫毛滴在屏幕上,把拳击现场语音采访录成一条扭曲的河。
这句话他重复了三遍,一遍比一遍低,像把结论钉进木头。
三年前,小维吉尔·奥蒂兹还在次中量级追着特伦斯·克劳福德跑,自媒体上私信发得比打手靶还勤:
“给我机会,我保证把你逼到绝境。”
等他的只有特伦斯·克劳福德的已读不回。不,特伦斯·克劳福德回了,他发了一张他手捧四条世界拳王金腰带的定妆照,还配了一个表情。
那时候的小维吉尔·奥蒂兹觉得,两人之间有明显的差距,这个差距不但有整整两个体重级别,还要加上一个叫做“苏尔·阿瓦雷兹”的墨西哥幽灵。
“人们把特伦斯·克劳福德捧成外星人,却忘了苏尔·阿瓦雷兹也是外星人,只不过皮肤更红,头发更卷,拳头里藏着墨西哥的沙漠风暴。”
他拧开矿泉水,先倒一半在头上,剩下的两口喝完,喉结上下蹿动,像急于把后面的话咽下去。
“我这不是酸,真的。特伦斯·克劳福德是我见过最干净的杀手,左右切换抱架像拉拉链,可你试试让拉链去拉一堵墙?苏尔·阿瓦雷兹就是那堵墙,很厚还带着防守用的尖刺。”
为了验证自己的墙有多硬,苏尔·阿瓦雷兹把“靴子”贾伦·恩尼斯请进训练营。贾伦·恩尼斯是小维吉尔·奥蒂兹的死对头,两人去年曾擦肩而过,而且互相骂到推特限流。
“我一点不吃惊,”小维吉尔·奥蒂兹咧嘴,牙龈被冷水激得发白,“要是我是苏尔·阿瓦雷兹,我也找贾伦·恩尼斯来当我的实战陪练。那小子能模仿特伦斯·克劳福德,像到连呼吸节奏都抄,打一场实战,效果超过看十盘录像。”
有人问他:那你呢?如果电话打来,让你去当特伦斯·克劳福德的陪练,去不去?
他愣了五秒,车灯在远处切过,把影子钉在墙上,像一副巨型剪影。
“去啊,干嘛不去?我可以把恩怨先存进仓库,等第二天自己比赛再取出来。拳手的第一号情人永远是拳击本身,女人都得排第二。”
说完小维吉尔·奥蒂兹自己先笑,笑得肩膀抖,抖到旧肩伤隐隐作痛——那是去年打斯塔尼翁斯留下的纪念品,也是让他错过特伦斯·克劳福德的最后一张牌。
“有时候你以为是你在追赶对手,其实是命运在逗你跑。我追赶特伦斯·克劳福德,但是特伦斯·克劳福德想要改造历史(成为三个级别的霸主),苏尔·阿瓦雷兹想要成就传奇。”
小维吉尔·奥蒂兹关上车灯,四周一下子黑得彻底,只剩手机还剩12%的电,照亮他半张脸。
“周末晚上,我会开一瓶无酒精啤酒——医生让我戒一年——我就假装它能让我喝醉。第一口敬特伦斯·克劳福德,第二口敬苏尔·阿瓦雷兹,第三口敬我自己:敬那个差一点就碰到星星,却摔在地上的傻瓜。”
他顿了顿,把音量压到最低,像怕谁听见。
“对于苏尔·阿瓦雷兹和特伦斯·克劳福德的比赛,我预测苏尔·阿瓦雷兹会以判定方式获胜,比分是116-112,特伦斯·克劳福德会让他出汗,甚至让他流血,但不会让他跪下。等终场铃响,特伦斯·克劳福德会笑,那种‘我早知道’的笑,然后宣布退役。那时候我会把电视关掉,去后院打空击,一边打一边跟自己说:
‘维吉尔,该你减肥了,下一个外星人,轮到你去当。’”
车灯彻底熄灭,拳馆招牌的霓虹也熄了,只剩远处高速路的红色尾灯,像一条不肯愈合的伤口。
小维吉尔·奥蒂兹把手机揣进口袋,推门进馆,黑暗里沙袋还在晃,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他摸黑戴上拳套,朝记忆里的位置挥出第一拳——
“啪!”
声音干脆,像给寂静里点了一颗小鞭炮,也像给未来的自己,提前放了一场庆祝的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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