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文专访：谷歌CEO皮查伊谈人工智能驱动搜索和网络未来

鞭牛士报道，5月21日消息，据外电报道，The Verge主编Nilay Patel近期在播客节目Decoder中对谷歌CEO桑达尔·皮查伊进行了专访，谈到了人工智能驱动搜索和网络未来。

今天，我正在与 Alphabet 和谷歌首席执行官桑达尔·皮查伊 (Sundar Pichai) 交谈，他在上周谷歌 I/O 开发者大会后的第二天参加了该节目。当然，谷歌在会议期间的重点是人工智能——谷歌正在将人工智能构建到其几乎所有产品中。我个人最喜欢的是 Google Photos 中的新人工智能搜索，它可以让你询问诸如「我的车牌号是多少？」之类的问题。并从您的整个照片库中得到答案。总而言之，Google 高管在主题演讲中提到AI超过 120 次——我们统计过。

但 I/O 大会上有一个特别的公告在网络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谷歌将于本周向美国所有人推出所谓的搜索中的人工智能概述，到年底将向全球超过 10 亿用户推出今年的。这意味着当您在 Google 上搜索某些内容时，您将在页面顶部获得许多查询的人工智能支持的结果。该公司将其描述为让谷歌为你进行谷歌搜索。谷歌已经在其所谓的搜索生成体验中对此进行了一年的测试，所以您可能已经看到了它的一个版本 - 但现在它就在这里，它将改变我们所知道的网络。

到目前为止，谷歌的生态系统一直基于指向其他人内容的链接：你在搜索框中输入一些内容，你会看到一些链接，然后你点击一个。这会将流量发送到网站，网站所有者可以尝试以各种方式从中获利，理想情况下每个人都会获胜。

谷歌是迄今为止网络上最大的流量来源，因此，如果它开始通过人工智能回答问题来保留流量，这将改变甚至可能摧毁我们所知的互联网生态系统。代表众多知名新闻出版商的新闻/媒体联盟发布了一份新闻稿，称搜索中的人工智能预览对流量来说是灾难性的。

如果您是Decoder 的听众，您在过去的一年里多次听到我谈论这个想法：我称之为 Google Zero，并且我一直在询问网络和媒体首席执行官，如果他们的 Google 流量会影响他们的业务都归零了。如果人工智能聊天机器人和人工智能驱动的搜索结果可以为你总结一切，你为什么还要访问网站？如果我们都不再访问网站，那么将新内容放到网络上的动力是什么？如何才能阻止可疑人物用人工智能生成的垃圾邮件充斥网络，试图欺骗这些系统？如果我们成功地用人工智能来堵塞网络，那么当人们问这些机器人问题时，它们会总结出什么？

桑达尔有一些想法。首先，他并不相信他所说的他非常关心的网络面临着如此大的危险。你会听到他提到《连线》杂志2010年著名的标题「网络已死」，他还提出了这样的论点：像人工智能这样的新的变革性技术总是会造成一些短期的破坏。

他说，将人工智能注入搜索是为了为用户创造价值，这些用户告诉他，他们发现这些新功能很有帮助，甚至在人工智能预览中以更高的频率点击链接。但他没有透露最初将这些内容发布到互联网上的人将何去何从。我们确实对这个想法坐了一段时间——我们讨论了很多创意人员对人工智能系统训练的愤怒。

在过去的几年里，我和桑达尔谈过很多次，这是我见过他最激动的一次。你确实可以看出，谷歌对未来的愿景——人工智能神奇地让我们变得更聪明、更高效、更艺术——与创作者和网站所有者现在对如何实现这一目标感到非常真实的恐惧和焦虑之间存在着深刻的张力。搜索已经改变，人工智能可能会永远吞噬互联网。桑达尔正在努力应对这种紧张局势。

