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县在明代无县志,其概况仅见于明万历三十一年(1603年)所刊之十六卷本《卫辉府志》,至清康熙三十四年(1695年)始有第一部《汲县志》。
关于西门石桥的始建年代、修缮维护等情况,此二志书均未提及。
万历皇帝——明神宗朱翊钧(1573年——1620年在位)之弟潞王朱翊镠在卫辉府府治——汲县的就藩,促进了府治城垣建筑建设的改变。据载,“至万历十三年(1586年),建潞王府第、拓城前三面,增七百三十二丈,共八里七十步,高广与旧同,外砖内土。新添东门,合旧门为四,东曰宾阳、南曰迎薰、西曰眺行、北曰拱极。门楼四,高耸壮丽……”
之后,崇祯年间(1628年——1644年)河南按察司卫辉府巡道蒲州人常道立对“北盐店城”“西盐店城”的“创建”,证明朱翊镠控盐营利之举的影响至深,甚而连怀庆府六县的食盐供应亦需在此立厂转发。
二城与府城品字状布局的形成,使得原本沟通马市街、顺城关与府治城垣的西门石桥,其作用进一步强化凸显,然而这人来人往、存续至今的历史地标却依然无法进入府志、县志的记载中,它的“锁钥”地位已被熟视无睹……
其与西门“眺行门”的真实面容直至1901年11月慈禧回銮北京途径汲县时,才得以首次显现。只是此时的泱泱华夏已被《辛丑条约》的签署而蒙羞。
照片中,“眺行门”巍峨高大,北城墙蜿蜒雄伟,东北角的角楼完整耸立。
砖石构成、古朴简约的西门桥,在城墙的映衬下显得低矮,没人能想到它的第一次“出镜”竟是在如此的历史进程中。历史的厚重往往是荣光与耻辱的共存。
1938年2月15日,昔日民国大总统徐世昌的堂弟徐世芳公然亲率汲县部分绅士、地痞流氓,在德胜桥欢迎日军石黑联队、并引导部队途经西门石桥进入汲县城垣。汲县又沦入被异族倭兽欺凌屠戮之境地。
两名日军军官在桥上留影。
其后地上摆放着由木棍与铁丝网组成的“拒马”,证明石桥会被此“拒马”拦截以过往人员。
他们身边一侧的石栏雕琢简单,并无一些石桥上的狮子、瑞兽等装饰。并不宽敞的桥面上铺着长短不一的石板,坑坑洼洼之状颇为明显。
站立在石桥上向南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两名渔民划船打渔的画面,其右侧应是顺城关一带。
据载,“西关外有名顺城关街者,住有渔人数家,各蓄短舸一二,具时而撒网,则入罩者如一寸二寸之鲫,时而搬罾而落套者为一指二指之虾”。然而此照片中,宽阔的河面上的渔民却如此寥寥、颇显寂寥。
立于桥上,但见辽阔的北护城河与“高耸壮丽”的城墙互为映衬,古风洋溢。
据载,“(汲县)城外有濠,西北最深,宽广若卫河,水苍黝,多鱼藻,小舟往来,捕鱼虾售于市。旧日遇旱则涸,自华新纱厂开工,洩水濠中,水量大增,虽旱不竭……”
短短二十余年,东北角的角楼已低矮、无昔日慈禧在汲县时的高耸之气,代之高耸的是1922年3月22日投产的华新纱厂烟囱。
但日军的占据,使华新纱厂亦随之沦为入侵者的军管工厂。
日军随军记者在眺行门城楼上拍摄的西门石桥。
结合日军拍摄的多张石桥照片,可知石桥为单孔桥。
此照片中护城河已结冰,凄清的桥面上行人裹着厚厚的衣服。古朴的街道和民房难以掩饰这大氛围中人的行色匆匆,曾商贾云集的马市街和顺城关市集已成昨日黄花。
窝火憋屈、任人凌辱的日子,谁能舒坦!?
唯有这存续至今的历史地标——西门石桥默默地承受、传递着这段令人没齿难忘的岁月——辛丑之耻及八年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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