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因为我的到来淄博下了一场瑞雪
李忠实
十二月,在南方呆惯的我到了北方,有点30年前在西藏的感觉。
我去北京进修学习中医,先飞正定机场,到保定看望了27年没有见面的老团长常铁宁。酒酣耳热之际,发了朋友圈。退伍后定居在济南的、97年兵陕西渭南籍战友陈立铭看见我的朋友圈,马上给我打了电话,邀请我无论如何一定要去济南见见面。他说,到了济南他会邀请74年底入伍的、原团政治处组织股股长邢林生老首长(中石油山东总公司董事总经理退休),以及八连的90年老兵张长银一起小聚一下,然后再开车陪我去淄博,看看宣传股俱乐部放映员张怀生、团小院食堂司务长崔凯等老兵。
于是,我买了12月11号上午保定东到天津西,再转济南西的高铁票。下午两点半到了济南西,立铭战友接到我,先去他给我订的酒店办理了入住。
看晚饭时间尚早,我就一边和立铭聊天,一边给他做养生保健理疗。一通推拿按摩,立铭说痛并舒服着。
五点半,我们从酒店出发,去一个团战友周董投资的阿瓦山寨鱼头王餐馆吃饭。到餐馆后,才知道周董战友因有事出差了,遗憾没有见上一面。一会儿,张长银老兵也到了,只有邢林生老首长因为距离稍远,正在来的途中。
华灯初上,夜幕降临之际,屋外的冷风透过塑料门帘扑面而来,邢林生老首长笑眯眯地到了,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位朋友。到了包间落座,邢老首长打开亲自带来的两瓶酱香型白酒,“岁月不饶人,除了立铭战友需要照顾忠实不喝酒,我已经七十岁了少喝点,余下的你们三个人必须干完。”在座的除了我都是经常见面小聚的,所以我成了被关怀的对象。菜上齐后,邢老首长举杯,说代表山东在济南的战友,欢迎我的到来。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我们就谈起了在部队的悠悠往事。虽然当兵的年限跨度大,不过因为部队营区一直都没有转移,团里的建筑风格每个人都门儿清,所以相谈甚欢。临近十一点,大家合影留念后各自散去,喜悦之情随风潜入夜。
立铭把我送到酒店门口,说第二天早上九点钟接我,一起去淄博。目送立铭离开,我回到酒店房间。洗漱完了,我拿起手机,微信里弹出张怀生老兵的信息,“忠实,我与你们连92年老兵范庆国,崔凯等战友在淄博等你”,“到了淄博,你想吃网红烧烤,还是本地特色菜?”,“我给你和立铭战友准备了纪念品——水杯,杯子上的四句话是我为大学生服务的理念。”我回复“好的老兵,明天上午见。烧烤哪里都有,还是品尝一下你们本地的特色菜吧”。
放下手机,我酣然入梦。第二天(12号)早上八点半,我刚刚洗漱好立铭就打来电话,问我起床了没有?如果起床了他开车来接我去吃早餐,然后出发去淄博。我出了房间下楼,走出酒店大门,一阵凛冽的寒风袭来,原来是后半夜开始下雪,漫天的雪花飘飘洒洒。
早餐后,我们驱车往淄博出发。雪停了,太阳悄悄露出了头。途中张怀生老兵给我发了位置,让我们直接到张店区金筷子老博山菜土菜馆。
十一点过几分我们到了指定地点,张怀生、范庆国、崔凯和姬华几位老兵已经等候多时。除了张怀生老兵是90年兵,其他三位都是92年同年兵。
