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青春的流逝没让我看到希望和未来,但我们这一代人却在用一生去治愈时代带给我们的痛,无论是知情还是那些个和我同龄的乡村青年!”
受访人:郭晋玺,一九五零年出生于哈尔滨道里区,一九六六年在读初二的郭晋玺因政策要求被停课,一九六七年接受组织上的安排,去吉林某地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吉林农村生活了生活了五年之后,于一九七二年返回了哈尔滨。
我是老三届里面的老初二,在该接受基础教育的时代,并没有接受过完整的教育,可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的,全国都是如此吗!
有什么遗憾的,我遗憾的是我们的那个时代,我们为国家付出了自己青春年华当中最好的时光,可人民并没有因为我们的付出而变得更强大,反倒给我们那个时期的一代年轻人人都造成了不小的情感伤害!
我是一九六六年被要求停课的,停课不止我一个人,停课的原因就是要求“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我不知道这个政策的初衷是什么,反正就是糊里糊涂的被告知不能上课了!
那功夫的我着实在城里面儿过了几个月的快活日子,我的父母是以前保密单位上班儿,因为有留苏的经历,所以糊里糊涂的就去了干校学习去了,我姐因为受父母的影响在医院里也在参加学习班呢!
他们学的是啥,我不清楚,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数理化之类的东西,每天我姐都九十点钟才到家,不是满脸愁容,就是唉声叹气,我想在学习班儿应该没有像我这么自在。
家里面没人管我,我跟着左邻右舍的发小们成天就在江边转悠,着实挺快乐的。
我的快乐生活持续到六七年就结束了,社区书记找到了我姐,说全国都要响应国家的号召,你弟弟要下乡!
我姐背单位的事儿整的是焦头烂额的,她那功夫哪还有闲心管我啊,给我打了个行李卷,就让我去社区找书记报道去!
我的出发很顺利,一早上七点多钟在哈尔滨站坐上火车就去了吉林通化了。
我去的地方挺偏的,是通化下面的一个农村,一大早从哈尔滨出发,折腾到夜里面八点多,我才折腾到我插队的青年点。
说青年点可能有点不合适,因为那个叫棒子屯的村子里面儿我是第一个来下乡的知青,生产队里面儿对我这个知青还是挺重视的,出了一辆枣红马车在火车站接到了我。
我记得那功夫应该是阳历一月下旬的功夫,通化那面儿的天气也不比哈尔滨暖和多少,,在外面儿待得久一点,眉毛都变成白色的了。
我坐上队里的马车就回到了棒子屯了,村子里面的生产队长和村支书很热情的接待了我。
在队部,我吃上了这一天以来唯一的一顿热乎饭,大碗的碴子粥,还有一大碗的酸菜炖粉条子,对,你没听错,就是酸菜炖粉条子,没有猪肉和血肠!
这顿热乎的饭菜下肚,让我浑身上下暖和了不少,跟着精神头儿也上来了!
我就问村支书“老王大爷,我今儿晚上在哪儿住啊?”
村支书笑呵呵的瞅着我将碗里的酸菜汤都喝完了,才转头跟生产队长马宝福打趣儿“恁瞅瞅,恁瞅瞅!年轻就是好,吃饱了就想睡!这大体格子,今后种地肯定是把好手!”
“那啥,宝福啊,恁就领着小郭去李贵田他们家先住下吧,前儿个早上,俺都跟他打招呼了,小子,恁就跟恁老马大叔去吧,住处俺都给恁安排好哩!”
农村是没有路灯的,当年领着我去住处的老马嘴上的烟袋锅子,就像是路灯一样在我的前面儿晃晃悠悠的领着我走去了老李家。
老李家住的就是那种农村土坯房,四大间破破烂烂的正房,在东边还有一件土坯的小耳房!
老妈大叔把我领到老李家的大门口,跟着木栅子向屋子里面儿喊了好几嗓子,正房门才被打开,一个穿着破布棉袄的女人从屋子里面儿跑了出来。
“老马大叔你咋过来了呢?外面冷,赶紧进屋吧!”听声音女人的年纪不像很大的年纪,反正跟我姐的岁数应该是差也差不太多吧!
“老三啊,你爹呢?这是哈尔滨那面来的知青小郭,王书记跟你爹说了要安排在你家先住下,等开春了再说!”老马大叔对那个叫老三的女人说道。
“俺爹上山打劈柴去了,这事儿俺爹跟俺说了,俺知道,行了,老马大叔恁不进来坐一会啊?”那个叫老三的女人麻利的一把将我手里面的行李卷给拎了过去。
“不进去了,不进去了,这都啥前儿了,还没回来啊?嘿,你爹可是真认干啊!我先回去了啊!”老马大叔跟我和那个叫老三的女人摇了摇手,转身就离开了老李家的大门口。
这个叫老三的女人,岁数真的不大,比我大五岁,跟我姐同岁,只不过农村这面儿对穿着打扮也不是那么在意,所以看起来就像是中老年妇女似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当年社会就是那个条件,你想穿好的来着,但也得有才行啊!
