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穷那年,我发现我的血能喂养河蚌,生出最为美丽的血红珍珠。
五年来,靠着“卖血”,我送男友上了大学,开了公司,更是救活他垂危的母亲。
只可惜,喂血消耗精血。
我因过度消耗,脸上布满皱纹,看上去比男友他妈还老。
他给了我最简单的婚礼,两杯奶茶敬天地,两双膝盖敬父母,承诺永不负我。
我沉溺在她编织的甜蜜梦中,幻想进城一家团聚,却在两年后,他带着大学女同学求我。“杉杉,商界都是人精,我需要妻子带出门,但你永远是我的家人。”
……
宾客满席。
婚礼上,聚满了陈物羽的同学和商业伙伴。
婆婆拉着我的手叮嘱。
“杉杉,你得体谅物羽,大家都结婚生子了,他没有能公开的妻子,总是不行的,这在商界是要被笑话的。”
我点着头,心里五味杂陈。
拖了七年的婚礼和结婚证,终究成了别人的。
我被安排坐在婚礼的小角落,靠近垃圾桶,隐隐弥漫着恶臭味。
周围人窃窃私语。
“真是郎才女貌呀,这两人在大学就是一对,也算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听说之前大学毕业闹分手就是女方想结婚,男方家里有长辈不同意,百般劝阻。”
“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这长辈也不怕折寿。”
我拿筷子的手微微顿住,身上更是黏腻腻的难受,可来不及心酸,婚礼很快到了敬酒的环节。
新郎新娘一个个敬酒。
走到我这时,陈物羽双眼闪躲。
在林妙妙的催促下,他才支支吾吾道。
“她是……她是我小姨。”
林妙妙热情极了,拉着我起身,口中的话却透着挑衅。
“原来是小姨啊,想来现在是不会不同意了。”
顿时宾客哑然,齐刷刷看着我,有人更是拿起饮料瓶往我身上扔。
“原来就是她,我说呢,怎么被安排在角落,看来是那种多事的小老太太。”
我的脸红得发烫,又羞又愤。
陈物羽总算打起圆场。
“别取笑我小姨了,这不是太忙,位置乱排的。”
他拉着我的手微微用力,像是某种警告。
婆婆也立刻站出来,拉着我寒暄,实则是怕我乱说话。
“妹啊,别听他们瞎说,你喜欢清静,这才把你放在后面。”
我看着妆容精致的林妙妙愣了神。
七年前,我也如她这般,青春活力。
那时我和陈物羽都太穷,读不起书,日子却过得幸福美满,前方都是美好,我们约好了一起贷款读大学。
为了有更好的未来,我暑假去了水产店打工,却在偶然落水的机会,发现河蚌的秘密。
我迫不及待地跑回家报喜,只要用一次,我们就能一起上大学了。
婆婆却白了脸,哄着我。
“杉杉,现在大学生就业也不好搞,何况,你们贷款读书,生活费还是个问题。”
我向陈物羽投去目光。
他却在婆婆的煽动下,低头同意。
“杉杉,我妈说得对,我们那点钱不够的,要是去了学校,也没办法养河蚌,到时候在学校过得穷困潦倒,日子也不好受,你放心,我好好读,回来就娶你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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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们的洗脑下,我鬼使神差答应了。
后来,陈物羽给我买了五百的老人机,时不时推送我看一些大学生奢靡生活,间接告诉我钱不够用。
我知道没钱容易自卑,更是铆足了劲割血喂蚌,卖到的钱第一时间寄给他,供他在学校衣食无忧。
每年放假,他也总会给我带各种新奇玩意,给我带几条大学生喜欢的裙子,然后让我多卖点珍珠。
他总说我很美,可割血的刀却越变越利。
思绪飘远,风沙迷了眼睛,眼前一片白茫茫。
他和林妙妙站在台上,抛着手捧花。
不知为何,手捧花竟然落入了我手中。
我有些尴尬,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宾客嘲笑的声音传来,有人故意把我撞倒,脚踩在我身上,肆意嘲笑。
“新娘调皮了啊,这一把年纪都能当我妈了,还嫁什么嫁。”
“听说她终身未嫁,还是个处,那好像还有资格哈哈哈,找个大爷凑一凑呗。”
嘲笑声如潮水,压得我喘不过气,全身更是被踩得难受。
陈物羽接收到我的视线,却也只是扭头和同僚笑起来,他点着头,低头亲吻新娘,惹得周围一片艳羡。
我心痛得喘不过气,拨开众人,落荒而逃。
我依旧住在乡下的小房,婆婆和陈物羽都搬去了城里的大房子。
我躺在床上,渐渐发起了高烧。
意识回到了两年前。
彼时的我,已经满脸皱纹。
陈物羽从城里带回我最爱的水仙花,终于答应和我结婚。
那是我过得最快乐的晚上,喝到了最喜欢的奶茶,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听着陈物羽的情话,渐渐迷了眼。
“杉杉,以后我会给你最好的婚礼,只是我现在刚毕业不久,给不起你像样的婚礼,但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得。”
我从没想过婚礼会是那般隆重,原来不止一束花,还有戒指,婚纱照。
他带走了他妈,我拿着假结婚证安心留在乡下,接着割血喂蚌,我避世太久,早就忘了,原来结婚证需要双方一同拍照。
我鼓足了勇气,来到城里找他。
却见到了同居的他和林妙妙。
我歇斯底里地尖叫,试图欺骗自己一切都是梦。
可换来的只是陈物羽的欺骗。
文章后序
(贡)
(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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