需要注意的是：你会听到我说，我认为 Sundar 一直在间接提及 OpenAI，但他强烈反对这一点。我后来想了想，很明显他不仅在谈论 OpenAI，还在谈论 Meta，Meta 已经公开拒绝向任何网站发送任何流量，并且明确表示不想支持其网站上的新闻。平台不再存在了。我希望在这次谈话中我能明白这一点，因为我会更直接地询问这个问题。

好的，谷歌首席执行官桑达尔·皮查伊。开始了。

为了篇幅和清晰度，本文字记录经过了轻微编辑。

主持人：桑达尔·皮查伊（Sundar Pichai），您是 Alphabet 和谷歌的首席执行官。欢迎来到Decoder。

皮查伊：尼莱，很高兴来到这里。

主持人：我很高兴能和你说话。我感觉我每年都会在 Google I/O 大会上与您交谈，我们会讨论您宣布的所有内容。有很多人工智能新闻值得讨论。如您所知，我对网络的未来特别感兴趣，所以我真的很想与您讨论这个问题，但我想我应该从一个简单的开始。你认为语言和智力一样吗？

皮查伊：哇，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我不认为我是这方面的专家。我认为语言确实编码了很多智力，可能比人们想象的还要多。它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了大型语言模型的成功。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作为人类，我们消费信息的方式不仅仅是语言。但我想说，语言远比人们想象的要重要得多。

主持人：我首先提出这个问题的原因是：我查看了 I/O 上关于 AI 的公告以及您正在做的事情，我查看了您的 AI 竞争对手以及他们正在做的事情，一切都非常语言化。谷歌AI真正引发了人们对创新和投资的兴趣激增，我想知道智力的增长速度是否与语言能力的增长速度相同。老实说，我有点不明白。我发现计算机在语言方面变得越来越好，但实际上在某些情况下变得更加愚蠢。我想知道你是否看到同样的差距。

皮查伊：是的，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我们将 Gemini 打造为原生多模式（您现在已经开始看到它的踪影，但它尚未完全融入到产品中）的部分原因是，对于音频、视频、文本、图像和代码，当我们在输入和输出方面使用多模态——我们正在使用所有这些来训练模型——也许在下一个周期，这将封装比今天更多的东西，这主要是基于文本的。我认为，随着我们以这种方式获取更多信息，这种连续性将会发生变化。所以也许还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

主持人：去年的口号是大胆但负责任。这就是谷歌的做法。今年你在台上又说了一遍。然后我观察了我们对人工智能出错的反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似乎变得越来越温和。

我给你举个例子。在昨天的演示中，您展示了某人试图修理损坏的胶片相机的多模式视频搜索。而答案是错误的。视频中强调的答案是：只需打开胶片相机的后盖并摇动它即可。就像，好吧，那会毁掉你的所有电影。没有一个对相机工作原理有深入了解的人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皮查伊：我正在与团队交谈，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作为制作视频的一部分，他们咨询了一群主题专家，他们都审查了答案并认为这是可以的。我理解其中的细微差别。我同意你的看法。显然，您不想将胶片带出暗室来曝光。在某些情况下这样做是有意义的。如果您不想损坏相机并且您所拍摄的东西没有那么有价值，那么这样做是有意义的。

你说得对。其中有很多细微差别。我希望搜索的部分作用是为您提供有关该答案的更多背景信息，并允许人们深入探索它。但我认为这些都是我们需要不断改进的事情。但对于你之前的问题，我确实看到能力前沿继续向前发展。我认为如果我们只是对文本数据进行训练，我们会受到一些限制，但我们都在使其更加多模态。所以我在那里看到了更多的机会。

主持人：我们来谈谈搜索。这是我最感兴趣的事情——我认为这是变化最大的事情。从抽象的角度来看，这是最令人兴奋的事情。你可以问计算机一个问题，它会很高兴地告诉你答案。感觉很新。我看到周围的兴奋。