老三,不!我应该叫三姐,三姐把我领到了正房屋子里面儿先坐下,又给我用蓝边的大碗倒了一碗的热水,“兄弟,恁先坐着,耳房都收拾好了,俺在过去添两把柴火,不然,天气冷,晚上容易冻到!”
三姐,就像是个一刻都停不下来的陀螺转一样,就又出去了!
我坐在屋中,总感觉不自在,在摇曳的油灯下总感觉像是有人在偷偷的盯着我看一样。
“去,都趴在窗户根儿干啥啊?不冷啊?”三姐好像在跟谁说话。
随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三姐跳开棉门帘子,就走到了屋里,“兄弟,恁吃饭了吗?!”紧接着就是三个梳着小抓髻的两个小女孩脸上带着羞涩,从门帘后面儿探了进来。
“啊,三姐,我吃饭了!在队部吃了,不饿!这是……?”我看向两个小姑娘。
“啊,这是俺妹,俺们姐五个,俺家大姐,二姐都出阁 了,家里面就剩俺爹和俺姐三了。”三姐对我说道。
夜里九点多的时候,老李大叔回来了,背着一大捆劈柴进了院子。
老李大叔没有什么话,就是闷着头不停的抽烟,浓重的叶子烟熏的我都感觉到了辣眼睛,就只能借口自己困了,想先睡下。
我的住所是东耳房,屋子里面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收拾的也挺干净的,铺好被褥我便沉沉的睡去了。
房子很破四处漏风,但炕却是很热,睡在上面儿跟睡在家里的床上是不一样的,觉得比在家里面儿更安心,可能是我太累的关系吧!
我的知青生活就此开始了,冬天的农村没有什么活儿需要干的,生产队里面儿多是捡粪,维修农具,要么就是打劈柴,活儿虽不累,但对我这么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来说也绝没有那么轻松。
队里面的社员对我还挺照顾的,但说句心里话,这些个没有头绪的农活我是不愿意干的,除了枯燥乏味,就是脏。
闲下来的时候,我就感到好奇,通化属于东北,为什么这儿的人说一口不是东北人的东北话呢?
后来经过当地的社员给我解释,我才明白,棒子屯的人都是建国前后从山东过来逃荒的山东人,他们说话自然也就带着一股子浓重的山东味儿了。
三姐家就是山东人,五十年代那功夫三姐的老爹李贵田带着老婆和三个姑娘来的东北,一心想要个儿子的李贵田又在东北接连生了两个姑娘,自然灾害那年,自己的老婆因为吃了毒蘑菇去世了。
“老李家家里家外都指望他们家的老三呢,那孩子行,懂事儿不说,还能干,今后谁家能娶了老三当媳妇,那可真算是娶到宝儿了!”
“那还说啥,整个村子里面儿,我就没见过有比李贵田他们家老三能干的丫头了!”
“哼,再能干不也没个带把的接户口本吗?再能干不也是五个丫头吗!”
村子里面的人对老李家说什么的都有,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三姐是这个家里面的顶梁柱。
屋里屋外的洗衣做饭,照顾妹妹和自己的老爹都是三姐一个人操持着,虽说条件差,但家里面儿也不比村子里面的其他人家差多少,那功夫,基本都那样儿!
三姐对我很好,帮我缝补衣裳,烧炕,只要是回到家里,三姐什么活儿都不用我操心,只是当时的条件实在是太苦了,我想回家,我想回到哈尔滨的江边去跟着小伙伴们滑冰车,捞鱼,在这儿除了干不完的农活就什么都没有了,枯燥,生活实在是太枯燥了,哪怕有三姐的照看,我也感觉没有意思。
三姐对城里面的生活很是向往,有的时候,三姐就会像我问起,城里人是咋吃饭,咋睡觉的,我感觉好笑,但三姐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我就给三姐讲市里的中央大街有多繁华,江边的夏天有多凉快,还有就是在夏天的时候躺在江边,嗦喽一根大冰棍有多享受!
三姐听的有点儿发呆,等过了一会儿,三姐又会说我撒谎,三姐认为冰棍儿在夏天就会化成水,不可能留到夏天。
我只好一遍一遍的给三姐解释有一种大铁盒子的东西叫做冰柜,那里面放什么东西到夏天的时候都不会化,咬一口,就像是三九天吃的冻豆腐一样的凉,一样的硬!
三姐还会问城里人冬天也会睡床吗?冬天的时候睡床不冷吗?
