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偷钩与偷城的春秋镜像)
“一样是拿别人东西,偷根针的被绑着游街,偷座城的却被请去喝酒,这理儿在哪?”
列位看官,今儿说段鲁国的怪事,有个叫庶其的邾国人,把国家两座城偷偷献给鲁国,不光没被骂成盗贼,反倒娶了鲁国公主,得了满地金银。
可鲁国街头小毛贼偷个窝头,却要被砍手砍脚。这事儿听着荒唐,却藏着个千古难题:啥叫真盗贼?是看偷多偷少,还是看偷啥东西?
要说这鲁国,那会儿还算体面,是周公的封地,讲究礼乐规矩。可到了鲁襄公这辈,朝政被季武子把持着。季武子这人,本事不算大,野心却不小,总想着扩大鲁国地盘,偏偏自家兵力又不够,急得天天挠头。
公元前552年,天上掉下个馅饼:邾国大夫庶其带着漆和闾丘两座城,连夜投奔鲁国来了。
邾国是鲁国南边的小国,这两座城虽说不大,却也是块肥肉。季武子一听,当即拍着大腿乐:“老天爷都帮我!”
(图:庶其献城受鲁侯封赏)
他咋招待庶其的?拿出了鲁国的最高规格:把鲁襄公的姑母嫁给庶其做老婆,赏了满满一车金银珠宝,连庶其带过来的随从,都给了车马衣服,佩剑带子,个个穿得比鲁国大夫还体面。
庶其原本在邾国也就是个中等大夫,到了鲁国,一下子成了皇亲国戚,走路都恨不得横着走。
可这事儿传到司寇臧武仲耳朵里,他却皱起了眉头。臧武仲是鲁国管司法的,天天跟盗贼打交道。他看着庶其那副得意样,心里直犯嘀咕:“这小子把自家国家的城偷来献媚,跟街头小贼偷钱包,有啥不一样?”
没过多久,鲁国都城盗贼就多了起来。有偷鸡摸狗的,有抢钱袋子的,甚至还有半夜刨人祖坟的。百姓们怨声载道,跑到官府告状,可捕快们抓了几个小喽啰,根本止不住风气。
季武子憋了一肚子火,找到臧武仲质问:“臧司寇,你到底管不管?再这么下去,都城都成贼窝了!”臧武仲慢悠悠地呷了口茶:“不是我不管,是管不了啊。”
季武子眼睛一瞪:“咱鲁国四边有关卡,城里有军队,咋就管不了几个毛贼?你这司寇是白当的?”
(图:臧武仲与季武子论盗)
臧武仲放下茶杯,盯着季武子说:“我想管,可有人偏要引盗贼进门,还把盗贼当贵客。一边请盗贼喝酒,一边让我抓盗贼,我哪有这本事?”
季武子没听出弦外之音,还在那儿拍桌子:“谁这么大胆子,敢引盗贼?我撕了他!”臧武仲微微一笑:“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季大夫您啊。”
这话一出,季武子脸“腾”地红了,指着臧武仲鼻子骂:“你胡说八道啥?我啥时候引盗贼了?”
臧武仲不慌不忙:“邾国的庶其,把国家城池偷偷献给您,这不是盗贼是啥?您给了他公主,赏了他城池,连他随从都有好处,这不是鼓励盗贼是啥?”
他顿了顿,声音更响了:“您想想,小贼偷个钱袋要断手,大贼偷两座城却当驸马。老百姓看着呢!他们会想:‘偷小钱的倒霉,偷大钱的风光,那还不如往大了偷!’您说,这盗贼我咋禁得住?”
季武子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臧武仲接着说:“当官的就像屋檐,屋檐正了,雨水才能顺顺当当流;屋檐歪了,雨水到处乱淌。您现在带头奖赏盗贼,还指望百姓不偷不抢?这好比自己往院子里扔骨头,却怪狗来抢,没这道理啊!”
(图:鲁国街头盗患频发)
这段对话,《左传》里记得明明白白。臧武仲的厉害,不在于会抓贼,而在于看得透:盗贼不光是偷东西的人,更是破坏规矩的人。季武子为了地盘,连“偷城也算功”的规矩都破了,那小贼偷东西,不就是学他的样?