在部队,新兵下连后我在机关二食堂做“火头军”,在食堂吃饭的都是政治处和后勤处的军官与战士,那个时候就与张老兵认识,还经常给偶尔姗姗来迟的他留鸡蛋与馒头,所以我们私交甚好。我们是汽车部队,下老连队学车后,我是营里的新闻报道员,经常去宣传股送稿件,有什么重大活动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张老兵会通过宣传股,给连队打电话让我到俱乐部帮忙。没有出车执行运输任务的时候,我就会跑去俱乐部图书室,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书。俱乐部的几个战友偶尔开小灶,张老兵一般都会打电话叫上我,所以虽然不是一个连队,可是我与张老兵,以及罗尚峰、杨晓东等几位战友的关系都是铁杆一般。
淄博留影,从左至右:范庆国、陈立铭、李忠实、张怀生、崔凯、姬华
范庆国,我一个连队的战友兄弟,在部队时我在二排四班,他在三排八班。那个时候条件差,高寒缺氧的西藏早上发动车需要摇手柄摇发动……出车的时候我们经常相互帮衬。2015年我们团在成都新都区第一次全国性聚会,范庆国老兵也到了现场。这是退伍后时隔近十年,我们第二次见面。遗憾的是2015年的聚会近七百人参加,我因为搞接待任务不能离开岗位,极少和战友合影留念,也就没有与范庆国老兵合影的照片。
崔凯老兵在团小院食堂任司务长,早已经有微信经常朋友圈互动。姬华老兵在部队见过面的,互有印象。
与每一位老兵来了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后,我们到了宽敞明亮的包间,不一会博山名优特色菜就一一呈现在眼前。
博山菜作为鲁菜的重要分支,以其独特的烹饪技法和丰富的菜品闻名。
博山酥锅,以多种食材(如五花肉、猪蹄、鱼段、白菜、海带等)慢炖而成,酸咸甜鲜四味融合,冷吃凝成“琉璃冻”,热吃香浓醇厚,被誉为“北方佛跳墙”。其制作与博山盛产陶瓷和煤炭的产业背景相关,利用陶制锅具和煤炭慢火加热,是博山人过年必备的“年下菜”。
博山豆腐箱,以豆腐为外壳,内馅丰富(如猪肉、虾仁、木耳等),造型典雅,寓意“开箱取宝”。相传为康熙年间孙廷铨发明,乾隆南巡时也对其赞不绝口,是博山宴席中的吉祥菜。
博山炸肉与炸排骨、炸小鸡并称“博山三炸”,外皮金黄酥脆,内里肉质紧实弹嫩,腌制时加入花椒,麻香与肉香交织,是博山人家待客过节的当家美味,也是宴席“行件菜”的常客。
博山炸春卷,以蛋皮包裹肉丝、笋丝、木耳等馅料,拌入香椿末(夏季可用韭菜代替),裹上面糊炸至金黄,外酥内嫩,搭配秘制蘸水,寓意“招财进宝”,是博山“四四席”中的经典菜品。
博山糖醋鲤鱼,博山宴席的“压轴大件”,活鲤现杀,巧施牡丹花刀,炸至金黄酥脆,浇上滚烫的糖醋浓汁,外酥内嫩,酸甜开胃,寓意“年年有余”“鲤跃龙门”,宴席尾声还会用鱼头尾熬制“砸鱼汤”,解腻提神。
博山汆丸子,以瘦肉为主料,通过搅打功夫制成丸子,清汤见底却鲜香浓郁,搭配木耳、笋片、青菜,口感弹嫩脆爽,是博山宴席上的“头道清鲜”,体现鲁菜“鲜香脆嫩、原汁原味”的精髓。
博山琉璃地瓜,地瓜经热油初炸后,裹上精准控温的糖浆,冷却后糖衣凝结如琉璃,金黄透亮。敲碎糖壳,滚烫绵密的地瓜芯与焦香糖壳形成二重奏,寓意“财源滚滚”“珠光宝气”,是博山宴席的甜蜜终章。
博山烩菜,将炸肉、炸鸡块等与蔬菜辅料用浓汤调制而成,汤浓味厚、料丰,是博山人冬日餐桌上的常菜,体现了博山菜“粗料精做”的特色。
这些菜品不仅展现了博山菜“精于火候、善调五味”的烹饪技艺,更承载了博山地区的饮食文化和历史记忆。
这些美味佳肴,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欲大开。张怀生老兵坐我左侧,范庆国老兵坐我右侧,轮流给我夹菜,如数家珍介绍菜的烹饪和材料。
