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秋天,在庐山召开的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坚持真理、正直无私的彭德怀受到了错误批判。庐山会议结束后,中央军委召开扩大会议继续批判彭德怀,会上多数人为了过关,不得不违心地讲一些彭德怀作风或路线上的问题,总政治部副主任萧华却独树一帜,说彭德怀“里通外国”。
彭德怀
萧华说彭德怀“里通外国”,指的是1959年,彭德怀率领中国军事友好代表团访问了波兰、德意志民主共和国、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罗马尼亚、保加利亚、阿尔巴尼亚、苏联、蒙古人民共和国等9个社会主义国家,他在阿尔巴尼亚访问期间,曾和赫鲁晓夫见过面。萧华并没有彭德怀“里通外国”的真凭实据,但他声称有一次彭德怀和赫鲁晓夫在一起吃饭时,没有我方的翻译在场。
彭德怀听了萧华的话后,反驳道:“苏联人说话我听不懂,我说话苏联人听不懂,我怎么里通外国?”
萧华却说:“你和苏联人谈话,没有中文翻译在场,只有苏联翻译,谁知道你给苏联人说了些什么?彭老总呀!我真没想到你会里通外国呀!”
萧华
彭德怀满怀气愤却语气平静地回答说:“萧华同志呀!我也没想到彭老总会里通外国呀!”
其实萧华的话是完全站不住脚的,彭德怀在访问阿尔巴尼亚期间,确实和赫鲁晓夫有过3次见面和接触,但那都是在宴会和集会上进行礼节性的交谈。稍有一点常识的人都会明白,在众目睽睽之下,彭德怀怎么能同赫鲁晓夫搞阴谋,怎么能“密谈”呢?彭德怀访问阿尔巴尼亚期间的翻译后来也回忆说:
我们和彭德怀朝夕相处,从未见过彭德怀单独出去见赫鲁晓夫,也没有看到赫鲁晓夫单独来找彭德怀。所谓他们两人进行“秘密联系”和“秘密会谈”岂不是天方夜谭?
1962年1月,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七千人大会”,总结1958年“大跃进”以来的经验教训。1月27日,刘少奇在会上讲话时说:“所有人都可以平反,唯彭德怀同志不能平反。”此时毛泽东插话:“只要不是里通外国。”
刘少奇和彭德怀
“七千人大会”结束后,刘少奇的讲话材料印发给了所有政治局委员。彭德怀看了以后大怒,他连声喊道:“诬蔑,诬蔑!”彭德怀还给中央办公厅主任杨尚昆打电话说:“请转主席和刘少奇同志,我彭德怀向党郑重申明,没有此事!”
事后彭德怀还对别人说:“我看了刘少奇同志的讲话,很不舒服,书读不下去,觉也睡不好。我本来打算春节以后再到太行山老解放区去看看,搞些调查研究,现在这个样子不能去了,去了人家不好办。”
彭德怀和群众交谈
此后彭德怀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把自己的一生经历、是非曲直详细地写成了一个书面材料,要求中央予以审查,这就是后来所谓彭德怀翻案的《八万言书》。彭德怀在材料中对自己“里通外国”的罪名进行了辩解,他是这么写的:
我同任何外国人都没有个人接触,完全是无中生有……真理只有一个……这个结论是主观主义的,事实将要证明它是错误的……这对我是诬蔑!
1962年6月16日,彭德怀到中南海把这份材料亲手交给杨尚昆,杨尚昆按照他的要求,把材料印发给毛泽东和中央政治局、书记处各同志。为了慎重,《八万言书》印出清样后,杨尚昆派人先送给彭德怀,请他校阅后再正式印发。彭德怀却说:“相信中央办公厅,不看了,印发吧!”
但彭德怀并没有得到他所希望的 “谅解”和 “鉴察”,这份材料反而成了他“翻案”的新罪证。当年7月,毛泽东在北戴河召开的中央工作会议上指责彭德怀翻案,提出要批判“翻案风、黑暗风、单干风”。1974年11月29日,彭德怀含冤病逝,享年76岁。
毛泽东和彭德怀
1978年12月,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给持续了近20年的彭德怀“里通外国”的这个历史大冤案平了反,并正式向世人宣布,给彭德怀平反昭雪,恢复名誉。在12月25日举行的彭德怀的追悼大会上,邓小平致悼词,对彭德怀的一生作了公正而高度的评价,彻底洗清了蒙在他身上的一切不白之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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