有人说季武子没错,“良禽择木而栖”,庶其弃暗投明,该赏。可您细想,邾国再小,也是庶其的母国,他吃着邾国的俸禄,却把土地献给别国,这跟家臣偷主人东西,有啥区别?就像现在公司职员,把客户资料偷偷卖给对手,能算“良禽择木”吗?
野史里说,庶其在邾国原本欠了一屁股债,为了躲债才偷了城池跑路。季武子明知他是个小人,可架不住地盘诱惑,还是把他当宝。
(图:季武子见守将叛楚的懊悔)
结果没过三年,鲁国南边几个小城的守将,也学着庶其的样,偷偷把城献给了楚国,理由跟庶其一样:“季大夫当年就是这么待人的!”季武子这才后悔,可早把规矩破了,想拦都拦不住。
这就应了《庄子》里那句话:“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偷个衣带钩的小贼,要被砍头;偷整个国家的大盗,反倒能当诸侯。
不是说大盗不该罚,是因为大盗有本事让规矩跟着自己变。庶其偷两座城能当驸马,就是因为季武子需要他的“功劳”,故意把“盗”说成“功”。
臧武仲看得透这层,所以他不治盗,不是治不了,是知道只要季武子还在奖赏“大盗”,小贼就永远抓不完。他后来对人说:“司寇的刀,只能砍偷鸡摸狗的手;可要是朝堂上养着偷城的贼,这刀再快,也斩不断病根。”
果然,季武子到死都没解决鲁国的盗患。他死后,儿子季平子更不像话,把鲁昭公都赶跑了,自己当起了“假国君”。
那会儿鲁国百姓编了歌谣:“季家偷国家,小贼偷咱家,都是偷,没啥差。”这歌谣传到朝堂,季平子气得把唱歌的人抓起来,可越抓,唱的人越多。
列位看官,这故事里的道理,到今天还透着新鲜。啥是真盗贼?不是看偷多偷少,是看有没有坏了规矩,伤了人心。
庶其偷城,伤的是“臣不叛君”的规矩;季武子赏他,伤的是“赏罚分明”的规矩。规矩一破,就像河堤裂了缝,小水蚁都能蛀成大洞。
臧武仲的智慧,在于他知道“治盗先治上”。上梁正了,下梁才不会歪;当官的不贪不占,百姓才会守规矩。就像老话说的:“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季武子自己都在“偷”地盘,还指望百姓不偷东西,这不是做梦吗?
后来孔子周游列国到鲁国,听说了这事儿,叹着气说:“臧武仲真是个明白人啊!可惜鲁国不用他的道理。”
孔子教学生“为政以德”,其实就是臧武仲说的“上要洁净,下才规矩”。盗贼再多,也怕当官的自身正;当官的要是歪了,再严的刑法也没用。
臧武仲后来因为反对季家专权,被赶出鲁国。可他临走前,特意让人把当年跟季武子辩论的话刻在竹简上,埋在城外。
几十年后,鲁哀公想整治盗贼,有人挖出这竹简,读了臧武仲的话,才明白问题不在小贼,在朝堂。于是哀公罢免了几个贪赃枉法的大夫,减免了百姓赋税,没过多久,鲁国盗贼真就少了。
这就叫“道理不怕晚,就怕没人信”。庶其偷城受赏,看着是占了便宜,可坏了规矩,最后吃亏的还是国家;臧武仲看着是得罪了权贵,可说出的道理,却能救国家。
列位不妨想想,身边是不是也有这样的事?有人占了小便宜,被骂没道德;可有人靠着不正当手段发了大财,反倒被羡慕。这跟“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是不是一个道理?其实啊,盗贼不分大小,只分能不能守住良心。小贼偷的是东西,大贼偷的是人心,后者更可怕。
鲁国的故事落幕了,可这道理还在:要治盗,先看看朝堂上有没有“大盗”;要正人,先看看自己是不是“歪的”。就像臧武仲说的:“上面守规矩,百姓谁敢乱来?上面胡来,百姓跟着学,神仙都拦不住。”
这正是:“偷钩偷国两般看,赏盗治盗一般难。不是律法不管用,只缘上梁有歪端。”
本篇为历史通俗演绎,主要参考《左传》,部分情节融合民间传说与文学再构。
参考资料:
《左传》
本文部分配图由 AI 辅助生成,仅为增强历史氛围与理解体验,非史实复原,请读者辨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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