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的本能,刻在骨子里。
“我脱……”她声音沙哑,带着血腥味的妥协,“我脱,你别伤了自己。”
沈清弦松开嘴,眼神却依旧死死锁着她。
阮苒颤抖着解开盘扣。
雪白肩上,鲜血淋漓的齿痕触目惊心。
她的尊严,被剥得干干净净。
沈清弦却看也没看她。
他捡起地上的裙子,转身,像献宝一样捧到姜妧妧面前。
他指着姜妧妧,又指了指手里的裙子,用天真又极致残忍的语调,吐出几个字。
“她,不配穿。”
宾客们找着借口,仓皇逃离。
阮苒换好衣服,终究不放心,走下楼。
却听见堂兄的声音。
“你这演技,不去拿影帝真是屈才了。”
沈清弦嗤笑一声,凉薄又快意。
“演?我倒觉得咬轻了。为了她,我被打成傻子,整整五年。”
“我沈清弦,最惊才绝艳的五年!”
堂兄叹气:“可她毕竟照顾了你这么多年……”
“照顾?”沈清弦打断他,声音里满是嘲讽与快意,“那是她欠我的赎罪!她是我所有屈辱的见证者,只要她还在,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我曾是个多么不堪的废物!不把她亲手踩进泥里,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阮苒站在原地,血液寸寸凝固。
原来极致的痛,是流不出眼泪的。
这五年,全是假的。
他早就好了。
他是在报复,报复她见证了他的不堪,所以要让她也尝尽屈辱与绝望的滋味。
好!好一个沈清弦!
他不是觉得她是屈辱的一部分吗?
那她就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
她拿出手机,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那边瞬间接通,传来苍老的声音:“大小姐……”
阮苒打断他,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是我。准备一下,我要回来了。”
阮苒最后看了一眼沈清弦。
清醒的他,依旧郎艳独绝,一如初见。
可曾经的心动,此刻都化作了刮骨的钢刀。
她冲回房间,签下离婚协议,重重拍在桌上。
她收好行李,要去带走团团。
这是她在这栋冰冷的宅子里,唯一的亲人。
刚走到楼下,张妈带着哭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太太,您快来后院!先生他……他抓住了团团!”
阮苒用最快的速度冲向后院。
眼前的一幕,让她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沈清弦单手扼着雪白小猫的脖颈,将它高高举起。
是团团。
在他手中凄厉地惨叫,四肢胡乱蹬踹。
二婶站在一旁,脸上全是幸灾乐祸。
“姜老师午睡浅,被这畜生吵醒了,先生这是给姜老师出气呢!”
阮苒大脑嗡的一声,天旋地转。
她惨红着眼,嘶吼起来。
“沈清弦,你放开它!”
“你忘了你发病时都是它陪着你的吗?放开它!”
她眼睁睁地看着,沈清弦手臂一扬。
“不要!”
一道白色的影子被狠狠掼在青石板上。
一声沉闷又清脆的骨裂声。
惨叫,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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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团瘫在地上,小小的身体抽搐了两下,嘴里涌出鲜血。
不动了。
阮苒缓缓跪了下去。
巨大的痛苦像岩浆,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
她抬手,狠狠给了自己几巴掌。
“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把它带回来……”
一只冰冷的手,按住了她。
是沈清弦。
阮苒的手上,还沾着团团温热的血。
沈清弦看着她,倚在门上,对她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他指了指地上的猫,又指了指主屋的方向。
用最天真也最残忍的语调,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它……吵。”
“妧妧……睡。”
“你也……别吵。”
团团下葬的那个下午,阮苒觉得自己的呼吸和心跳,也跟着一起被埋进了那片湿冷的泥土里。
身后,轻微的脚步声踩在落叶上,由远及近。
阮苒没有回头,她知道是谁。
那股熟悉的、带着一丝偏执的冷冽气息,除了沈清弦,再无旁人。
他在她身后站定,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将她和那小小的坟包一同笼罩。“去取,妧妧的香。”
他吐出两个词,是在命令她去取那盒“月魄”沉香。
阮苒麻木地擦着碑石:“我不会去的,我不会再为姜妧妧做任何事!”
沈清弦蹲下身,固执地命令:“听话。”
“我说过,我不去。”阮苒抬眼看他,眼底是烧尽一切后的灰烬,“沈清弦,团团死了,我的心也死了,我谁的命令都不会再听。”
“不听话?”沈清弦的眼神瞬间狂躁。
不等阮苒反应,他便用尽力气,将铁器狠狠刺入团团的尸体!
“噗嗤”
“不!”
她疯了一样扑过去,死死抱住他的腿,语无伦次地哭喊:
“住手!求你……我去!我现在就去!”
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妥协,沈清弦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
他缓缓抽出那把沾着新土的铁锹,随意地,丢在一旁。
方才那野兽般的狂躁,消失得无影无踪。
阮苒就那么看着他。
看着他毫无破绽的演技。
整整五年,为了将她狠狠踩进泥里,他竟然心甘情愿地,扮了五年傻子。
她抬手,轻轻按在心口的位置。
那里曾经会为了他疼,为了他抽搐。
此刻,却毫无波澜,一片死寂。
她知道她是真的对沈清弦,无爱了。
二婶耀武扬威地走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哟,姜老师特意让我在门口接你。”
她炫耀似的亮出手腕上崭新的翡翠镯子。
“清弦给我买的。阮苒,你应该跟人家姜老师学学,凭什么人家就能让清弦像宝一样捧在手心。”
“哦,我想起来了,”她凑近了,压低声音,用毒蛇吐信般的语气说。
“你就是个下人的命,尽心尽力照顾清弦七年,抵不过姜老师来的半年?你啊,就该跟你养的畜牲一样,被清弦弄死,省得碍眼。”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钢针,精准地扎进阮苒心里最血肉模糊的伤口。
文章后序
(贡)
(仲)
(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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