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决定离开前,我把仅剩的积蓄一次性打给了小君。
没多久,我就死了。
因为遗体一直无人认领,工作人员只好将我火化,骨灰一直存放在城南的骨灰堂中。
而那时,林伊伊污蔑我勾引老总,还跟着那人私奔了。
梁川柏对此深信不疑,以至于对我恨之入骨,甚至从未想过求证。
我目送小君离开后,又飘回到别墅。
梁川柏看着鱼缸里漂浮的碎纸,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他知道我资助了一位贫困的女学生,控制不住的想起刚刚小君崩溃的眼神。
安安拉着林伊伊的手,仰着小脸撒娇:
“伊伊阿姨,那个姐姐好凶,我不喜欢她。”
林伊伊笑着捏了捏安安的脸,转头对梁川柏说:
“川柏哥,咱们别因为不相干的人影响心情,我炖了汤,快趁热喝。”
梁川柏笑了下,很快把那点烦躁压了下去。
那女人就是个拜金女,白眼狼!
三年没回来,不知道在哪里鬼混,现在混不下去了才想吃回头草!
几人转身走进餐厅,没人再提起我。
仿佛小君的到来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只有我飘在玄关,无声的看着鱼缸里慢慢沉底的碎纸。
晚饭过后,梁川柏回到书房处理工作,可心里却总静不下来。
小君的话像根刺,扎在他心里,让他无法专心。
出神间,他不小心将扣在桌上的相框碰掉。
捡起来才发现,那是我们新婚时的合照。
这时,安安拿着一个旧的儿童手表跑了进来,嚷嚷着:
“爸爸,爸爸,这个好卡,你帮我看看!”
梁川柏低头一看,那是安安几年前就淘汰的手表,外壳已经有些磨损。
“扔了吧,爸爸给你买新的。”
“不要嘛,”安安噘着嘴,把手表塞到梁川柏手里,“这里面有奥特曼视频,我还想看。”
梁川柏无奈,只好接过,准备开机看看能不能导出视频。
他按下电源键,屏幕亮了起来。
突然,一个名为夏冰的录音文件跳了出来。
梁川柏的手指顿住了。
他盯着那个录音文件,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夏冰走的仓促,为什么还会在安安的手表里留下录音?
难道是她故意的?
犹豫几秒,最终还是抵不住心里的疑惑,点开了录音。
2020年3月12日,川柏带回来了一个女人。
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带着细碎的哽咽。
很久之前我受了委屈,也是这样窝在他怀里,小声跟他诉说苦楚。
梁川柏的心脏猛地一紧,手里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录音还在继续播放——
今天,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
我做了一桌他爱吃的菜,一直等他到晚上十一点。
门铃响了,我以为是川柏,开门却见浑身酒气的他,怀里紧拥着另一个女人。
我不喜欢那个女人,她一进门就轻车熟路的将我的丈夫扶进卧室,倒水擦身。
仿佛她才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
我亲眼看见,她转身离开时,川柏竟将她紧紧抱住,求她别走。
我从未见过他露出那般孩子似的神情。
那女人柔声安慰了好一会儿,他才肯放手。
我应该说些什么的,我应该宣示主权,可刚开口,就被那女人打断:
“你就是那个从小赖在梁总家里,靠下三滥手段逼他娶你的贱女人吧。”
“呵,果然是又丑又土,难怪梁总说你拿不出手。”
我想反驳,可话堵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确实漂亮,我不如她。
川柏也从没有将我介绍给任何人。
“行了,别愣着,去煮醒酒汤。煮好了送过来,今晚我陪梁总。”
“找件料子好点的睡衣给我。梁总说我皮肤娇贵,粗糙的布料会磨得不舒服。”
我用尽最后一丝尊严,没有回应,转身想离开。
她却猛地扯住我的头发,将我狠狠撞向墙壁。
我重重倒在客厅地板上,失去意识。
第二天一早,她却抢先哭诉,说我动手打她、还要赶她走。
梁川柏看我的眼神,我一辈子都忘不掉。
他警告我。
“伊伊是我最得力的下属,你针对她就是针对我。”
“吃醋也要有个限度,认清你自己的位置,别无理取闹!”
......
梁川柏捏着手机的手指泛白。
这些话确实是他说的。
但那都是因为夏冰不识好歹,伊伊好心送他回家,却被夏冰当成小三辱骂欺负!
这女人真会倒打一耙啊,明明是她看不惯伊伊,却把伊伊说成是坏人!
想到这,他嗤笑一声:
“说谎成性!”
安安也跟着附和:“妈妈坏!坏女人!”
梁川柏点开了第二条录音。
2021年5月7日,安安第一次拒绝我去幼儿园接他。
自从林伊伊出现,我安稳的生活成了噩梦。
我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跟另一个女人亲密的宛如夫妻。
甚至连我最疼的安安,也开始嫌弃我不够温柔漂亮,不许我去幼儿园接他回家。
“爸爸,我要伊伊阿姨来接我,妈妈好丑!我不要妈妈!”
心好痛,可我无法反驳。
常年累月的家务让我身心俱疲,比起林伊伊,我确实像只丑小鸭。
我从小没有父母,是梁家人救了我。
夏冰,冰这个字是婆婆给我取的。
我不想被人抢走一切。
可我太在乎川柏和安安了。
他们是我唯一的家人。
所以我决定再忍忍。
林伊伊想要什么,我不再争抢。
被诬陷时,我会主动承认错误。
只是时间久了,我发觉自己越发麻木,对任何事情都不再感兴趣。
......
梁川柏的嘴唇动了动,一旁的安安也不说话了。
我飘在空中,看见梁川柏的表情,知道他还是不信我。
2021年7月12日,我找到工作了,可没人为我高兴。
今天,我通过了一家公司的面试。
明明只是很普通的小职员,可我却高兴得差点哭出来。
我兴高采烈地回家说,梁川柏却气的摔了杯子。
“你出去工作,安安谁管?家里谁打理?”
我解释有保姆照顾安安。
婆婆一个耳光甩在我脸上:
“你是梁家的媳妇,抛头露面像什么样子。”
“当初就不该让川柏娶你,还是伊伊那丫头懂事,会疼人!”
可当初明明是婆婆在我成年那天下了药,亲手送上了川柏的床。
第二天我去公司报道,HR 却告诉我岗位取消了。
后来我又面试了三家,都被拒绝。
直到有次面试,老板偷偷跟我说:
“夏小姐,梁总打过招呼,谁敢录用你,就是跟他作对。”
我愣住了,甚至忘了自己那时是什么心情。
梁川柏,你用这种方式逼我低头服软,可是我做错了什么?
......
书房里死一般的沉默。
冷不丁的,梁川柏嗤笑出声:
“所以,你一直觉得自己什么错都没有吗?”
“本想让你吃点苦头,知道社会险恶,没想到反倒成坏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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