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21年，华野司令解放家乡，七旬养母惊慌失措：长官，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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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8月，福建解放，当第10兵团司令员叶飞推开家门时，养母谢宾娘握着拐杖颤抖着问："长官，你是谁？"这个场面让人心酸。

一个将军，征战21年，解放了自己的家乡，亲生母亲却认不出他，革命的代价，有时就是与最亲的人失散。

告别与决裂

1928年，14岁的叶启亨站在厦门中山中学的操场上，那时的他还不知道，这次离家将是21年的诀别。

共青团的宣传册在学生中传阅，叶启亨读到那些激昂的文字，血液开始沸腾。5月，他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年底，他离开学校，投身秘密革命工作。

家里的生活费还在按月寄来，谢宾娘省吃俭用，把最好的都留给这个养子。她不知道，远在福州的叶启亨已经成为共青团福建省委宣传部部长。

那时的谢宾娘还在等着这个孩子回家过年，她总是在村口张望，希望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每到夜晚，她就点亮小油灯，为远方的孩子祈祷平安。

1930年，叶飞被捕入狱，远在菲律宾的生母麦卡尔托听到消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和丈夫跑遍了菲律宾的政府机构，苦苦哀求引渡儿子回国。

当他们辗转来到香港时，却收到了叶飞的"报平安"信。"爸妈，我现在很安全，马上要去留学了。"麦卡尔托知道这是善意的谎言，可她经过痛苦挣扎，还是选择尊重儿子的决定。

1932年3月，叶启亨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此时的他面临残酷的选择，要么回家过安稳日子，要么彻底与家庭决裂。

他选择了后者。

叶启亨给家里写信，说自己要出国留学，信中他刻意与养母谢宾娘划清界限，声明要靠自己生活，不再用家里的钱。这封信写得决绝，每个字都像刀子割在心上。

谢宾娘收到信后，在院子里坐了整整一天，她不明白，这个从小乖巧的孩子为什么突然要与家里断绝关系。她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眼泪滴在纸上，字迹都模糊了。

从那天起，世上再无叶启亨，只有叶飞。

闽东血与火

1934年3月，闽东山区，20岁的叶飞面对的是一个绝境，省委被破坏，与中央失去联系。

特务的包围越来越紧，叶飞以特派员身份主持召开紧急会议，重建中共闽东特委，成立中国工农红军闽东独立师。这个决定救了闽东革命，也把他推向了更危险的境地。

1933年的那个夜晚，叶飞永远忘不了。福安城外，月黑风高，会议刚开始，国民党特务突然包围了会场。

"砰砰砰"——六声枪响。

叶飞胸部中弹，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衫，特务以为他死了，匆忙撤离，那颗子弹穿透左胸，却奇迹般地避开了心脏。

同志们把他抬到山洞里，没有医生，没有药品，只能用草药止血，叶飞咬着木棍，硬是挺过了最危险的三天。

子弹取不出来，就这样留在了胸膛里，这颗子弹陪伴了叶飞66年，直到他去世后才从骨灰中取出。

1935年，叶飞成为闽东特委书记，三年游击战争开始了，国民党军队的"清剿"一波接一波，每天都有同志牺牲。

山洞是家，野菜是粮，露水是水，叶飞的部队从800人打到只剩200人，又从200人发展到3000人。每一次突围都是生死较量，每一个夜晚都可能是最后一夜。

那些年里，叶飞学会了在绝望中寻找希望，他带着战士们开荒种地，办学校教文化，在根据地建立起完整的政权体系。

1936年，一场误会差点要了叶飞的命，闽赣地区出现叛徒，叶飞被误认为"汉奸"，粟裕接到命令，要把他押送回省委审讯。

"想跟叶飞同志在南阳村见个面聊聊。"粟裕的信让叶飞很高兴，他立刻赴约。

饭桌上，两人相谈甚欢，粟裕发现这个年轻人思路清晰，绝非叛徒，可命令就是命令，他还是让人把叶飞绑了起来。

押送途中，赤卫队遭到敌人袭击，混乱中，粟裕对着绳索连开三枪，叶飞趁机滚下山坡逃生。

这次"南阳事件"成为两人友谊的开始。后来省委查清真相，恢复了叶飞的职务，粟裕后来回忆说："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冷静的年轻人。"

从新四军到华野

1937年，抗战爆发，叶飞走出闽东山林，编入新四军。那个在山洞里吃野菜的游击队长，即将成为驰骋江南的铁军将领。

新四军第三支队第六团，团长叶飞，陈毅第一次见到他时愣住了："这么年轻？真的能带兵打仗？"

叶飞穿着黄呢大衣，梳着中分头，看起来更像个书生，连国民党的陈仪都惊讶："你就是那个把闽东搞得天翻地覆的叶飞？"

1939年5月17日，叶飞给了陈毅答案。他率部抢占吴家桥郭村，国民党将领李江要求撤离，陈毅连发两封电报，让叶飞避免冲突。

叶飞的回电只有一个字："打！"

