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进宋家的第十年,我和患有自闭症的宋程年结婚了。
他还是不太愿意说话。
我脑海里的系统告诉我。
男主的自闭症只会被女主治愈,你只是个炮灰女配,不必白费功夫
我原本不信。
直到这天。
宋程年从外面带回来了一个女孩。
他说:“蓉蓉很可怜,收留她。”
那是宋程年第一次,主动跟我开口说话。
……
我怔愣的看着这一幕,指尖掐红了掌心都没发觉。
我看着白蓉蓉拉着宋程年,踏入我精心装修的家,高声大呼。
“小哑巴,你家居然这么大啊!就是太冷清了点,以后我给你好好换换。”
白蓉蓉对我挑选的家具、摆件,指指点点。
就好像她才是这间屋子的女主人一样。
我不知道她和宋程年是怎么认识的,宋程年又为什么会把她带回家。
但我知道,宋程年从不允许任何人随便碰这个家里的物品。
在宋程年的思维中,万物都有秩序。
我努力了十年,才终于让宋程年接受了这个家,把这里纳入他秩序的一部分。
所以当白蓉蓉忽然伸手调换面前的摆件时,我下意识去拦:“不要乱碰!”
白蓉蓉被吓了一跳,手里的陶瓷花瓶掉落在地,变成一地碎片。
我转头看向宋程年。
从前我若是不小心碰坏了他的东西,他会很生气。
看着一地狼藉,我已经做好了安抚宋程年的准备。
但没想到,宋程年意外的没有生气,他只安静地拉着白蓉蓉走到一旁。
然后指着我,用命令的语气开口:“打扫。”
我僵在原地,心口弥漫刺痛。
我的脑子里又响起系统的电子音。
看见了吗?这就是女主的魔力。她一出现,就做到了你十年才做到的事。
你如果硬要插入男女主的爱情故事,只会有惨死这一个下场。
我被心口漫起的苦涩堵住唇舌,说不出一句话。
许久,我才强撑起一抹笑开口。
“白小姐住进我们的婚房不合适,不如我给你安排酒店套房?”
闻言,白蓉蓉的脸色一白,她迅速看向宋程年。
“小哑巴,原来你的家你自己没法做主啊,那我还是不打扰你了。”
“我走了。”
白蓉蓉话音刚落,她甚至还没动作,就被宋程年拉住:“不,不走。”
旋即,他又抓住我的手。
他声音冰冷道:“你,不准欺负蓉蓉。”
我看着泛红的手腕,涩然开口:“阿年,你抓疼我了。”
宋程年似是才反应过来,慢吞吞的收了手。
我习惯了他这副陷入自己世界中的样子,轻声跟他解释。
“我没有要伤害她,只是白小姐不适合呆在宋家,我会帮她,另找地方住。”
可宋程年抬眼,清澈的眸子直视着我:“你也不适合,呆在宋家。”
自闭症患者不懂得考虑别人。
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出自内心最直白的想法。
我心脏剧烈地抽痛,几乎无法呼吸。
这是他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的话。
却是为了袒护另一个女人,否定我十年的陪伴。
宋程年讨厌吵闹、讨厌碰触、讨厌别人破坏他的秩序。
为了融入他的世界,我牢记他的喜好憎恶,把自己改造成他能接受的样子。
可现在……我费尽了全身力气,才不让眼泪流出,只僵硬的开口。
“我会收拾出客房,让白小姐住下。”
宋程年松了口气。
白蓉蓉笑着拉着他去看别墅的角角落落。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第一次感到疲倦。
好像不管我做什么,都无法在宋程年心中留下一点痕迹。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是的,结婚三年了,我跟宋程年还是分房睡。
宋程年的房间里,不允许任何人过夜。
系统又告诉我。
只有女主,才能睡在男主的身旁
我没有搭理,只沉默地抱着被子睡下,开始思考该不该‘放弃’。
深夜,我忽然被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吵醒。
我打开门,宋程年皱着眉站在门外。
身旁,是端着牛奶脸色不大好看的白蓉蓉。
我疑惑开口:“什么事?”