战友相见,怎能无酒?!不过这个年纪了每个人的身体不一样,我们奉行不劝酒、不逼酒的原则。张怀生老兵因为是淄博职业技术学院武装部部长,晚上需要带队巡逻,哪怕啤酒也不能喝;范庆国老兵因为做装修工程经常有应酬,最近血压与血糖高不能沾酒;崔凯老兵对酒精过敏更不能碰了。立铭战友作为最新的兵,本来可以喝点可是最近胃炎犯了,加上远来是客照顾我责无旁贷也不能喝酒。于是,就剩下姬华老兵陪我了。不知道我习惯喝什么酒,张老兵细心地带了三种酒——江苏产的洋河大曲天之蓝,本地清香型,贵州酱香型。我选择了酱香型白酒。其他战友,都以茶代酒,战友之情在茶也能喝出情怀。
期间,张老兵拿出了纪念品赠予我与立铭战友。一个军绿色的水杯,烙印的四句话“方便学生办事、解决学生困难、凝聚淄博精神、巩固钢铁长城”,是张老兵为大学生服务的理念。
张怀生老兵赠予的水杯
“好客山东!”,名不虚传。淄博的待客之道,除了主陪,还分一陪二陪三陪四陪……主陪先来酒过三巡,余下的每一个副陪都要一模一样来一遍。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聊天,因为彼此当兵的年限比较近,有我们共同认识的人,知道那几年在部队发生的事。几圈下来,我与姬华老兵一人一瓶的酒已经底朝天。姬华老兵拿出一瓶酒捧在手里,“忠实,你远来是客。酒有多的,后面还开不开酒你说了算。”“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见到各位老兵我感觉自己越喝越清醒。再开一瓶吧。”我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刚刚说完就后悔了。可是眼疾手快的姬华老兵,已经把酒打开了,拿过我的杯子,斟上了满满的一杯。
再后来,酒酣耳热至于喝了多少,我断片了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酒饱饭足张老兵说晚上安排全国闻名的烧烤,我说一餐饭吃了四个小时,现在都下午三点了,晚餐肯定吃不下东西。明天上午还要从济南东出发到北京南站,换乘地铁到目的地进修学习中医课程,还是回济南开好的酒店房间休息。于是,几位老兵把我和立铭送下楼,汽车启动离开停车场,我回头望去,隔着玻璃几位老兵还在不停挥手作别。
上了高速,我沉沉入睡。到了济南住的酒店,立铭送我上了房间,从下午四点半,一觉睡到第二天凌晨近六点才醒来。自从会喝酒以来,这是我酒后睡觉时间最长,也是睡眠质量最好的一次。
我打开手机,微信里弹出张老兵前一天下午16:05分的信息,“招待不周,请老李见谅[OK]你的时间太紧了,没法带你转一下淄博的各个景点。”我先把合影留念的照片发了,回复“昨天幸福的醉了,一觉睡到今天凌晨五点半,酒才全部醒完。”,“[OK]姬华也醉的失联了”,“你的到来给淄博带来了瑞雪”。随之收到一段大雪纷飞的视频。
我急忙拉开窗帘,窗外雪花飘飘洒洒,铺天盖地直入眼帘,这雪下得整个人心生温暖。
(注:本文插图均由作者提供)
作者简介:
李忠实:笔名高原格桑花,原西藏军区汽车第十六团退伍军人,苗医非遗传承人,中医康复理疗师,籍贯贵州省安顺市关岭布依族苗族自治县,贵州省安顺市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诗人协会会员,广东省东莞市作家协会会员,偶有作品发表。
作者:李忠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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