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清时期,安徽太湖的赵家堪称当地的名门望族。嘉庆元年(1796 年),赵文楷考中状元,自此赵家声名鹊起,成为望族。赵文楷之子赵畇在道光年间考中进士,赵畇的儿子赵继元于同治年间考中进士,赵继元的儿子赵曾重又在光绪年间考中进士。
太湖赵家祖孙四代连续考中进士,这在当时传为佳话,赵家也被当地人称作 “一门四进士”。赵家不仅男性在科举仕途上成就斐然,家族中的女性同样个性鲜明,别具一格。
1839 年,赵畇喜得一女,取名赵小莲。出生于书香门第的赵小莲,自幼接受良好的家教。15 岁时,前来提亲的人便踏破了门槛。然而,赵畇十分疼爱女儿,不舍得她过早嫁人,便决定等女儿 18 岁时再议婚嫁之事。
谁能想到,赵小莲个性十足。18 岁时,她为自己的出嫁立下了门槛:非考中进士的知县不嫁。而且年龄不能比她大超过 19 岁。这一条件让许多人望而却步,毕竟晚清时期,不少知县是通过捐纳获得官职,真正考中进士的知县寥寥无几。如此一来,婚事便耽搁了下来,赵小莲到了 20 岁仍待字闺中。
赵小莲 20 岁时,父亲赵畇开始着急,赶忙托人说媒。可这时,赵小莲又提出了新要求,非考中进士的知府不嫁。这门槛一提高,婚嫁之事愈发艰难。果不其然,赵小莲 20 岁依旧未能出嫁。
在清朝,20 岁还未出嫁的女子已然是标准的 “剩女”,但赵小莲并不着急。到了 22 岁,她再度提高择偶门槛,变成了非考中进士的道员不嫁。清朝的道员相当于现代的省厅级一把手,属于全省屈指可数的高官,且还必须是进士出身,这就更难找了。因为晚清时期,很多道员是靠战功或捐资上位的。所以,赵小莲在 22 岁这一年依旧单身。
赵小莲 24 岁时,择偶门槛又一次提高,这次变成了非布政使、按察使不嫁。清代的布政使和按察使相当于现代的省长和副省长,属于封疆大吏级别,一个省也就两三人能达到这个级别。不出所料,赵小莲在 24 岁这一年还是没能嫁出去。
这还不算完,次年 25 岁的赵小莲开出了终极择偶条件:非翰林出身的总督、巡抚不嫁。要知道,在清朝 25 岁还未出嫁的女子已是大龄剩女,而能做到总督、巡抚这个级别的人,基本都至少 50 来岁了,年龄大多超出了赵小莲的择偶标准。如此条件,让人觉得赵小莲似乎并不想嫁人。
媒人一听赵小莲提出这样的择偶标准,直接不愿再接这差事,甚至还气急败坏地对赵家放话:“若真能如愿,我绕赵家爬三圈!”
这可急坏了赵小莲的父亲赵畇,当时赵畇担任安庆知府,无奈之下,他赶忙向自己的上司两江总督曾国藩求助。曾国藩一时也被赵小莲的择偶标准难住了。当晚,曾国藩在书房里绞尽脑汁,将麾下湘军及两江官场的人物在脑海中筛选了个遍。
首先映入曾国藩脑海的是时任安徽布政使马新贻,42 岁,正值壮年,考中过进士,还入过翰林院,仕途顺遂,在官场颇具威望。但仔细一想,马新贻家中早有原配夫人,赵小莲肯定不愿做妾,这门亲事只能放弃。
接着是时任安徽巡抚乔松年,曾国藩掐指一算,乔松年都快 50 岁了,年龄比赵小莲大太多,以赵小莲的性子,肯定不会接受,于是也被排除在外。
时任江苏按察使刘秉璋年轻有为,考中进士且进过翰林院,从翰林编修起步,可无奈家中已有发妻,不符合赵小莲的要求。
时任两淮盐运使郭嵩焘虽是饱学之士,也是翰林出身,但年龄偏大,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一时间,曾国藩愁眉不展,偌大的两江官场,竟找不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人。就在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候,突然一拍大腿,兴奋地喊道:“江苏巡抚李鸿章!”