昨天，您宣布人工智能概述将登陆搜索。这是所谓的搜索生成体验的延伸，该体验是在向美国所有人推出时宣布的。我认为网站制作者对此消息的反应从根本上来说是世界末日。新闻/媒体联盟首席执行官对 CNN 表示：这对我们的流量来说将是灾难性的。 另一位媒体首席执行官给我转发了一份时事通讯，标题是：这对出版商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您是否期待在搜索中推出人工智能概述会得到这样的反应？

皮查伊：我记得 2010 年，有头条新闻说网络已经消亡。显然，我长期从事网络工作。我非常关心它。当从桌面电脑向移动设备的转变发生时，引起了很多担忧，因为人们会说，「哦，屏幕很小。人们将如何阅读内容？他们为什么要看内容？」我们从 2014 年开始引入内部所谓的Web Answers，它是链接列表之外的精选片段。所以你有这样的问题。

我保持乐观。根据经验，多年来我们所看到的，我认为人类的好奇心是无限的。这是我们在搜索中深刻理解的。即使在这一转变过程中，我们也将比任何其他公司在我们的方法上脱颖而出。作为一家公司，我们意识到这个生态系统的价值，它是共生的。如果没有丰富的生态系统来制作独特且有用的内容，您将如何组合和组织？所以我们感觉到了。

我想说，通过所有这些转变，事情的发展有点不同。我认为用户正在寻找高质量的内容。我认为几乎总是会出现的违反直觉的部分是，这不是一场零和游戏。人们对人工智能概述的反应非常积极。这是我在基于指标的搜索中看到的最积极的变化之一。但人们确实跳了上去。当你给出周围的背景时，他们实际上会跳下来。它实际上可以帮助他们理解，因此他们也会参与下面的内容。事实上，如果您将内容和链接放在 AI 概述中，它们的点击率比将其放在 AI 概述之外时更高。

但我理解这种情绪。这是一个巨大的变化。这些都是颠覆性的时刻。人工智能是一个巨大的平台转变。人们正在向外投射，人们正在投入大量精力创造内容。这是他们的生意。所以我理解这种观点，我并不感到惊讶。我们正在与许多参与者进行直接和间接的接触，但我仍然对它的实际发展持乐观态度。但这是个好问题。我很乐意进一步谈论它。

主持人：我有一个我称之为Google Zero的概念，它源于我自己的偏执。The Verge曾经拥有的每个引荐来源网址都先上升，然后又下降，而 Google 是现在几乎每个网站的最后一个大规模的网络引荐来源网址。我可以看到，对于很多网站来说，Google Zero 正在发挥作用。他们的谷歌流量已经为零，尤其是那些不属于某个大型出版集团的独立网站。我们报道过一个名为 HouseFresh的空气净化器博客。有一个名为 Retro Dodo 的游戏网站。这两个网站都表示：看，我们的谷歌流量变为零了。我们的生意注定要失败。

这是否是正确的结果呢——那些非常关心视频游戏或空气净化器以致于创建网站并为网络制作内容的人却是平台转变中受到最大伤害的人？

皮查伊：谈论个案总是很困难，但归根结底，我们正在努力满足用户的期望。用户正在用脚投票，人们正在试图弄清楚什么对他们有价值。我们正在大规模地这样做，我无法在特定网站上回答 -

一群小玩家感受到了伤害。他们大声地说：我们的生意正在消失。这就是你所说的：我们正在参与，我们正在谈论。但这件事正在发生得非常清楚。

我不清楚这是否是一个统一的趋势。我必须在总体上查看数据，因此，有趣的是，有时人们来到某个地区并说：我，作为一个特定的站点，我做得更糟。但这就像一家餐馆说：今年我的顾客开始减少了。人们已经停止吃食物，或者不管是什么。这不一定是真的。隔壁可能开了一些其他餐馆，生意很好。所以很难说。

