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岁登上春晚,范晓萱是家喻户晓的“儿歌天后”,蹦蹦跳跳地唱着《健康歌》。
但她亲手砸碎了甜美形象,剪短头发,舌头穿孔,结果被市场抛弃,被视为“堕落”,并因此患上抑郁症。
她曾是春晚舞台上最甜的“乖乖女”,后来却成了家长口中“千万别学”的坏榜样。
范晓萱,这个扎着舌环的女孩,到底在反抗什么?
范晓萱的骨子里,或许并没有叛逆的基因,更多的是一种讨好。
对于父母而言,她或许只是个意外,少年夫妻,还没学会爱自己,就生下了她。
两岁时,那个重男轻女的父亲扭头就走,把她留给了同样年轻的歌手母亲。
母亲把改变命运的全部希望,都押在了女儿身上。
范晓萱的童年,没有洋娃娃,只有黑白琴键和冰冷的长笛。
她很争气,三岁弹琴,九岁吹长笛,十二岁就能给全班写毕业歌。
十四岁那年,她被星探相中,一头扎进了娱乐圈。起初,一切都很好。
她凭着一张清纯无害的脸,拍广告,唱歌,赚来的钱可以贴补家用,让妈妈和外婆过得好一点。这是她最早的动力。
恩师李亚明看到了她身上的光,把她签进公司。
十八岁,一首《健康歌》横空出世,以病毒式的传播速度,让她一夜之间成了全中国的“儿歌天后”。
紧接着,公司趁热打铁,为她量身打造“小魔女”形象。
专辑大卖,巡演爆满,十九岁的她甚至登上了春晚。
那个扎着两个犄角辫,在舞台上蹦蹦跳跳的女孩,是无数家庭电视机里的宠儿。
可这顶皇冠太重了,压得她喘不过气。
每天,她像一个上了发条的玩偶,被化妆师、造型师摆弄,然后被推到台前,咧开嘴笑,带着一群小朋友“左三圈右三圈”。
她觉得无比分裂,唱着最简单的歌,内心却翻涌着最复杂的情绪。
那件“小魔女”的外套,看起来光鲜亮丽,内里却缝满了针,扎得她生疼。
她不要了。
在名气最盛的时候,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傻眼的决定:亲手砸碎那个完美的“小魔女”娃娃。
她先是剪掉了标志性的长发,剃了个寸头。
然后,她在手臂上纹了龙,在舌头上穿了孔。
每一样,都像是在对过去那个乖乖女的公开处刑。
公司疯了,劝她、求她,甚至威胁她,但她铁了心。
她要做的,不只是外形上的颠覆,更是音乐上的决裂。
她扔掉了儿歌,转身投入了自己真正热爱的爵士乐,推出了专辑《我要我们在一起》。
这张专辑后来被奉为经典,但在当时,市场给了她最残酷的一记耳光。
曾经把她捧上神坛的观众,如今用最刻薄的语言攻击她。
说她“堕落”,说她“疯了”,甚至把她当成教育自家孩子的“反面教材”。
世界突然安静了,静得只剩下回音——骂她的回音。
巨大的落差,像一只无形的手,把她拽进了抑郁症的深渊。
她暴瘦,失眠,一度徘徊在崩溃的边缘。撕掉标签的代价,远比她想象的要沉重。
在她最黑暗的日子里,男友周俊伟是唯一的光。
他推掉所有工作,寸步不离地守着她,陪她对抗心里的恶魔。
天气冷了,他会提前钻进被窝,用自己的体温把床捂热了再让她睡。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男人会是她的终点。
可范晓萱的抑郁症好了之后,却主动提了分手。
理由匪夷所思:“他太好了,我配不上他。”
她的原生家庭,让她内心深处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自卑。
她觉得自己残缺、糟糕,不配拥有那样一份纯粹而完美的爱。
她推开他,更像是在保护他。
后来,她遇到了Allen,一个满脸胡子、一身纹身的摇滚吉他手。
他们看起来像两个世界的人,却又像是同一个灵魂的碎片。
他懂她的格格不入,也懂她为何而战。
Allen对她说:“首先,你要让自己快乐。”
这句话击中了她。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教她要听话,要成功,要成为别人的骄傲,却从没有人告诉她,她可以,也应该,先让自己快乐。
她爱得投入,也爱得决绝。
因为从小目睹父母失败的婚姻,她抱定了不婚不育的想法。
为了让这段感情没有后顾之忧,她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摘除子宫。
她用一种近乎惨烈的方式,贯彻了自己的人生信条。
她说:“子宫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器官。”她说:“我这种人,根本不配当妈。”
这段轰轰烈烈的爱情,持续了八年,最终还是散了。
她没有得到婚姻,也没有留下孩子。
她放走了一个太好的男人,也终究没能抓住那个太像自己的影子。
摔到谷底之后,范晓萱反而变得更纯粹了。
她要做真正的范晓萱,而不是任何人期待的模样。
她的音乐变得更加独立、前卫,甚至有些狂野。
她知道,这条路不会有鲜花和掌声。
唱片公司不愿意再为她冒险,她就自掏腰包成立工作室,自己做专辑。
没有人看好她的音乐,她就自己组建乐队,唱给自己和懂的人听。
她就像一头认准了方向的犟驴,无论前面是悬崖还是峭壁,就这么一头扎了进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份固执,终于等来了回响。
2007年,她的乐队“100%”拿下了金曲奖“最佳乐团”奖。
站在领奖台上,她哭得像个孩子。
这个奖,是对她多年坚持的最好证明。
后来,她去演戏,《听风者》里的一个配角,让她提名了金马奖。
她不炒作,不混圈子,不上综艺博眼球,只在自己的世界里深耕。
她用自己的方式证明了,那条人人都想走的康庄大道,她不去,一样能抵达想去的地方。
只不过,她的路,是自己用血和泪,一寸一寸凿出来的。
如今的范晓萱,快五十岁了。
她不再是那个甜美的“小魔女”,也不是那个愤怒的摇滚青年。
她胖了,有了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
她坦然地接受这一切,甚至懒得去染发,活成了一个自在的“普通人”。
唯一不变的,是她舌头上那枚小小的钉子。
它像一个不肯妥协的记号,安静地提醒着所有人:她还是她。
这些年,围绕她的争议从未停止。
批评她的人,依然觉得她“毁了”自己,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拿她当告诫女儿的负面案例。
旁人扼腕叹息,她自己却活得坦荡安然。
那个蹦蹦跳跳,唱着“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的女孩确实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把自己摔碎后,又一片一片拼凑完整,终于活成了自己的范晓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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