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提议,像一颗炸弹,在我妈心里炸开了锅。
让她那个精致利己的小女儿给她养老?这比杀了她还难受。
「不行!绝对不行!」她想也不想就尖叫起来,「林燕她……她有她的难处!你不能这么自私!」
「自私?」我重复着这个词,觉得无比讽刺,「到底是谁自私?为了不给你养老,林燕连爸爸都不要了。你现在还要逼着我,像上辈子一样,一个人扛下所有?」
「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的态度异常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我妈看着我冰冷的眼神,知道来硬的是不行了。她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她「噗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
「我怎么就生了你们这两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啊!我辛辛苦苦把你们拉扯大,现在老了,一个个都嫌弃我,要把我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啊!」
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声音凄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着,她就朝墙边的桌角冲了过去,摆出一副要寻死觅活的架势。
这招她驾轻就熟。从小到大,只要我们不听话,她就用这招来逼我们就范。
我爸果然慌了,连忙上前拉住她,「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
我却冷眼旁观,一动不动。
心脏的位置,早已被上辈子的冰雪覆盖,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就在这时,门开了,是周齐下班回来了。
他一进门看到这副场景,愣了一下,随即快步走过来,扶住我妈,「妈,您这是怎么了?」
我妈看到周齐,哭得更来劲了,指着我,颠倒黑白地控诉:「周齐啊,你快来评评理!林舒这个不孝女,她要不管我了!她要把我这个亲妈扫地出门啊!」
周齐皱了皱眉,看向我,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还没开口,我妈又开始加码:「我知道,你们就是嫌弃我没用了,嫌弃我这个房子!这房子是我的!你们要是敢不管我,我就把房子卖了,一分钱都不留给你们!」
她说的房子,是我们现在住的这套两居室。房子是单位分的,房本上是我爸的名字,但她一向把这房子看作是自己的私有财产。
上辈子,她也是这么威胁我的。而我,为了让她安心,傻乎乎地让周齐把他的名字也加到了房本上,承诺给她养老送终。结果呢?她拿着加了名的房本,更加有恃无恐。
想到这里,我心头一阵冷笑。
「好啊,」我平静地开口,「你卖。」
我妈的哭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周齐也愣住了,他拉了拉我的衣角,低声说:「小舒,别说气话。」
我看着他,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我的丈夫,老实,善良,上辈子为了我受了太多委,这辈子,我不会再让他受苦。
我转向我妈,一字一句道:「这房子,房本上是我爸的名字,你要卖,也得他同意。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们同意,我们今天就搬出去。我跟周齐租个房子,带着乐乐和爸,照样过日子。」
「至于你,」我顿了顿,「你可以把房子卖了,拿着钱,去找你最爱的小女儿林燕。看看她是要你的钱,还是要你的人。」
我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剖开了我妈所有的伪装和算计。
她彻底傻眼了。她没想到,她最大的筹码——房子,在我这里竟然完全失效了。
她愣愣地坐在地上,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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