我告诉三姐城里面是有暖气的,就是一根铁管子,里面淌的都是热水,,水管子从谁家流过,谁家的屋子里面儿就像是春天一样,一点儿也不冷。
三姐对城里面的事情感兴趣,三妹和四妹也感兴趣,他们的兴趣儿点主要集中在动物园,总想着让我带他们去哈尔滨的动物园,我又何尝不想呢,但这个棒子屯又启事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呢,如果我有那个能力,可能我就用不着下乡了!
村子的青年点是六月份的时候建好的,在生产队队部的后身,前后共有两排十间土坯房,条件肯定是比在三姐家住的要好上不少,至少窗户是严实的,冬天的时候应该没有那么漏风了。
随着青年点的落成,我在三姐家的居住也算告一段落了,我搬进了青年点去住了,这一年棒子屯又分来了不少的知青,长春的知青具多数,青年点里面的年轻人一多,就显得热闹不少,每天男男女女一大堆人聚在一块,也就没那么枯燥了。
三姐有空就会来青年点看看我,帮我缝补缝补衣裳,要么就是把该洗的衣裳抱回家给我洗完再送过来,这着实让其他的知青羡慕不已。
“郭儿,你行啊!都下乡了,还有人照顾你啊,什么事儿都用不着你操心!“
“是啊,小郭应该是高干子弟吧?不然到了农村你咋还能享受着首长一般的待遇呢!哈哈哈“
我下乡的生活是被其他知青羡慕的,这些洗洗涮涮的工作基本上都是三姐在帮着我解决的,有的时候我就想,三姐真的比我的亲姐姐还亲,我下乡都半年多了,我姐连一封信都没给我写过!
这半年多来,我没有家人的任何消息,我的父母在干校学习,没有批准是不予许和外界联系的,而我的姐姐也在学校里面儿接受审查,我都不知道这一切什么时候能是个头儿呢!
六七年国庆节的一天我接到了哈尔滨姐姐的来信,还有一个包裹,姐姐在信中询问了一下我在乡下的生活,让我在农村好好的劳动,好好的向贫下中农学习吃苦耐劳的精神这些个无聊至顶的废话,也像我介绍了一下她的近况。
我姐被解除了审查,如今已经回到了工作岗位上了,如果在乡下有什么需求,让我写信给她。
我姐给我邮寄来了几件衣裳,还有有些吃的,麦乳精,午餐肉罐头还有糖块什么的,我除了把衣裳留下,把那些吃的一股脑全给三姐送去了“三姐,这是我姐给我寄来的,我不爱吃这些个东西,你给四妹和五妹吃吧!“
我不是不想吃这些个东西,因为我的心里面儿对我的姐姐充满了怨恨,为什么让我下乡?为什么要我去遭这份罪呢?又为什么着大半年来没有一个人问问我的近况呢?我过得好不好根本就没有人关心,我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一样,我为什么还要吃她的东西呢?
三姐一家被我送过来的东西都惊呆住了,这些东西对三姐一家来说见都没有见过,更不用说吃了!
三姐不要,我坚持要留下,几番撕扯之后最终东西还是被我留在三姐家。
三姐去青年点的次数多了,和其他知青也慢慢儿的都认识了,在帮我缝洗衣裳的同时也会帮助其他的知青顺手把衣裳给洗了。
慢慢的我发现有点儿不对劲,三姐和长春的冯建春走得是越来越近,三姐恋爱了!
发现三姐恋爱了的事儿是我在六八年五月的一天发现的,生产队里面盖猪圈,有两头种猪趁着大家伙儿都忙的档口,跳圈潜逃了。
我们几个知青就开始满山遍野的去找猪了,我顺着棒子屯南面的河堤一直往南走,远远的望去在河堤下面的一处小树丛,发现树丛的枝叶在不断的摇摆,我认定逃跑的畜生应该是躲在这儿啃树皮呢!
我怕惊了猪,就弯下腰悄悄绕过小树丛,想从南往北把猪给赶回队里去。
当我缓慢的接近小树丛的时候,我发现我错了,树丛下面不是猪而是两个人。
冯建春正搂着三姐坐在树下有说有笑的聊天呢!
冯建春和三姐这功夫也发现了弯着腰走过来的我“郭儿,你咋上这儿来了呢?“冯建春问向我。
这功夫三姐被骚得满脸通红,起身就向村子里面儿跑去了。
“哎!”
此时的冯建春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和我一样尴尬的四目相对!
那个年代你别说谈恋爱了,就是男女俩人并肩坐在一起都有人嚼舌头根子的,更何况俩人还搂在了一起呢!
自那以后,三姐来青年点的次数是越来越少了,每每看到我都感觉像是自己做了多丢人的事儿一样,我也佯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我什么也没有遇到,更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年夏天雨水特别大,三姐家的土坯房被雨水冲塌了,村子里面的人都过去帮忙了,我们青年点的小伙子们也都过去帮着修房子去了,咱们虽然不会干活,但也能出得上力气不是吗!