从我们的角度来看，当我回顾过去十年的历史时，我们为生态系统提供了更多的流量，并且我们推动了这种增长。您可能会提出关于小型网站与更多聚合网站的次要观点，这是您谈论的第二点。讽刺的是，有时我们会做出一些改变，以实际向较小的网站发送更多流量。一些抱怨很多的网站是中间的聚合商。那么，流量应该流向创建了包含菜单和内容的网站的餐厅，还是流向撰写有关这些餐厅的文章的人呢？这些都是很深奥的问题。我并不是说有正确答案。

主持人：但你即将颠覆整个局面，对吧？你即将开始非常直接地回答这些问题。至于将来这些内容从何而来，我认为你希望最关心的人直接发布这些信息，作为你综合的内容。

皮查伊：我同意。

主持人：但这种激励机制似乎越来越低了——至少在网络上是如此。

皮查伊：我感觉恰恰相反。如果有什么不同的话，我觉得通过人工智能概述，当你给人们提供背景信息时，是的，有时人们想要的只是一个快速的答案，然后他们就会反弹。但总的来说，当我们查看用户旅程时，当你提供上下文时，它也会让人们接触到起点，因此他们会更多地参与。事实上，这就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推动增长的因素。我查看了桌面版和移动版，也有类似的问题。事实上，有一本杂志封面我几乎想把它拿出来，上面写着：网络已经死了。10 年前曾有过谷歌零争论。但您本人也指出，我们仍然是最大的推荐者之一，这并非偶然，因为我们长期以来一直深切关注这一问题。

我回顾了我们的旅程，甚至是去年的搜索生成体验，我不断发现我们优先考虑那些能够在满足用户期望的同时发送更多流量的方法。我们对此进行了深入思考，并实际上改变了我们的方法。如果我们觉得在某些领域还没有完全正确，我们会谨慎地推出它。但我认为，真正令我们惊讶的是，人们的参与度更高，随着时间的推移，高质量内容将带来更多增长。

关于什么是高质量内容存在很多争论。至少根据我的经验，我重视独立来源，我重视较小的事情，我想要更真实的声音。我认为这些是我们不断努力改进的重要属性。

主持人：您提到您认为更多的人会点击人工智能概述中的链接。负责搜索的 Liz [Reid] 在一篇博客文章中提出了同样的主张。目前还没有公开数据表明这是真的。你打算公布这些数据吗？你要向人们展示这确实正在发生吗？

皮查伊：从总体上看，我认为人们依赖生态系统的价值。如果人们随着时间的推移看不到价值，网站所有者看不到谷歌带来的价值，我认为我们会付出代价。我们有正确的激励结构。但显然，我们很谨慎……有很多个体差异，其中一些是用户选择走哪条路。这部分很难理清。但我确实认为，我们在总体层面上致力于做正确的事情。

主持人：今天早上我正在阅读一些 SEO 社区贸易出版物来回应这些变化，其中指出的一件事是，在 Search Console 中，它不会向您显示点击是否来自精选片段或 AI 概述或者只是 Google 常规的 10 个蓝色链接。你能把它打破吗？您是否会致力于解决这个问题，以便人们能够实际审核、验证和测量人工智能概览发送的流量是否与您所说的一样多？

皮查伊：对于搜索团队来说，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他们对这个问题的思考比我更深。我认为我们一直在努力提高知名度，但我们也希望人们创造出好的内容。我们正在尝试对其进行排名和组织，因此我认为需要保持平衡。我们指定得越多，就会有越多的人为此进行设计。那里有一个权衡，所以我不清楚正确的答案是什么。

主持人：你所指定和所说的与人们所做的之间的权衡，这已经是网络上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故事了。我认为它已经达到了稳定状态。不管你认为稳态是好还是坏，它至少是处于稳态。现在，这种状态正在改变——人工智能显然正在改变它。

10 个蓝色链接模型（旧的稳定状态）在很大程度上基于交换：我们将让您对我们的内容建立索引。我们将提供精选片段。我们会让您看到我们的所有信息。作为回报，您将为我们带来流量。这构成了您所谓的合理使用论证的基础。谷歌将对这些东西建立索引，并且中间不会有很多付款。

