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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蟹妈走了。”8 月 28 日凌晨,香港演艺圈传来一则令人心碎的消息,资深演员黎宣在家中安详离世,享年 93 岁。这个在《大时代》里被儿子气到吐血,却始终护着丁蟹的经典角色,终究没能抵过岁月的流逝。她的女儿低调公布了消息,就像黎宣本人的一生,不张扬,却在观众心里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许多人对黎宣的第一印象,都来自 1992 年那部轰动一时的《大时代》。她饰演的何贱,是个被儿子丁蟹折腾得精神恍惚,却又把 “护犊子” 刻进骨子里的母亲。剧中有场戏,她被郑少秋饰演的丁蟹气得浑身发抖,捂着胸口直咳嗽,最后瘫坐在椅子上流泪,那眼神里的无奈与溺爱,让无数观众跟着揪心。这个角色成了港剧史上的经典,以至于后来每次重播,总有人在弹幕里刷:“看到丁蟹妈就想起我家那位操心的老太太。”
但黎宣的戏路远不止 “慈母”。在《真情》里,她是唠叨却暖心的阿家,把市井婆婆的烟火气演得活灵活现;《鹿鼎记》中的郑老夫人,她又端出大家闺秀的端庄,一个眼神就能镇住全场;就连《刑事侦缉档案 3》里那个戏份不多的詹翠嫦,她也能用几句台词把角色的固执与善良勾勒得清清楚楚。从电影到电视,从亚视到 TVB,她从 20 世纪 50 年代演到 2010 年,六十多年的演艺生涯里,演过的角色加起来能绕 TVB 摄影棚三圈,却从未演过主角。可观众记住了她的脸,就像记住港剧里那些必不可少的烟火气。
2010 年拍完《Only you 只有您》后,黎宣彻底淡出了荧幕。有人说她急流勇退,其实是岁月不饶人,那时候她已经 78 岁,腿脚渐渐不利索,记台词也越来越吃力。但她没抱怨过一句,只是笑着说:“该给年轻人让位置了。” 退休后的生活简单得像杯白开水,每天和老伴高宏在小区里散步,周末等女儿带着孙子来吃饭。有记者想采访,她总摆摆手:“没什么好说的,戏都演完了。”
直到 2023 年,香港演艺人协会给她颁发 “杰出演艺人大奖”,人们才再次见到这位老戏骨。余安安把奖杯送到她家时,坐在轮椅上的黎宣头发全白了,说话也不太利索,可看到奖杯上的自己,突然眼睛一亮,伸手摸了又摸,笑得像个孩子。女儿后来回忆:“那天妈妈念叨了一晚上,说‘原来还有人记得我’。” 谁也没想到,那张对着镜头微笑的照片,成了她留给观众的最后影像。
比起荧幕上的角色,黎宣的爱情故事更像一部温情老电影。她和丈夫高宏是初恋,1953 年结婚时,一个是初出茅庐的演员,一个是普通职员,婚礼简单到只有两桌亲戚。有人说她 “下嫁”,她却不介意:“他看我演戏时眼里的光,比任何奖杯都值钱。” 这对夫妻一起走过 70 年,从青丝到白发,从没红过脸。2019 年还有人拍到他们手牵手去医院,90 岁的高宏牵着 89 岁的黎宣,步子慢得像蜗牛,却谁也离不开谁。疫情期间,高宏每天给她读报纸,她就给老伴削苹果,日子平淡得像港剧里的家长里短,却藏着最动人的相守。
很少有人知道,黎宣出身 “香港电影第一家”。父亲黎民伟是 “香港电影之父”,拍过中国第一部故事片《庄子试妻》;堂姐黎灼灼是默片时代的女星,侄女黎姿更是红遍两岸三地的大美人。可她从不提这些,刚入行时跑龙套,有人说 “黎家的小姐还需要演配角?” 她只是笑笑:“戏比天大,跟出身没关系。” 这种低调,贯穿了她的一生。
如今,这位 93 岁的老戏骨安详离去,就像她演了一辈子的配角,安静地退出了人生舞台。网友们翻出她的经典片段悼念,有人说 “《大时代》在重播,看到丁蟹妈会忍不住哭”,有人感叹 “又一个港剧符号消失了”。其实黎宣早就说过:“演员就像庙里的菩萨,只要有人还记得,就不算真的离开。”
她的一生,没有惊天动地的传奇,却把 “演员” 两个字活成了范本,演配角时认真,过日子时踏实,爱一个人就爱到白头。93 岁的人生,70 年的婚姻,60 年的演艺生涯,她用最朴素的方式告诉我们:能把平凡的日子过成诗,本身就是一种伟大。
黎宣奶奶,一路走好。您演的那些角色,和您的故事,会永远留在观众心里。就像《大时代》里那句台词:“做人,最重要是开心。” 想必您这一辈子,过得很开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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