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男女女数百人的会场上,众目睽睽之下,六旬老妇宽衣解带,退下裤子慢慢蹲下,众人愕然,不忍直视。老妇人为什么要退下裤子蹲在地上?
此事发生在1974年春节后的一个春光明媚、阳光灿烂的下午。原黄冈县范家岗公社“农业学大寨”的工地上,数百名开山挖渠的男女社员被召集到一块平坦的工地上开批斗大会。
参会的社员们席地而坐,一边聊天一边翘首关注着会场中心,笔者也是其中的一员。
社员参加大会是积极的,他们的积极倒不是关心批判谁,也不明白批判会的目的是什么,而是开会就要停下枯燥繁重的劳动休息小半天,是难得的机会。
随着会场高音喇叭播放的革命歌曲戛然而止,站在会场中心的工地指挥部领导宣布批斗大会开始。
领导首先讲了批斗会的意义与重要性,不外乎是“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加强无产阶级专政”,“粉碎地主阶级破坏农业学大寨的阴谋”,“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进行到底”,“坚定走学大寨的道路,为把我县、我公社建设成大寨县、大寨公社而努力奋斗”等革命道理。讲完这些革命道理后,随即一声大吼:“把破坏农业学大寨的地主婆押上来!”
吼声过后,一个身材不高、一身黑布衣,头扎着老年髻的妇人,在一个年轻姑娘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到会场中心,低头接受批斗,姑娘是地主婆的小女儿,一直搀扶着其母陪着挨斗。
那个岁月,这样的批斗会很常见,一些工程现场或是一个运动的始末,往往会揪出一些地主到现场批斗,以此张扬革命气势,彰显无产阶级专政的成果。
挨斗的地主婆是本公社七大队六生产队的凃婆婆,因其丈夫已经过世,因而替夫挨斗。
凃婆婆中午从十几里外的家走到批斗大会现场,到批斗大会开始,已经有几个小时了。人有三急,凃婆婆内急,请求上厕所被拒绝,无可奈何在众目睽睽之下就地脱衣解决内急,这才有文章开头的一幕。
凃家原来也是个平常人家,拥有几亩田地,经几代人几十年辛勤劳作,节衣缩食,有些积攒后就买田买地。田多了收获的粮食就多,为使粮食多卖点钱,收获后将稻谷碾成大米,用线车(独轮车)推到往返100多里的山区三里畈出售,那时候叫粜米,返回时带些山货贩卖,赚些脚力钱。
赚了钱就买田买地,到新政权建立时买进了近100亩田地,土改时超过了划地主成份的标准,因而被划为地主。
1979年,凃家被摘掉了地主的帽子,家庭获得了新生,改革开放浪潮中,其后辈人紧跟潮流创业,有开超市的,有做建筑工程的,又成为当地的富裕人家。凃婆婆也看到、享受了改革开放的成果,80多岁无疾而终。
想想当年,看看现在,真是造化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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