在人工智能时代，没有人知道会如何发展。有一些重大诉讼正在发生。谷歌 和 OpenAI正在就训练数据达成交易。您认为谷歌开始进行更多交易来支付训练搜索结果的数据费用是否合适？因为这些 AI 片段与 10 个蓝色链接或您过去所做的任何其他内容并不相同。

皮查伊：需要明确的是，谷歌搜索一直是 10 个蓝色链接，这种说法已经存在多年了——我查看了我们的移动体验。我们有答案，我们允许您细化问题，我们有精选摘要等等。产品已经发生了重大变化。

话虽如此，作为一家公司，即使我们关注人工智能，我们也做过 Google News Showcase，做过许可交易。就其价值而言，我们显然认为在有益、变革性使用的背景下，存在合理使用的情况。考虑到你的背景，我不会与你争论这一点。但我认为在某些情况下，我们会看到我们的模型获得专门的增量价值，我们将寻求合作伙伴关系来实现这一点。我确实认为我们会以这种方式来处理。

主持人：让我以不同的方式问这个问题。我保证，我不会和你做太多的合理使用分析，尽管我很喜欢这样做。

最近有新闻报道称，OpenAI 在 YouTube 上训练了其视频生成产品 Sora。当你听到这个消息时有什么感受？

皮查伊：听着，我们不知道细节。我们的 YouTube 团队正在跟进并试图了解这一情况。我们有条款和条件，我们希望人们在构建产品时遵守这些条款和条件，所以这就是我的感受。

主持人：所以您觉得他们可能违反了您的条款和条件？或者如果他们这样做了，那就不合适了？

皮查伊：这是正确的。

主持人：我问这个问题的原因——这是一个更加情绪化的问题——是可以的，也许这不合适。OpenAI 所说的本质上是我们已经根据公开信息进行了培训，这意味着他们在网络上找到了这些信息。

大多数人无法达成这笔交易。他们没有一支由许可专业人士组成的 YouTube 团队可以说我们有条款和条件。他们甚至没有条款和条件。他们只是把自己的东西放到互联网上。您是否理解为什么创意社区对 AI 的情感反应与您对 YouTube 上的 OpenAI 培训的感受相同？

皮查伊：绝对地。看，无论是网站所有者、内容创作者还是艺术家，我都能理解这是一种多么激动人心的转变。你看到的部分原因是，即使通过 Google I/O，当我们致力于音乐生成等产品时，我们也确实采取了一种方法，即我们首先为艺术家制作工具。我们还没有推出通用工具供任何人创作歌曲。

在许多此类情况下，我们采取的方法是尽可能将创作者社区置于中心位置。我们长期以来一直在 YouTube 上做到这一点。通过这一切，我们正在努力找出解决这个问题的正确方法。

但这也是一个变革的时刻，而且还有其他参与者参与其中。我们不是生态系统中唯一的参与者。但是，对于你之前的问题，是的，我理解人们对此的情绪。我绝对非常理解人们对这一刻的感受。

主持人：他们觉得这是一种获取——他们把工作放在互联网上，大公司来了，免费获取它，然后制作每月收费 20 美元的产品，或者将提升他们的创造性工作并将其重新混合用于其他人。人们。让人感觉像是一种掠夺的原因是，他们几乎没有获得任何价值。

这才是我真正想问的问题：你如何为他们带来价值？你如何为那些说「看，这感觉不错」的小型创作者或独立企业带来激励？

皮查伊：看。[叹气]我们在 YouTube 这样的平台上取得成功的全部原因就是我们一直在努力回答这个问题。您将继续看到我们深入挖掘如何做好这件事。我认为最终在这里表现更好的玩家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有更多的获胜策略。我真心相信这一点。

在我们所做的每一件事中，我们都必须解决这个问题。每当您运行一个平台时，它都是您构建可持续的长期平台的基础。通过这个人工智能时刻，随着时间的推移，将会有一些玩家通过支持其平台的内容创作者做得更好，而谁做得更好，谁就会成为赢家。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这将成为这些事情的宗旨。

