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11月17日深夜,安徽亳县花园庙据点里,伪军赵铭川正用皮鞭抽打一个年轻人。被打的人死活不招认是新四军,直到喊出赵铭川老家黄水窝的细节,两人才发现竟是亲戚。这个意外让赵铭川放走了对方,保住了情报,也差点让自己的伪军身份暴露。
陈子良是延安抗大毕业的交通员,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栽在县城北角。他和搭档王萌林扮成货郎,情报藏在蒜瓣里。走到据点时他紧张露馅,被赵铭川抓进审讯室。王萌林按规矩不能帮忙,只能在庙外等着。茶摊老板说进去的人十个有九个活不过第二天,王萌林只能推车离开。
赵铭川审问时先是一顿毒打,陈子良疼得受不了,突然喊出黄水窝陈家。赵铭川愣住了,他小时候在黄水窝放过牛,陈家公是他三叔。陈子良又说出旱井塌陷和鞭炮丢失的事,赵铭川确定自己打的是自家人。他立刻停手,给陈子良擦血,还让他连夜离开。
陈子良出庙后直奔北关找王萌林。王萌林刚离开,陈子良追到城北,正巧日军换轮胎,伪军松了警惕。两人碰头后混出城,走了几十里路到小集镇,把密信交给接头人。情报里是日军兵力调动表,晚到一天华中根据地两支部队就要误判。
后来两人继续干交通员,但王萌林记着赵铭川的事,以后绕开花园庙。陈子良也把黄水窝亲戚名字记牢,以防再用。亳县伪军归日军管,像赵铭川这样因亲戚放走被抓的人不少。学者统计1938到1943年豫皖苏边区至少二十起,伪军既要给日本人办事,又要顾及老家面子。
1941年日军在皖北建铁丝网和炮楼,独轮车走不通了。王萌林调去淮南,陈子良转成游击队。两人后来再没消息,档案里最后记录是1944年冬训表彰名单,后面再没出现过。若不是陈子良后来说起,这段事可能就和审讯室的血迹一样,没人知道。
这封密信本该迟到,却因认亲戚救了回来。交通员靠的不只是勇敢,还有乡里乡亲的熟人关系。赵铭川放人不是做好事,是怕在老家混不下去。陈子良能活命,靠的是黄水窝陈家平时的口碑,赵铭川小时候也吃过邻里帮忙的亏。
伪军审讯室里,皮鞭和枪口都抵不过一句“表舅”。地下交通线就这样在枪林弹雨里活着,靠的不是枪炮,是中国人千百年来的老规矩。情报送出后,陈子良和王萌林继续在暗处跑,直到1944年表彰名单上最后一个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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