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讯：惹祸的半支烟

“我”在城里转角，看见一堵墙。墙上画着“我”，手里夹着一支烟。

风从巷子里吹过，吹不动墙，也吹不灭那一缕灰。吹起的，是一阵道德与热闹：有人要“给我戒”，有人要“替我点”。死人被人活用，这是“我”早已见惯的奇景。

一

世人总爱把容易的事当正经。

控烟，本是控那一口活烟；到了世上，便先忙着给画里的人戒。有人端着政务的盆，去洗历史的脸；有人握着手机的火，要在“我”指间燃一缕笑料。

两边都很勤：一边把“德”押给墙，一边把“乐”塞给墙。真在墙下吐烟圈的，照吐；该劝、该罚、该划远离人流的吸烟点，照旧不做。于是治理成了剪影，公德成了打卡，人的气息却仍旧烂在空气里。

“我”素来不信“招牌能治病”。把画里一支烟剔掉，空气便清洁么？把字典里“烟”字扣上黑框，孩子便不认字么？这叫在尸体上行医，在布告上动刀；真正要动手之处，是活人的口鼻与规矩。

二

“我”须先说清一个人：那位举报的孙女士，是控烟志愿者。对烟敏感，也情有可原；她去举报，这是她的自由与权利。公民有权向当局提出异议，正如当局有责把异议化作可执行的事。

“我”的不同，只在于矛头所指。若把力气都用在“改画”上，便是把控烟变成“洗影”；若把“尊重历史”当作挡箭牌，任由墙下点火，又是把历史做“遮羞”。

“我”不肯顺着两边的省事法子：治的是行为，不是影子；禁的是火星，不是笔触。孙女士行其权，“我”敬；但愿管理者尽其责，网友守其理——别把容易的事做成热闹，把该做的事丢进沉默。

三

有人说：你夹烟，会误导少年。“我”笑他不知“误导”的来路。少年之被误，不在一支画上的烟，而在长久的“看客学”。

看客所学者：见热闹则趋，遇责任则退；向上看是神像，向下看是笑料；道德要大声，行动要小心。

少年日日在此学校里读书——墙只是黑板，字却写在每一个大人的背影上。你把黑板擦得雪白，背影还是歪的。

“我”那一代文人，多有吸烟，这是事实，如旧宅潮气、书页霉斑，擦不净，也不必擦净。

历史若只许“向上”，便是尸体混进花圈，香得发冷。可事实留在墙上，并不等于坏习惯留在人堆。把“去烟化的肖像”当作控烟成绩，是格式；把“历史真实”当作松散借口，是狡赖。

“我”见过许多“改图的胜利、改字的胜利”，却少见“改人的胜利”；见过许多“体面的记忆”，却少闻“清洁的街巷”。雾在心里，偏说起于墙；霉在脚下，却忙着喷花露水给相框。

四

“我”常说“看客”。这回看客更多，站在屏幕后面敲木鱼：一半念“改变形象”，一半念“守护历史”。敲得多了，都像。像什么？像是怕担责的合唱。

凡遇公共之事，最先登场的，总是立场，最迟出场的，才是做事。做事的人很累：要立牌、要劝阻、要罚款、要画出离人流远一点的吸烟点，还得挨白眼。而立场的人很轻：剪一张图，发一句话，就要历史低头，时代起立。

“我”不爱这种轻。轻，轻到像棉絮，飘在天上挡日头，却不吸一滴湿气。于是我们有了许多“改图的胜利”，却没有几件“改人的胜利”；有了许多“体面的记忆”，却没有几条“清洁的街巷”。

历史在墙上被消毒，现实在脚下仍发霉。霉味久了，便有人怪起墙来：你看，就是这根画里的烟坏了空气。真可笑——雾在心里，偏说起于墙。

五

若必问我主张，不过四字：人事归位。

墙还画着，旁注其源——书房旧照，生活如实，免得“看图说义”的人自封经师；牌要竖起，此处禁火禁烟，别让“为先生点烟”的滑稽成新的不敬；人得站定，劝该劝的，罚该罚的，把执法从纸上拽到地上；路也在，远离主通道处划吸烟点，叫烟民也有人样地活。

至于少年，要教他分得清“影子与行为”的界线——这比替死人戒烟，更像教育。至于网友，不必把“尊重历史”喊成挡箭牌；至于志愿者，不必把“控烟热心”化作剪影工程。各守其分，各尽其责，历史与健康，便都不必为难。

“我”不做和事佬。夹烟的“我”，不是榜样，也不是罪证；不过一个人，在旧日的屋里，夹着疲惫与沉思——那沉思里有对庸常的讽刺，也有对虚伪的嘲笑。如今又有人要把那一缕疲惫也抹去，使一切只剩“正确”的脸色。

“我”看着觉得冷：脸色太正，便活不久；人意太平，便言不真。到头来，墙干净得像手术室，街却脏得像后门。

铁屋未拆，只刷了更亮的防火漆。屋里的人睡得香，梦见空气清新、历史阳光、少年纯洁、死人安静。有人在门外轻咳一声，便被喝道：“嘘，别惊动我们的体面！”

“我”只得把话说在这里：要控的不是墙上的烟，是心里的雾；要去的不是画里的灰，是眼里的尘。等这些去了，墙上的那一支，任它画着，也不冒烟；若这些不去，你把“我”画成握拳的，照样会有人借那只“拳头”打人。

至于孙女士，“我”愿意多一句：行其权而不滥其术，守其善而不忘其理——如此，控烟才不必和历史为敌；如彼，历史也不必替懒政偿债。

写到这里，巷口又起风。风过墙，墙不动；风过人，有的闭眼，有的睁眼。闭眼者说：都散罢。睁眼者说：且把眼睛再睁大一点。若问“我”站哪边，“我”也没有答案，只得默默回到那间房，点燃剩下的半颗烟。

本文纯属虚构，由AI生成，文中“我”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翘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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