主持人：我认为与 YouTube 的比较特别有趣的一件事是，我多次向我描述过 YouTube 是一家授权公司。您从创作者那里获得了很多内容的许可。显然，你会通过那里的广告模式来回报他们。音乐行业与 YouTube 有着巨大的授权业务。对于双方来说，这是一种存在的关系。苏珊·沃西基 (Susan Wojcicki) 曾经将YouTube 描述为一项音乐服务，我认为这让每个人都感到困惑，直到你查看了数据。

环球音乐对 YouTube 上的人工智能非常着迷。 YouTube 做出反应。它构建了一堆工具。它制定了一部关于人工智能会做什么和不会做什么的宪法。人们对网络上的搜索生成体验或人工智能[概述]感到愤怒。谷歌的反应却不同。我想知道你是否可以把那个圆变成正方形。

皮查伊：这与现实相去甚远。

主持人：你这么认为吗？

这与现实相差甚远。我观察其他球员以及他们的做法——

主持人：你说的是 OpenAI，它只是在拿东西。

皮查伊：总的来说，当你看看我们如何实现搜索生成体验时，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刻，我们花在测试、迭代和确定方法优先级上的时间，以及我们多年来的做法，我会发现我会说我绝对不同意我们不听的观点。我们深切关心；我们听。人们可能不同意我们所做的一切。当您运行一个生态系统时，您需要平衡不同的需求。我认为这就是产品成功的本质。

主持人：我来谈谈这件事的另一面。还有搜索：人们会进行游戏搜索，这总是会发生，这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

我看到的另一件事是网络上充斥着人工智能内容。几个月前有一个例子，一些令人讨厌的 SEO 人物说：我从竞争对手那里偷了很多流量。我复制了他们的网站地图。我将其输入人工智能系统，让它生成与他们的网站地图相匹配的网站副本，然后我建立了这个网站，并从竞争对手那里窃取了大量流量。我认为这是一个糟糕的结果。我认为我们不想以任何方式、形式或形式来激励这一点。

皮查伊：[摇头]不，不——

主持人：这将大规模发生。我们所经历的越来越多的互联网将以某种重要的方式被合成。一方面，您如何构建为人们创建合成内容的系统，另一方面如何对其进行排名，以便您只获得最好的内容？因为在某些时候，很多人的定义是：我想要人类制造的东西，而不是人工智能制造的东西。

皮查伊：我认为你的问题有多个部分。一、如何区分高品质和低品质？我确实将其视为我们的使命宣言，也是多年来搜索的定义。

我实际上认为人们低估了......任何时候你有这些颠覆性的平台转变，你都会经历这样的阶段。我看到那个团队投入了这么多。我们整个搜索质量团队去年一直在完善我们的排名系统等，以便更好地了解什么是高质量内容。如果我用下一个十年的时间，我认为那些能够做得更好、能够进行筛选的人将会获胜。

我认为你的评估是正确的，人们会重视人类创造的体验。我希望数据能证明这一点。每次出现新技术时我们都必须小心。有些电影制作人，如果你去谈论电影中的 CGI，他们的反应会非常情绪化，而且仍然有一些受人尊敬的电影制作人从未在电影中使用 CGI。但也有人使用它并制作出伟大的电影。因此，您可能会使用人工智能来布置和增强视频中的视频效果。

但我同意你的观点。我认为用人工智能来批量生产内容而不增加任何价值并不是用户所寻求的。

但这是一个很大的连续体，随着时间的推移，用户正在适应。我们正在努力确保以负责任的方式做到这一点，但我们也在倾听用户认为高质量的内容，并努力保持正确的平衡。几年后，这个连续体看起来会与今天有所不同，但我认为我将其视为搜索质量的本质。我是否有信心我们能够比其他人更好地解决这个问题？是的。我认为这就是我们所做工作的定义。

