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国末年,金国快速崛起,以摧枯拉朽之势将辽国末代皇帝天祚帝耶律延禧,逼得东奔西逃、疲于保命——辽国契丹贵族耶律大石不愿降金,于公元1124年率部分辽军、官员及百姓西逃,先抵达中亚的可敦城(现在的蒙古国境内),收拢周边辽朝残余势力,积蓄力量。
耶律大石以可敦城为基地,先后征服中亚的高昌回鹘、喀喇汗王朝等政权,逐步控制了东起阿尔泰山、西至咸海的广大地区,建立起稳定的统治秩序,也获得了当地部族的支持。
到了公元1132年,耶律大石在中亚的叶密立城(今新疆额敏县)正式称帝,国号依旧是“辽”,因为这个政权位于原辽国的西部,所以史称“西辽”,也叫“哈喇契丹”。
此后,在耶律大石的文治武功之下,西辽进一步巩固统治,成为中亚地区的强国。那么为何耶律大石不留在中原地区,辅佐天祚帝并反击金军呢?因为天祚帝对耶律大石已经有了极深的忌恨!
当时随着金军的猛攻,天祚帝逃离都城,不知所踪,国家陷入混乱。耶律大石为稳定局势,在燕京(现在的北京市境内)拥立耶律淳为帝,建立了北辽——当时耶律大石派出多路人马打听天祚帝的下落却无果,所以出于挽救辽国的目的才拥立新皇帝,事后虽然找到天祚帝,百般解释也得不到天祚帝的理解。
在天祚帝看来,这是对自己皇权的公然挑战,严重威胁到了自己的统治地位,因此对耶律大石心怀不满。
【耶律大石雕像】
后来耶律大石发现天祚帝的下落后便马上投奔天祚帝。面对辽国当下的残局,耶律大石认为应该积蓄力量,待时而动。但天祚帝却急于收复失地,不顾敌我实力悬殊,执意要求耶律大石等高级将领与金军决战。
耶律大石的劝阻不仅未被采纳,还让天祚帝觉得他怯懦胆小,不敢与金军作战,再加上耶律大石另立新帝,所以天祚帝对他的忌恨发展成了怨恨,最终,为了避免内讧,耶律大石仅率领两百亲兵铁骑离开天祚帝,向西发展。
结果在天祚帝看来,这就是错上加错,等于是公然背叛自己,是对自己的不忠和抛弃,这使得天祚帝对他的怨恨达到了顶峰。
【曾经百战百胜的契丹重装骑兵】
耶律大石对形势的判断是非常准确的,那时女真族建立的金国势头极盛,公元1125年已彻底灭辽,随后继续南下进攻北宋,中原地区(现在的华北、黄河流域)基本被金朝控制。此时中原的辽国旧部要么被金朝消灭,要么选择投降,耶律大石所率兵力非常有限,如果留在中原,必然会直面金朝的主力进攻,毫无胜算,甚至可能迅速覆灭。
即使耶律大石西迁时,也只带了少量的辽军、官员和百姓,实力远不足以与金朝争夺中原,而当时中亚地区存在多个较弱的政权(比如高昌回鹘、喀喇汗王朝),且远离金朝的核心统治区,发展压力较小——对于耶律大石来说,西迁或者向西发展并非放弃中原,而是“避实击虚”,通过在中西亚积蓄力量,才能延续辽国的统治血脉。
耶律大石建立的西辽,在12世纪击败中亚强国塞尔柱帝国后,间接削弱了其对西亚的控制,打破了塞尔柱王朝在西亚的霸权秩序,这为西亚本地势力(比如花剌子模、阿拔斯王朝地方政权)的崛起创造了空间,同时也迫使塞尔柱帝国将统治重心进一步西移,间接影响了后续西亚各政权的疆域划分与权力斗争。
而且西辽促进了东西方文化与技术交流,以耶律大石本人来说,尽管是契丹贵族但汉化程度极高,所以作为连接东亚(辽文化)与西亚(伊斯兰文化)的桥梁,西辽推动了双方的文化交融。
【西辽的都城虎思斡耳朵的遗址,在吉尔吉斯斯坦楚河州境内】
辽代的典章制度、服饰习俗、手工业技术(比如金属锻造、丝织)通过西辽传入中亚和西亚地区,影响了当地的生产生活。另外,西亚的伊斯兰教文化、天文学知识、数学成果也经西辽向东方传播,成为东西方文明交流的重要纽带。
在西辽的疆域上,尽管由契丹人主导但统治期间吸引了大量契丹人、汉人及中亚游牧民族迁往西亚边缘地区,改变了当地的民族构成。更关键的是,西辽的军事与政治存在,为后来蒙古帝国西征提供了“前导”。
后来蒙古军队在征服西亚时,曾经利用西辽旧地的交通网络与政治基础,其对西亚的统治模式也在一定程度上借鉴了西辽的经验,间接影响了西亚中世纪后期的历史发展轨迹——这也就牵出西辽的灭亡。
西辽后期,末帝耶律直鲁古的治国能力极弱,却不断对内加重赋税,引发中亚各部族不满。同时还喜欢对外用兵,比如征讨花剌子模等等,但武功又差,导致战事不断失利,国力大幅损耗,统治根基逐渐动摇。
13世纪初,蒙古帝国又崛起了,成吉思汗发动第一次西征(初期目标为花剌子模)之前,西辽已因内部叛乱,比如乃蛮部王子屈出律篡夺政权,虽仍以“西辽”名义统治,但实际上已经分裂并陷入混乱。
公元1218年,蒙古军队以追击屈出律为由攻入西辽,迅速击败其残余势力,西辽正式灭亡,领土被蒙古帝国纳入版图——从公元1132年耶律大石正式称帝建国算起,到公元1218年被蒙古帝国灭亡,西辽的国祚约87年,但西辽对中西亚带去的文化和生产力、对中西亚的历史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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