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命运开始讨债｜茨威格笔下的玛丽·安托奈特

听课”免费听课哲学100问》5期

当命运开始讨债

一位王后的坠落

她本可以成为史书里最普通的注脚——像18世纪所有贵族女子那样，在舞会、下午茶与育儿经中优雅老去。可命运偏偏选中这个小女子，给了她最波澜壮阔也最颠沛流离的一生。茨威格的《断头王后》展现了一个残酷的悖论：一个从未真正活过的灵魂，被钉在时代剧变的十字架上。

01.

从公主到政治祭品

▎被修剪的玫瑰

出生在维也纳霍夫堡宫的玛丽·安托奈特，从会说话起，就担负着成为法兰西王后的使命。但由于路易十五对联姻计划的拖延和母亲——玛丽亚.特蕾莎女皇的忽视，她除了有一副美丽的皮囊之外，在舞蹈、音乐、礼仪、语言技能上相当不通。玛丽亚.特蕾莎发现后，焦急万分，只能临时突击，揠苗助长，把这个自由散漫的少女生生扭成了一个看上去美丽端庄，配得上王后之位的模板化贵妇。她像一株被剪去所有野性的玫瑰，只留下符合凡尔赛审美的形状。

▎赤裸的交接仪式

少女时期的玛丽站在法奥边境的木亭里，当着所有的奥地利随从，一件件褪去故乡的衣裙，把一切衣物都换成法国样式，连故国的一根别针或一条丝带都不能留下。就此，她彻底进入了一个陌生的环境，即使恐惧，即使悲伤，也不可以在他人面前展示情绪的激荡。

▎七年的无性婚姻

↑路易十六画像

路易十六的生理缺陷和讳疾忌医的态度让玛丽变成了一个笑话。无论她多么温柔迷人，怎样爱抚、奉承，都没办法与王储达成有名有实的婚姻。即使七年后王储终于肯接受手术，身体恢复正常。这七年对其他人来说无足轻重，但对玛丽来说，却是最漫长的七年，她已经经历了自己这个性别所能承受的最为极端的贬低。

02.

凡尔赛的泡沫人生

↑玛丽王后画像

▎被放大的奢侈

民间传言王后一年要买172件礼服，却没人提及国王单次狩猎就花掉83万里弗。实际上，王室开支仅占国家预算6%，但民众的猜忌和怒火必须落到真实的人身上。比起其他说法，民众就是更愿意相信是王后的裙子吸干了国库。

▎钻石项链骗局

1785年，震惊欧洲的“项链事件”发生。骗子冒充王后笔迹写下“尽快秘密交付”，红衣主教罗昂被骗，购买了价值160万里弗的钻石项链，为此倾家荡产。当玛丽愤怒要求严惩骗子时，民众却坚信这是王后的阴谋。奢侈和狠毒的骂名，重重砸在了玛丽的身上，使她的名声越发败坏。

▎陶瓷奶牛与粉色绵羊

在小特里亚农宫的梦幻农场里，玛丽的“田园生活”荒诞得令人心酸：陶瓷奶牛每日擦洗三次，绵羊染成粉红色，宫女被迫扮作农妇。直到某天，一头真牛留下的粪便，熏晕了这位从未见过真实的王后。对她来说，贫穷只是一幅装饰画。她的种种行为还是像一个幼稚的孩童，可怜而又可笑。

03.

血色黄昏

饥民撞开凡尔赛宫门的清晨，王室面包房囤积的白面包堆成小山。玛丽赤脚跑过镜厅时，无数面镜子映出她苍白的脸——其中一块镜面后来被革命者锯下，刻上“虚荣的坟墓”。王室化装成俄国伯爵出逃，却因国王非要停车吃烤鸡暴露行踪。邮局局长认出滚落马车的镀金陀螺，王储最爱的玩具，最终成了断送这群腐朽贵族的催命符。

断头台前夜，玛丽写信叮嘱子女“永远不要复仇”。1793年10月16日行刑前，玛丽还特意整理了衣领，这位传奇的恶名累累的王后，在断头刀前所想的最后一件事，大概是“要遮住颈纹。”

尾声

茨威格在书末写道：“她的悲剧不在于作恶，而在于对世界的无知。”

从奥地利最美公主到法国断头王后，她的一生被赋予了太多的标签。她既是法国波旁王朝金尊玉贵的王后，也是路易十六的结发妻子，更是法国民众的眼中的 “吸血鬼”“赤字王后”。她是被时代选中的女人的悲剧，不可否认的是，她很美丽。她的绝代风华与宫廷悲歌共同谱写了整个18世纪的辉煌顶点。

《断头王后》全新译本，裸脊锁线版，更好读。当我们触摸封面上复刻的凡尔赛宫墙鸢尾花纹路，或许能听见两个世纪前的叹息：所有轻易得来的礼物， 都带着看不见的价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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