主持人：对于听众来说，今天 OpenAI 上有很多微妙的镜头。

我可以将其付诸实践吗？我实际上刚刚做了这个搜索。这是对最佳 Chromebook的搜索。如您所知，我曾经给妈妈买过一台 Chromebook Pixel。这是我一直以来最喜欢购买的科技产品之一。这是对最佳 Chromebook的搜索。我要点击顶部的生成，它将生成答案，然后我要做一些可怕的事情，也就是说，我要把我的手机交给谷歌的首席执行官。这是我的私人电话。不要挖掘它。

你看——这和我之前见过的是同一代人。我向它询问最好的 Chromebook，它说：这里有一些你可能会想到的东西。然后你滚动一下，就会看到一些 Chromebook。它没有说明它们是否是最好的 Chromebook，而是一堆头条新闻，其中一些是Verge头条新闻，就像这是一些最好的 Chromebook。感觉就像人工智能生成的搜索可以以更好的方式回答这种问题。你认为这是一次很好的经历吗？这是一个航点还是目的地？

皮查伊：我想，你看，你向我展示了一个我们没有自动生成 AI 的查询。

主持人：有一个按钮写着：你想这样做吗？

皮查伊：但让我反驳一下。有一个重要的区别。我们在没有生成 AI 概述的情况下提供视图是有原因的，并且作为用户，您正在启动一个操作，因此我们尊重用户的意图。当我滚动时，我会看到 Chromebook。我还看到了一整套链接，我可以访问这些链接，了解您对 Chromebook 的所有看法。我看到很多链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展示人工智能概述。作为用户，您正在生成后续问题。我认为我们尊重用户的意图是正确的。如果你不这样做，人们也会去其他地方。

主持人：但我想说的是——我并没有写最好的 Chromebook 是什么？我刚刚写了最好的 Chromebook - [但是]答案，一个将自己标识为答案的东西，并不在那一页上。从我必须按下按钮到谷歌为我按下按钮，然后给出它认为的答案”的飞跃非常小。我想知道您是否认为今天这样的页面是搜索体验的目的地，或者这是一个路标，您可以看到该体验的更好的未来版本。

皮查伊：我认为这些事情将如何发展，很难完全预测。用户不断发展。这是一个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充满活力的时刻。我们正在测试所有这些，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没有触发 AI 概述，因为我们觉得我们的 AI 概述不一定是我们想要为该查询提供的第一个体验，因为底层可能是更好的第一眼体验对于用户来说——这些都是我们所做的质量权衡。但如果用户要求摘要，我们会进行摘要并提供链接。我认为这对我来说似乎是一个合理的方向。

主持人：我将向您展示另一张它自动扩展的地方。这个我只有截图。我认为我没有完全选择加入。这是彭博社的戴夫·李（Dave Lee） ，他进行了搜索。他获得了 AI 概述，然后他刚刚搜索了JetBlue Mint Lounge SFO。它只是说出了答案，我认为这很好。这就是答案。

如果你滑过一张——我不敢相信我让谷歌首席执行官滑过我的相机胶卷——但如果你滑过一张，你会看到它来自的网站。这是对该网站的逐字重写。这就是我要说的。

人工智能生成的对该答案的概述，如果你只看它的来源，就会发现它与来源几乎是同一个句子。这就是我的意思。在某种程度上，更好的体验是人工智能概述，它只是存在于其下面的所有网站上的东西。这是相同的信息。

皮查伊：[叹气]搜索的事情——我们处理数十亿个查询。你完全可以找到一个查询并将其交给我并说：我们可以在该查询上做得更好吗？是肯定的。但在许多情况下，人们对人工智能概述做出积极反应的部分原因是我们提供的摘要明显增加了价值，并帮助他们看待他们可能没有想到的事情。如果你在这个水平上增加价值，我认为人们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注意到它，我认为这就是你想要达到的标准。我们的数据显示，25 年来，如果您没有做用户认为有价值或令人愉快的事情，他们会立即通知我们。我们一次又一次地看到这一点。

