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风裹挟着竹叶的清香扑面而来时,我正站在溪流旁的青苔石上。溪水从巨石缝隙间涌出,带着上游的 force,撞在棱角分明的岩石上,溅起细碎的水花。俯身捧一捧水,冰凉从指尖漫到掌心,像被山间云雾轻轻咬了一口。竹林在风中簌簌作响,和溪水击打石头的叮咚声交织,织成一张清幽的网。
转身走进屋内,男孩穿着印有“CHINA”的白T恤,光着脚踩在瓷砖地上。他举起两根手指比出“V”字,嘴角的笑意却没完全展开,像是被突然拨亮的灯,光线还未来得及铺满整张脸。屋内陈设简单,水果盘里的香蕉和糖果散落着,空气里浮动着家常的甜味——这瞬间的鲜活,比山间竹影更生动地落进眼里。
走出城市,另一条溪流蜿蜒在眼前。浑浊的水面倒映着灰白的云,像天空被揉皱的纸团坠入水中。锈迹斑斑的拱桥横跨两岸,金属栏杆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桥身弧度像一道固化的彩虹。桥下流水沉默地载着泥沙,和山间清溪的灵动全然不同,却自有另一种倔强的生命力。
再次回到山溪旁,水流已变得湍急。卵石在水底挤挤挨挨,溪水从石缝间挤过去,带着上游的泥沙和碎叶。阳光穿过竹叶缝隙,将水面染成斑驳的金色,石头上的青苔在水线处洇开绿痕。忽然想起城里那座拱桥,金属的冰冷和山石的温润,竟在水流的缠绕下有了相似的弧度——原来石与桥、山与城,都在水的循环里悄然互文。
归途时,竹林的影子又被山风推到溪面上。水纹将竹影拆解又重组,刚直的竹竿化作蜿蜒的墨线,仿佛自然与人间的界限,本就在溪流的呼吸里温柔消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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