中午的时候,因为天儿太热了,我累得一身汗,自己就坐到三姐家的后院的树下坐着消汗呢。
这功夫三姐端着一盆西红柿给我送了过来,“大玺,吃个柿子凉快凉快!“说着三姐也坐到了一边儿。
我见四周没人,咬了一口鲜红的洋柿子,问向三姐“冯建春对你好吗?“
我用眼角的余光能看到三姐的脸红了“嗯!“三姐低下了头!
“姐,他要是敢欺负你,你跟我说,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的!”
“他,他对我挺好的,他说他有门路能带我进城!”三姐低声对我说道。
“嗯,那就好!可回城,真的不是那么好回的,你可别让他忽悠了!”我说道。
三姐想跟着冯建春一起回城的场面我没看到,但我在七零年看到了冯建春是第一个离开棒子屯的知青,他没有带三姐一起走。
冯建春走得那天,三姐站在村口整整站了半天自己才回去的。
冯建春走后的几个月里三姐却一天比一天的胖了起来,吃什么好东西了?我不知道,但现在的三姐跟以前的三姐变得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后来我从村子里面人的风言风语里面儿听到了故事,好像是三姐怀孕了,怀的是谁的孩子呢?我知道,一定是冯建春那个王八蛋的!
冯建春离开了棒子屯,一封信都没有给三姐写过,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三姐很久都没来过知青点了,我得知三姐要嫁人的消息,第一反应是不是冯建春回来了,但我从一个知青的口中得知三姐嫁的不是冯建春,而是公社劳模葛大强,这让我很是震惊。
葛大强是公社里的劳动模范,长得五大三粗的,沾上胡子那就是活李逵,三姐怎么能找这样一个人呢?
但三姐还是嫁了过去,送亲那天我悄悄的问过三姐,三姐半是无奈的表示,除了嫁给葛大强还能咋办?三姐不愿意放弃自己的孩子,更不愿意让别人继续嚼舌头根子,自己也就只能找个人嫁了就算了!
三姐的噩梦也就是从嫁出去那一天开始的,我一直就是这么认为的。
葛大强是三姐的山东老乡,家里面除了穷,没别的毛病,就是能干!
几个月之后三姐的孩子就出生了,那功夫葛大强也就明白了一切,葛大强对三姐非打即骂,三姐每次回棒子屯的时候我都会看见三姐的脸上就像是打翻了油盐铺子似的,青一块紫一块的。
“这孙子,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的!”我的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大玺,姐知道恁是为俺好,可,可恁说这事儿放在谁身上他也不好受啊,恁姐夫对我还行,打两下,骂几句没事儿的!”看见三姐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也只能作罢。
我能做的只能是时不时的让我姐从哈尔滨给邮寄过来几块布料和奶粉啥的帮衬帮衬三姐,我从未有过如此的无力感,帮不上三姐任何忙,只能这么看着三姐委屈的生活。
七二年我回城了,我没有再次回到学校,而是托关系进了铁路上班了。
八八年我从铁路上下来自己开过饭店,搞过货运,不能说多有钱吧,但绝对是够吃够喝!
那功夫我就想回棒子屯去瞅瞅,棒子屯改观还是有的,至少人们吃得比以前好太多了,穿的也比以前好多了,三姐的老爹李贵田早就去世很多年了。
四妹和五妹也都成家了,就在我和村子里的人打听三姐的近况的时候,村民随手一指,“你看,那不是你三姐吗!”
我顺着指向看去,只见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拄着一根木棍佝偻着腰,正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
“三姐?是,是你吗?”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个“老太太”就是比我大五岁的三姐!
“你,你是大玺?”三姐目光呆滞的抬头看向我。
“嗯!”是三姐,她的眼神没变,还是那么温暖,善良!
三姐的腿是被葛大壮打得落下的残疾,葛大壮七五年在矿上大石头,被石头砸死了,而三姐只能是带着孩子回到了棒子屯继续生活。
村子里的生活有所改观,但三姐的生活条件却是十分的艰难,我在村子里面住了一晚,跟三姐在一起说说哭哭又笑笑度过的。
第二天一早我把身上的一千块钱全压在了炕席的下面儿,跟三姐挥手告别了,我改变不了任何事儿,也帮不上三姐任何忙,如果,如果三姐还是那么向往城市里的生活,我想我应该能帮她进城去看看,但三姐还愿意来城里看看吗?
如今我的年纪也是越来越大了,我回头想想,我总是想不明白,当年为什么要下乡?为什么要把城乡的差距拉得如此之大呢?这个政策让国家更富强了吗?
下乡消耗的是我们这一代人宝贵的青春年华,而留给乡村年轻人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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