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衣物时,我在丈夫西装口袋摸到一封折叠整齐的《家长通知书》。
但并不来自女儿就读的学校。
展开一看,学生姓名那栏写着:林安乐。
家长是……林景明。
我丈夫就叫林景明。
没有犹豫,我直接去了那所学校,以“林安乐家长”的名义询问情况。
老师自然回应:“安乐父母刚来接他,应该还没走远。”
我悄悄跟上,恰见丈夫一手拉着小男孩,另一手揽着一个陌生女人,正低头轻笑。
我握紧手机打给他,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什么时候回来?”
他愣了片刻接起:“这次出差时间比较久,可能三四天吧。”
我挂断电话,举起手机,将三人画面清晰定格。
“林景明,这份惊喜,我收下了。”
01
第二天,我以股东身份参加了学校的家校联谊活动。
很快锁定了在人群中交际的许微,一身白色连衣裙,妆容清淡,温婉大方。
我径直走过去,在她身边站定。
“许女士是吗?久仰。您这身裙子,倒是很别致。”
她闻声转头,在看清我的那一瞬间,脸色明显白了几分。
我心里了然,看着这位小白花也并不是多么无辜。
她声音有些发紧,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您……您好。”
只是打声招呼,就紧张成这样,胆子也未免太小了。
“我先生是学校股东之一,今天我来替他看看,听说您是家委会成员。”
她声音如常,眼神却有些闪烁,“只是尽一点力而已。”
“有时间还是想为孩子们做点实事,不然做全职太太,也只是围着老公孩子转。”
很好,给自己贴金的时候,还不忘踩一下我如今“无所事事”的状态。
我注意到她无意识地用另一只手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款式,和我家里那枚分明一模一样。
我语似闲聊,却直切要点,“戒指也很不错呢,看上去很贵,是和老公的婚戒吗?”
她下意识挡住戒指,神色变得更加仓惶,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一个颤音。
我不指望她有什么回应,继续发问:“您家孩子也在这儿上学吧?几年级了?”
她答得很是谨慎,“二…二年级了,八月就满八岁了。”
八月满八岁,我在心里快速计算时间。
巧了。
九年前,林景明以“开拓外地市场”为由,频繁长期出差,整整大半年在家时间不超过两周。
一切忽然有了解释。
那时,昭昭刚出生没多久,他不是在应酬,就是在去应酬的路上。
偶尔通话,也只是匆忙说几句:“老婆辛苦了,我这边忙,走不开……你多费心……请个好点的月嫂……”
我怕耽误他工作,两难相顾,再累再难也自己扛着,只告诉他“一切都好”。
原来,他那所谓的“应酬”、“走不开”,都是在“全勤”陪许微待产。
我低头抿了口咖啡,掩去眼底的冷意,再抬头时仍是得体微笑,“那真巧,我女儿也差不多大呢。”
她勉强笑了笑,没接话。
我像忽然想起什么,从包里取出份资料,“上周我先生包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校方简报,后面建议栏是您写的吧?字可真好看。”
我看到她脸颊血色一点点褪去,声音干涩,“不是……不是我写的。”
否认了。
废物点心。
看着她的反应,我突然觉得索然无味。
“哦,那可能我记错了。下次再见,希望你还这么得体。”
转身直接离开会场,我拿出手机打给闺蜜,她是红圈律所的创始合伙人。
“津津,帮我个忙。”
阳光之下,我拉开车门,引擎启动的轻响像一声序幕拉开的轻叹,我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之前让你帮忙周旋的事情不必跟进了,帮我准备离婚协议吧。”
“对,林景明出轨了,我要送他一份大礼。”
津津的效率很高。
不到半天,我的邮箱就收到了一个加密压缩包。附言简洁明了:“看完深呼吸。随时电话。”
我把自己关在书房,重新认识了一下林景明。
点开第一个视频文件,画面像是某个度假景区的监控录像。
三个月前儿童节,林景明说他要去一个“封闭式高管论坛”,其实是陪着许微、林安乐沙滩度假。
他们一家其乐融融,丢在一旁被踩了一脚的玩偶,却成了他带回家给女儿的礼物。
我面无表情地快进,点开下一个文件。
这是一份银行流水。
数笔大额资金在几个账户间频繁流转,金额累计,庞大得让我心口发麻。
最终汇入一个尾号为8741的私人账户。
账户主人:许微。
打着劳务费的旗号,悄悄转移财产。
这种低劣的手段,是笃定我发现不了吗?
我拉到文件最后,还有一份保险合同扫描件。
投保人是林景明,被保险人是那个男孩,受益人是许微。
投保时间,五年前。
保费一次性缴清,金额恰好对得上当时我们抵押一套投资房所得的款项。
那时他对我说,投资了一个前景极好的项目。
我看着这些,凉意从指尖蔓延到胸口。
此时此刻,我终于明白了,世界上最痛的刀刃,果然只会来自最信任的人。
正对着屏幕发呆,敲门声突然响起,伴随着林景明温和的声音:“穆穆,怎么锁门了?”
我迅速关闭页面,深吸一口气,脸上调整出一个无懈可击的表情,打开了门。
“刚和津津视频聊点私房话,顺手就锁了。”
他并未怀疑,“后天儿童节,我可能……”
我心里冷笑,“又要出差是吧?昭昭学校这次没活动,我正好带她去我妈那儿住两天。”
他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感激:“老婆,你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我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胃里一阵翻涌。
善解人意?是啊,解了你左拥右抱、两头欺瞒的意。
不过,这还没到你夸我的时候。
我看着丈夫的背影,脑子里回荡着他刚才在录音里的话,
“……账面我都处理好了,到时候我们出国,债务到期,他们会直接找穆茵的……”
这根本不是出轨,而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掠夺和构陷。
他早已不是那个与我白手起家的纯粹少年,而是用我的骨血去供养他另一个家庭的豺狼。
潜伏在我枕边,耐心等待着时机,要将我啃噬殆尽。
我拿起手机,拨通津津的电话。
“我改主意了,离婚的事情往后放放,先把他的犯罪证据整理一下。我要他尝尝从云端跌落,一无所有的滋味。”
电话那头沉默一瞬,随即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
“正合我意。你那边的资料只是冰山一角,除了恶意借贷,他还挪用公款,公司设立的基金走向也有问题。这个操作空间很大,不过需要一点时间……够他喝一壶的。”
“另外,也会查清楚那个帮他的人是谁,公司账面的问题也着手在弄了。”
挂断电话,我重新点开那张“一家三口”的照片。
轻触屏幕,冰凉的玻璃隔绝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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