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上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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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毕业后,我到公社建筑站当了会计,长年跟随施工队在外地工作。我们再也没有遇见过面。
不过,我时常会想起孙露。一想到她母夜叉的样子,我就心有余悸。想起我们一起表演黄梅戏的情景和小河边的那次恳谈,心里又十分甜蜜。
还有我心中的那个谜,我好想解开它。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远离家乡的成都,我竟和孙露意外见面了。看到眼前的孙露,就想到高中时和她之间的那些事,既有些紧张,又有些高兴。
于是,我结结巴巴地说:”孙露,你……你怎么在这里?”
孙露落落大方地说:”我在成都姑妈家的店里做缝纫,已经来这三年了。你呢,你怎么在这里?”
我把我的情况告诉了孙露。她听了之后,说:”陈大林,六年里都没你的消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你。真是缘分呀。还愣着干嘛,快到我姑妈家坐坐呀。”
其实我很想和她聊聊,可又怕她说的是客套话,于是便推辞说:”谢谢,不坐了,我得回去了。”
孙露说:”陈大林,都过去六年了,你还记着仇呀?”
我连忙说:”没有,没有。我们之间哪有什么仇呀。”
孙露说:”他乡遇故知,是人生一件幸事。既然你不记仇了,那就到我姑妈家叙叙旧吧。”
孙露说着,就伸手来拉我。
我半推半就地跟着孙露来到了她的姑妈家。
姑妈见我是我是从家乡来的,对我十分热情。她让孙露陪我聊天,自己就忙着做饭去了。
孙露把我带到她的房间里,让我坐下,又给我倒了一杯水。然后,我们就聊起高中时的一些趣事以及毕业后各自的生活。我们都聊得十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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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孙露问我说:”陈大林,你孩子多大了?”
我说:”老婆还在丈母娘肚子里呢,哪有孩子呀。”
“怎么会呢?”孙露说:”你条件这么好,又是女孩子喜欢的类型。怎么至今还单着呢?”
我说:”也不是没有谈过。只是谈的几个女孩与我理想的另一半有距离。”
孙露说:”原来是你的要求太高了。你不会真想娶七仙女吧?”
我说:”我当然想了,可人家不一定肯嫁呀。”
孙露听了之后,脸有些红了,有些害羞地说:”七仙女也愁嫁。我也谈过几个,一个也不如董永。我也不想将就。我想,我的董永一定会来到我的身边。”
听说孙露还是单身,我有点喜出望外,连忙说:”一定会,你的董永一定会来到你的身边。”
孙露看了我一眼,然后低下了头,拨弄着发梢。
过了一会儿,孙露抬起头,问我说:”陈大林,你说实话,高中时你喜欢过我吗?”
我说:”你说呢。”
孙露娇嗔地说:”我不知道。我要你说。”
我装着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姑奶奶,我可不敢说。我怕挨你的拳头。那个周末放学回家时,在学校门口,你给了我一拳头,我至今都心有余悸。”
孙露说:”你说不记仇,咋又记仇了?当时我们都是学生,你竟要和我夫妻双双把家还。我不打你打谁呀?”
我说:”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出手竟那么重。”
孙露说:”别装可怜了。我可没那么大力气。”
我想趁此将我心中的谜解开,便问她说:”孙露,那次在小河边你说有话要对我说,可正要说的时候被你爸爸叫走了。我一直想知道你要说的是啥话。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孙露一听,脸又红了,害羞地说:”其实,当时我要说的是‘我喜欢你’!”
我一听,开心极了。没想到这个高傲的孙二娘竟然真的喜欢我。
我想逗逗她,便说:”不会吧,你孙大小姐怎么会喜欢癞蛤蟆呢?”
孙露一听,又伸手打了我一下,说:”那是吵架时说的话。你真是小肚鸡肠,至今还记着。陈大林,你真是榆木脑袋。我如果不喜欢你,会给你包扎伤口吗?会痛打张磊吗?会给你带鸡蛋、药丸吗?会让你和我一起表演《夫妻双双把家还》吗?可是你一点回应都没有。我以为你嫌弃我脾气不好。”
我连忙说:”孙露,是我太愚钝了。既然我们互相喜欢,那七仙女和董永应该团聚了。你愿意吗?”
孙露一听,立即扑进了我怀里,害羞地说:”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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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春节,我就带着孙露回老家结婚了。那个曾经让我又爱又恨的孙二娘,就成了我的妻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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