李鸿章,时年 41 岁,安徽合肥人,是标准的翰林出身,24 岁就考中进士,随后入选翰林院。如今担任江苏巡抚,手握重兵,是淮军统帅,还加了太子少保衔,获赏黄马褂,堪称 “将相之才”。
更关键的是,李鸿章的原配周氏两年前病逝,正室之位空缺。年龄上,他虽比赵小莲大了 16 岁,但也在赵小莲规定的年龄差范围内。
曾国藩越想越觉得合适,当即修书一封给李鸿章的大哥、时任广东布政使李瀚章,拜托他从中牵线搭桥。
很快,李瀚章就收到了曾国藩的来信,信中对赵小莲的才学、家世夸赞有加,还把这门亲事的诸多好处一一道来。李瀚章深知弟弟的为人,也觉得这门亲事十分合适,便欣然答应从中说和。
李鸿章这边,自从原配周氏病逝后,他一心扑在事业上,无暇考虑续弦之事。如今大哥来提这门亲,又说是业师曾国藩极力推荐的,他便上了心。当他得知赵小莲不仅出身名门,而且才学出众,眼界极高,不禁对这个女子产生了几分好奇。
在李瀚章的安排下,李鸿章和赵小莲见了一面。这一见,两人都觉得十分投缘。赵小莲被李鸿章的才华和气质所吸引,李鸿章也对赵小莲的知书达理、温婉大方印象深刻。两人相谈甚欢,仿若多年的老友。
就这样,这门亲事顺理成章地定了下来。1863 年,虚岁 41 岁的李鸿章和虚岁 25 岁的赵小莲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两人的婚礼在位于苏州的江苏巡抚衙门举行,场面极为盛大,足足摆了 130 桌婚宴,邀请了众多亲朋好友和官场同僚。这场婚礼堪称晚清版的 “世纪婚礼”,轰动了整个江南地区。
婚礼当晚,洞房花烛。李鸿章迫不及待地揭开赵小莲的红盖头,只见赵小莲面若桃花,肤如凝脂,眉眼间透着一股灵动之气,比他想象中还要美丽动人。李鸿章看得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夫人,你…… 你真美。”
赵小莲微微一笑,轻声说:“大人过奖了。不过,小莲有几句话,想在今晚与大人说清楚。”
李鸿章连忙说:“夫人但说无妨。”
赵小莲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小莲不才,愿与大人约法三章。”
李鸿章一愣,心想这新婚之夜,怎么说起约法三章来了?但他还是耐心地说:“夫人请讲。”
赵小莲说:“这第一条,无论以后大人地位多高,也不许离弃小莲,除非小莲犯了七出之条。”
李鸿章连忙点头说:“夫人放心,我李鸿章岂是那等薄情寡义之人?”
赵小莲接着说:“这第二条,大人不得涉足青楼,也不得招致歌妓。”
李鸿章心里一紧,他知道自己平日里公务繁忙,有时难免会与同僚应酬,出入一些风月场所。但他看着赵小莲认真的样子,又不好拒绝,只好说:“夫人放心,我以后定会洁身自好。”
赵小莲最后说:“这第三条,有生之年,大人不得纳妾。”
李鸿章听到这句话,脸色微微一变。在那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更何况他现在已是江苏巡抚,位高权重,身边自然少不了有女子投怀送抱。但他看着赵小莲坚定的眼神,又不好反驳,只好说:“夫人,这…… 这恐怕有些难办。”
赵小莲见李鸿章有些犹豫,便说:“大人若觉得为难,那这婚,我们还是不结了吧。”
李鸿章一听,连忙说:“夫人别生气,我答应你就是了。”
就这样,赵小莲与李鸿章在洞房之夜约法三章。虽然这些约定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有些不合常理,但李鸿章还是遵守了这些约定,与赵小莲相敬如宾,夫妻感情越来越好。
然而,后来李鸿章还是没能守住第三条约定。随着时间的推移,李鸿章的事业越来越繁忙,他的身边也逐渐出现了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李鸿章遇到了一个名叫冬梅的女子,她长得如花似玉,温柔可人,李鸿章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住了。
回到家后,李鸿章对冬梅念念不忘。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起赵小莲,但他又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最终,他还是违背了与赵小莲的约定,将冬梅纳为妾室。
赵小莲得知此事后,非常伤心。她没想到李鸿章竟然会违背自己的诺言,背叛他们的感情。她与李鸿章大吵了一架,然后回了娘家。
李鸿章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他后悔不已。他多次去赵小莲的娘家道歉,请求她的原谅。赵小莲看着李鸿章真诚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她想到自己与李鸿章多年的夫妻感情,又想到他们的孩子,最终还是选择了原谅他。
虽然赵小莲原谅了李鸿章,但这件事情还是在他们之间留下了一道裂痕。此后,李鸿章对赵小莲更加敬重,对冬梅也更加宠爱。他努力平衡着两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希望能够让她们都幸福。
在赵小莲的帮助下,李鸿章的事业蒸蒸日上。他先后担任了两江总督、直隶总督等重要职务,成为了清朝末年的权臣之一。而赵小莲也因李鸿章的地位,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成为了当时的名门贵妇。
赵小莲婚后为李鸿章生育了一子一女,她的女儿李经璹正是现代著名女作家张爱玲的祖母。
当赵小莲 “非翰林总督、巡抚不嫁” 的宣言遇上李鸿章这个 “天选之人”,看似离谱的条件反而成就了一段传奇姻缘。或许正如她所说 “璞玉终有识货人”,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才是最完美的择偶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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