陈毅气得要命："这简直就是个没数的冒失家伙！"他立刻渡江，准备收拾烂摊子。

6月28日，郭村保卫战打响，李江集中三个团兵力猛攻，叶飞的六团只有1000多人，装备简陋，火力悬殊。

四天激战，叶飞连续击退敌人三次进攻，反而歼灭了李江的三个团，李江狼狈逃窜，这一仗让六团成为新四军的作战典范。

7月3日，陈毅赶到郭村，看到叶飞时，他又气又笑："我特别想骂你们，可你们居然打了胜仗。"

1941年皖南事变后，叶飞正式在粟裕手下工作，那个曾经误抓他的人，现在成了他最信任的首长。

两人配合默契，创造了"一冲锋就攻克、一战斗就胜利"的战绩。叶飞从来没有因为"南阳事件"心存芥蒂，反而全力配合粟裕的作战计划。

1947年5月13日，孟良崮战役，叶飞率华东野战军第一纵队参战。面对张灵甫的整编74师，叶飞用红铅笔在地图上一划："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

三天激战，74师全军覆没，张灵甫毙命，这一仗彻底粉碎了国民党对山东的重点进攻，叶飞的第一纵队因此声名远扬。

回乡寻母

1949年5月，上海解放，毛泽东的电报传来："你们应当迅速准备提早入闽，争取于6、7两月内占领福州。"

粟裕和张震不约而同想到叶飞，谁最适合解放福建？当然是这个福建人，而且叶飞熟悉地形，了解民情，是最佳人选。

8月11日，福州战役打响，叶飞率第10兵团向福州守敌发起总攻，国民党军队在福州集中了5个军13个师，妄图负隅顽抗。

13天激战，歼敌39400人，福州解放，马尾军港和9座县城同时获得解放，为解放全福建创造了有利条件。

战斗结束后，叶飞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庆祝，而是找人。"我就是特别想念我的老母亲。"他对身边的工作人员说。

21年了，他不知道养母是否还活着，身体怎么样。那些在山洞里的夜晚，他无数次梦到谢宾娘的身影。每当危险来临时，他总会想起那个温暖的怀抱。

福建省委很快找到了线索，谢宾娘还活着，就在南安的老家。可当工作人员找到她时，老人家吓坏了："司令要找我？我没做坏事啊！"

叶飞连夜启程，熟悉的村庄，熟悉的小路，熟悉的门槛，一切都没变，只是他不再是当年那个14岁的少年。

叶飞轻轻敲门，没有回应，他推门而入。

院子里，一个老太太拄着拐杖在乘凉，看到突然出现的军官，她吓了一跳。

"长官，你是谁？"谢宾娘颤抖着问，这个高大的军官让她感到恐惧，以为是来抓人的。

叶飞的心瞬间被撕裂了，他跪在养母面前，哭着说："娘啊，我是启亨啊，您不记得我了吗？"

谢宾娘愣住了，她仔细端详着这个高大的军官，努力把他的脸和记忆中那个瘦弱少年重叠。那双眼睛，那个鼻子，还有说话的声音...

突然，她哭了出来："我的乖娃啊，你还活着！"

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21年的分离，21年的思念，21年的生死离别，在这一刻全部化作眼泪。

谢宾娘早以为叶飞死了，这些年来，她每天都望着村口，盼着那个孩子回家。

她把叶飞留下的小物件当作宝贝，一遍遍地擦拭。那张发黄的照片，那支用过的毛笔，都被她保存得完好无损。

"咱这叶飞司令员在找您呢。"当初工作人员这样对她说时，她还以为是来抓人的，吓得直摇头："我不认识什么叶飞，我也没干过坏事。"

原来，她根本不知道叶启亨就是叶飞，在她心里，那个去"留学"的孩子还是叶启亨。

为了弥补21年的缺失，叶飞把养母接到福州，每天陪她吃饭聊天。那些在战场上杀伐决断的手，现在小心翼翼地为老人夹菜。

他给谢宾娘买最好的衣服，请最好的医生，想要补偿这21年的空白。

谢宾娘常常看着这个已经是将军的养子发呆，她说："我一直以为你真的去留学了，还每天给你祈祷平安。"老人家指着墙上的观音像："我每天都求她保佑你。"

叶飞握着养母的手，心中五味杂陈，革命成功了，国家解放了，可那21年失去的天伦之乐，再也回不来了。

1989年1月，75岁的叶飞作为中国代表团成员重返菲律宾。

他在父母墓前长跪不起，倾诉着对他们的思念，菲律宾总统阿基诺握着他的手说："我们都有中国血统，是中菲友好的象征。"

英雄的光环背后，往往是无数普通人的默默承受。谢宾娘用21年的守望，支撑着一个革命者的精神故乡。

那些为了理想而远行的人，心中永远有一盏灯为家人点亮。

参考资料：
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官网：《"归侨将军"叶飞：巧用神兵成就传奇战役》(2019年4月19日)
中国共产党新闻网：《叶飞——资料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