宋程年目光紧紧盯着我,甚至流露出几分委屈。
“今晚,你没有,给我送牛奶。”
我从12岁来到了宋家后,每晚都会为宋程年热一杯送去。
因为他只喝我给他热的牛奶,所以这件小事我坚持了十年。
今天是唯一一次,我忘了送。
我看了眼白蓉蓉手中的牛奶:“已经有人给你准备牛奶了。”
可宋程年伸手挡住门,倔强地看着我:“要喝,你送的。”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脏猛地一颤。
最终,我还是去给宋程年热了一杯牛奶。
他如往常一般,坐在餐厅要我等着他喝完。
这时,白蓉蓉却突然指着宋程年的手背开口:“小哑巴,你手上的疤好吓人啊,是怎么搞的?”
宋程年盯着疤看了会儿,旋即摇头:“不记得了。”
我在一旁,顿时神色僵住:“你不记得了?”
宋程年眼里清澈:“很重要吗?”
我回不上话来了。
心口一瞬像是被巨石压住,有些喘不上气来。
重要,至少对我来说,它非常重要。
十年前的那天,当我在福利院里被人欺负时。
是宋程年护在了我身前:“不准打人!”
我抬起满是血痕的眼睛,看见阳光落在他精致懵懂的眉眼上,他浑身都在发光。
那一刻,我以为我见到了天使。
后来我才知道,宋程年是宋家患有自闭症的钢琴天才。
宋夫人带着他来福利院做慈善,却不曾想他为了救我,那双手上,留下一道道伤疤。
那天后,宋夫人带我回了宋家,她说。
“如果没有程年,你会死。你要永远记得他的恩情,好好照顾他。”
我用力点了点头。
宋程年从光里向我走来的那一幕,被我刻在心里。
整整十年,从未褪色。
可如今,他竟然说他忘了。
我看着面前的宋程年,忽地不知道自己这十年,算什么……
宋程年已经喝完了牛奶。
回房前,他看向我说:“晚安,许岫月。”
说完,宋程年没有关门,直盯盯望着我。
直到我回应:“晚安,程年。”
他这才关上门。
我重新回房躺下,一夜无好眠。
一早,我就听见楼下琴房传来杂乱的钢琴声。
我起身走到楼梯,正好看见宋程年一脸认真的教白蓉蓉弹钢琴。
白蓉蓉没耐心,直接在黑白琴键上乱弹一通。
而宋程年居然也没有发火,只安静的、纵容的看着她吵闹。
我的心口一阵阵发酸,沉闷得厉害。
曾经我日以继夜的学习弹奏钢琴,有足够的实力后,才能被他准许坐在身侧。
现在,他却能任由白蓉蓉糟蹋着他心爱的钢琴。
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和失落笼罩了我。
系统音在我脑海得意挑衅。
看见了吗?这就是女主,她对于男主而言总是特殊的
若你还不肯放弃,这就是你未来的下场——
它在我的脑海里投放出了未来的结局。
我看见宋程年和白蓉蓉在漫天花海下举行婚礼。
而我在故事的最后,惨死车轮。
我只觉得灵魂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四肢百骸都漫着灼热的痛楚。
等我回过神来,正要下楼。
踏出一步,只觉脚下一滑,就直挺挺的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剧烈的痛意袭来。
等我浑身剧痛躺在地上时,却听见白蓉蓉看着脸色惨白的我,扑哧笑了出来。
“你看,我早说她不会注意脚下,会摔跤吧?好玩吗?”
而宋程年配合点了点头,指着我笑:“笨。”
这个字像一柄利刃,直直刺进我的心脏。
我转头,就看到了阶梯上滚落的弹珠。
寒意随着冷风钻心。
我忍着痛站起身,对着宋程年开口:“好玩吗?”
宋程年愣了一下,似是没有想到,我竟然会这么冷漠地对他说话。
白蓉蓉盈盈笑着:“只是个恶作剧而已,你不会连这点玩笑都开不起吧?”
灵魂和身体的双重疼痛,让我再也无法忍住情绪。
我对着白蓉蓉一字一句地开口:“当事人觉得好笑,才是玩笑。”
“白小姐,程年他不懂得分辨,你难道也不懂吗?我家里有摄像头,我可以告你唆使故意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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