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林觅,我人生中最惊悚的时刻,不是挂科,不是被甩,而是宿醉后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里醒来。
头痛欲裂,陌生的天花板,以及……身边躺着一个男人。
我“垂死病中惊坐起”,宿醉的脑子像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半天理不出头绪。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很好,衣衫完整,但绝对不是我昨天穿的那套。是酒店的浴袍,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
再看旁边,那个男人侧躺着,只露给我一个线条堪称完美的后脑勺和宽阔的脊背。被子只盖到他的腰际,露出肌理分明的背部线条,流畅地收束进劲瘦的腰身。
空气里弥漫着酒气和一种……陌生的、清冽的男士沐浴露味道。
完了。我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为了庆祝我光荣恢复单身,闺蜜拖我去酒吧买醉。她说,忘掉一个渣男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恋情。
但她没说,开启新恋情的方式可以是和陌生男人共度一宵啊!
我蹑手蹑脚地爬下床,心脏跳得像上了发条的兔子。千万别醒,千万别醒。我一边默念,一边在混乱的房间里寻找我的衣服。
我的裙子、高跟鞋、手包……像被龙卷风扫过一样,散落在地毯各处。
我一边捡,一边忍不住用眼角余光去瞟床上的男人。他呼吸平稳,似乎睡得很沉。
等我终于穿戴整齐,准备溜之大吉时,鬼使神差地,我回头多看了一眼。
我想看看,毁了我清白的这个男人,到底长什么样。
万一是个歪瓜裂枣,我后半辈子都得有心理阴影。
我凑近了些,他恰好翻了个身,正脸暴露在晨光熹微之中。
那一瞬间,我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紧抿。哪怕在睡梦中,也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禁欲感。
帅,是顶级的好看。
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张脸我认识。
何止是认识,简直是刻骨铭心。
裴深。
那个一年前出车祸失忆,被我爸从路边“捡”回家,在我们家住了大半年,名义上所有人都开玩笑叫他“小叔”的男人。
那个三个月前又悄无声息消失,让我爸念叨了许久的“阿深”。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怎么会是他?
那个在我家养伤时,永远白衣黑裤,气质干净清冷,看见我和前男友牵手都会默默别开视线的裴深?那个因为不记得自己是谁,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和迷茫,却唯独对我,会露出一点点温和笑意的裴深?
那个被全小区大妈誉为“高岭之花”,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裴深?
![]()
我和他……
我不敢再想下去,脑子里“嗡”的一声,昨晚那些被酒精麻痹的碎片记忆,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我在吧台一杯接一杯地灌酒,他走过来,拿走了我的杯子,眉头紧锁:“林觅,别喝了。”
我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你谁啊?管我?”
“我是裴深。”
“裴深?”我大着舌头笑起来,“哪个裴深?我认识的那个裴深,可不会来这种地方。他古板得像个老干部,成天就知道看书喝茶,怎么可能……”
后来的事,越来越模糊。
我好像抱着他哭,控诉前男友的种种不是。他好像一直沉默地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背。再然后,天旋地转,我被他打横抱起,他的怀抱很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冷杉味道。
再再然后……就是一些不可描述的、令人面红耳耳赤的画面了。
我捂住脸,感觉自己没脸见人了。
这叫什么事?我和我名义上的小叔……
我必须逃,立刻,马上!
趁着他还没醒,我抓起我的包,像个做贼心虚的小偷,连滚带爬地逃离了“作案现场”。
我甚至没敢坐电梯,一路从二十八楼的消防通道狂奔而下,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噔噔噔”的绝望回响。
跑出酒店大门的那一刻,我回头望了一眼那栋高耸入云的建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裴深了。
我拉黑了那个失忆时他用过的手机号,把他从我贫瘠的社交圈里彻底删除。
我以为,只要我装死,这件事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
一个月后,我爸兴高采烈地给我打电话,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激动:“觅觅,快回家!我们家的大恩人要来吃饭了!你可得好好打扮打扮!”
我们家就是个普通的小康家庭,我爸开了个小公司,半死不活地撑着。所谓的“大恩人”,是一个月前突然出现,大笔一挥解决了公司所有债务,还注资扩股的神秘投资人。
我爸说,这位投资人点名要来家里吃饭,说是报恩。
我当时没多想,只觉得碰上了活菩萨。直到我推开家门,看到那个坐在我家沙发上,与我爸相谈甚欢的男人时,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还是那张脸,却又完全不一样了。
不再是那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眉宇间带着一丝迷茫的“阿深”。
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高定西装,手腕上是低调奢华的百达翡丽,双腿交叠,姿态闲适又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眼神深邃锐利,像一汪看不见底的寒潭。
那个清冷温和的“阿深”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前这个气场全开、生杀予夺的上位者。
“觅觅,回来了?”我爸热情地招呼我,“快来,这就是我跟你说的裴总!裴总,这是我女儿,林觅。”
裴深抬起眼,目光精准地落在我身上。
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我牢牢罩住。
我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他站起身,朝我伸出手,嘴角勾起一个客气而疏离的弧度:“林小姐,你好。我是裴深。”
我机械地伸出手,与他冰凉的指尖一触即分。
“裴……裴总好。”我的声音都在发抖。
他记得吗?他一定不记得了吧?
看他这副公事公办、仿佛初次见面的样子,肯定是把那晚当成了一场荒唐的意外,甚至可能连女主角的脸都没记住。
对,一定是这样。
我在心里拼命给自己催眠。
饭桌上,气氛诡异。我爸妈极尽谄媚地讨好着裴深,恨不得把家底都掏出来。
特别声明:以上内容(如有图片或视频亦包括在内)为自媒体平台“网易号”用户上传并发布,本平台仅提供信息存储服务。
Notice: The content above (including the pictures and videos if any) is uploaded and posted by a user of NetEase Hao, which is a social media platform and only provides information storage service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