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澳门街头巷尾,人来人往。
突然,人群中出现了一名衣衫褴褛的女子,她面黄肌瘦,有气无力地行走着。旁边还有一个孩子,饿得面黄肌瘦,他紧紧拽着母亲的衣角,看起来有些恐惧。
这一幕,在纸醉金迷的澳门,显得格外不寻常。
但更吸引众人目光的可不止这些。
女子手中竟然举着一块牌子,上面的字揭示了她的身份:“我是抗日名将王铭章的遗孀”。
路人看见这几个字后,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他们甚至对她产生了同情。路人不懂,一名抗日名将的遗孀,怎么会沦落到流落街头、举牌乞讨的地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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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女子叫叶亚华,毕业于四川大学中文系。
其实,叶亚华是王铭章的侧室。1934 年,两人在少城公园举办了婚礼。
可婚后不久,王铭章就出川抗日,留下了怀孕 5 个月的叶亚华。
其实,这次出征,对王铭章而言,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气愤,想为川军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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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时,川军的名声并不好。大多数人有王铭章那样的 “袍哥” 背景,没什么文化,而且讲义气,做事情比较冲动,容易意气用事。
因为有这样的特点,他们在作战的时候,军纪自然比较涣散,容易骚扰老百姓,而且还敢招惹阎锡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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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军刚被调去第二战区时,由于补给不足,便跟阎锡山要。谁知,阎锡山十分抠门,只是给了 10 多支冲锋枪,便将他们给打发了。
阎锡山对他们如此小气,川军初来乍到,没有粮食补给,自然就抢老百姓的粮食。至于武器,他们则抢了阎锡山的军需库,将武器装备纳为己用。
不料此举竟惹怒了阎锡山,他向蒋介石告了状,说了不少川军坏话,并要求将他们调出自己的地盘山西。
从当时的形势来看,阎锡山这样的做法是很不地道的。毕竟,这些川军来到山西,也是为了帮他抗敌,他非但不给予援助,还把他们赶走,这确实很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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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锡山这次告状,让川军陷入了尴尬境地。
蒋介石见阎锡山跟川军不和,便有了将川军划给程潜的想法。谁知,程潜竟也嫌弃川军军纪涣散,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便拒绝了老蒋的要求。
就这样,川军在国民党中被毫无地位可言,而是被当作滚雪球一般,被各方势力踢来踢去。
对此,王铭章是有苦说不出,若不是被逼无奈,谁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最终,愤怒之下,他发誓带领川军出征抗日,为川军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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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王铭章知道此次出行,生死未卜,因此对妻子进行了一番叮嘱:“我如果在战场上牺牲了,你可以另找个人嫁了。”
可叶亚华却拼命摇头,发誓此生不嫁他人。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丈夫对自己说的这句话,竟然成为了遗言。
不幸的是,王铭章牺牲在了战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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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铭章殉国后,国民政府给了她一大笔抚恤金,1.2 万元。在那个年代,这笔钱不是小数目,足以让她和孩子过上富足的生活。可为何,最终,她却带着孩子流落街头乞讨呢?
这一切归根于叶亚华做出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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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用这笔钱实现丈夫生前的一个愿望。丈夫生前比较关心桑梓教育事业,希望在家乡新都办一所学校,让更多孩子接受教育。如今,丈夫病逝了,她希望能帮丈夫实现这个愿望,于是,她便将这笔钱全部捐出去,建立了一所学校。
这所学校位于王铭章墓园的对面,占地 40 多亩,起名 “铭章中学”。
学校建成后身为四川大学中文系才女的她,亲自管理学校,并教育家乡的孩子。
这所学校创办时间是 1941 年 9 月。可在解放战争后期,社会时局动荡,叶亚华再继续留在大陆,可能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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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跟丈夫相熟的国民党高官如何劝说,她都拒绝前往台湾避难。她觉得,留在家乡,才能表达对丈夫的思念,她要守在丈夫墓园旁边,让自己觉得能与丈夫更亲近。
她拒绝前往台湾的另一个原因在于,她坚信自己从事教育事业,是为国家做贡献,不会有什么危险。毕竟,自己的丈夫是抗日英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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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是在 1938 年 3 月 17 日的藤县保卫战中牺牲的。当时,日军派出 1 万多人,在大炮、坦克、飞机的掩护下,对藤县外围进行轰炸,王铭章率川军 122 师 3000 守军,与敌军进行了浴血苦战、肉搏 8 小时。
守军在王铭章的指挥下,拿出手榴弹、机枪进行反击,但这些在敌人强大的武器装备下,根本不堪一击。最终藤县城被日军攻破,王铭章率部拼死反抗,他不幸中数弹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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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战中,尽管王铭章部损失惨重,但他们巨大的牺牲,却阻滞了日军南下,为台儿庄会战赢得了宝贵时间。
想到这,叶亚华更加坚定了自己留在大陆的选择。
可没想到,一场 “镇反运动”,让她受到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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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扣上了 5 个 “罪名”,其中最刺痛她心的一条罪名便是:潜伏的国民党反动派的特务。
面对这些指控,她企图辩解,四处申诉,可根本无人理会。相反,她的生活还陷入困境。
她的财产全部被没收,没有了经济来源,她突然意识到,再不离开,恐怕连自己和儿子的生命都得不到保障了。
于是,她带领儿子逃亡来到了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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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他们身无分文,儿子也有饿死的风险,为了生存下去,她便放下尊严,带着儿子乞讨为生。
乞讨时,她手中举着牌子,牌子像是在向路人表明自己抗日名将遗孀的身份,希望借此得到路人的同情。
她的这个做法真就产生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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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业界人士都开始对此关注。在他们看来,一位为抗日做出巨大贡献的英雄,她的家属理应受到救助。
这件事的反响很大,事情很快引起了台湾国民党当局的注意。王铭章是抗日英雄,可他的妻儿却流落街头,事情传到国外,会影响到国民党的荣誉。
于是,在舆论的压力下,台湾当局派人将叶亚华母子接到了台湾。叶亚华凭借自己高材生的身份,被安排到空军学校教学。
这份工作收入虽然不高,但她和儿子生活有了保障,不用担心温饱问题。
此后,叶亚华在台湾生活多年,但她心里却始终牵挂着家乡的丈夫。
2003 年,叶亚华来到了家乡成都,此时她已阔别家乡 54 年。此后,她经常去丈夫墓园祭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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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 年,抗战胜利 60 周年纪念日,她还受邀参加了新都区的纪念活动。
2011 年,叶亚华病逝于成都,享年 103 岁。
叶亚华的一生,充满了坎坷与磨难。她作为抗战名将王铭章的遗孀,经历了丈夫的壮烈牺牲,承受了生活的巨大变故,却始终保持着对丈夫的忠诚,为了完成丈夫的夙愿,她无偿拿抚恤金创办学校。
她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是坚韧不拔,什么是无私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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