通过这个转变，一切都变得相反了。这是我们在产品中推动的最大的质量改进之一。人们很重视这种体验。人们普遍认为人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我强烈反对这一点。使用谷歌的人都是精明的。他们明白。因此，对我来说，我可以举出很多我作为用户使用人工智能概述的例子。我想，『哦，这是提供背景信息。哦，也许这些维度是我在最初的查询中根本没有想到的。我如何扩展它并看待它？』

主持人：我想您已经多次间接提到过 OpenAI。

皮查伊：我其实没有。

主持人：你说的是其他人。我认为还有一个更大的竞争对手——

皮查伊：你把话放在我嘴里，但没关系。

主持人：前几天我看到了 OpenAI 的 GPT-4o、Omni 演示。它看起来很像您在 I/O 上提供的演示。这种多模式搜索的想法，即你拥有可以与之交谈的角色——你有宝石，它们是同一种想法——感觉就像是一场竞赛，以获得类似搜索的体验或类似的结果，以获得相同的结果。代理般的体验。你感受到那场比赛的压力吗？

皮查伊：这与 Siri 和 Alexa 没有什么不同。当你在科技行业工作时，我认为几年前我们就感受到了持续不断的创新，我们所有人都在构建语音助手。您可以问这个问题的相同版本：Alexa 想要做什么以及 Siri 想要做什么？这是它的自然延伸。我认为你们现在有了一项新技术，而且它正在迅速发展。

我觉得这对技术来说是美好的一周。我觉得周一和周二等有很多创新。这就是我的感受，而且我认为这种情况会持续一段时间。我宁愿这样。您宁愿处于底层技术不断发展的地方，这意味着您可以从根本上改善您所提供的体验。我宁愿随时有这样的情况，也不愿处于一个让你感觉无法快速前进的静止阶段。

我们很多人都对强大的助手抱有这样的愿景，但我们因底层技术无法实现这一目标而受阻。我认为我们拥有一种能够更好地服务于此的技术。这就是为什么您再次看到进展。我认为这很令人兴奋。对我来说，我看着它并说：我们实际上可以让 Google Assistant 变得更好。您可以通过 Astra 项目看到这一愿景。当我使用它时，它对我来说非常神奇，所以我对此感到非常兴奋。

主持人：这让我回到了我问的第一个问题：语言与智力。为了制造这些产品，我认为你需要核心水平的智能。你脑子里是否有一种衡量标准：现在就足够好了。我可以相信这一点。

在您的所有演示幻灯片和 OpenAI 的所有演示幻灯片上，都有一个免责声明，上面写着检查此信息，对我来说，当您不再需要它时，它就已经准备好了。您在 10 个蓝色链接的底部没有检查此信息。您在精选片段的底部没有检查此信息。

皮查伊：您正在深入了解幻觉仍然是一个未解决的问题。在某些方面，这是一个固有的特征。这就是这些模型非常有创意的原因。这就是为什么它能立即以尼莱的风格写出一首关于托马斯·杰斐逊的诗。它可以做到这一点。这是非常有创意的。但法学硕士不一定是了解事实的最佳方法，这也是我对搜索感到兴奋的部分原因。

因为在搜索中，我们以某种方式引入法学硕士，但我们将其与我们在搜索中所做的所有工作结合起来，并将其与足够的背景分层，以便我们可以从这个角度提供更好的体验。但我认为您看到这些免责声明的原因是其固有的性质。有时它仍然会出错，但我不认为我会在考虑这一点的同时低估它的有用性。我认为这种思考方式是错误的。

谷歌镜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我们第一次推出 Google Lens 时，它并不能很好地识别所有物体。但同比曲线相当引人注目，用户使用它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现在，我们已经通过 Google Lens 收到了数十亿次查询。这是因为底层的图像识别与我们对知识实体的理解相结合，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急剧扩展。

我将其视为一个连续体，我想，我再次回到用户用脚投票这句话。第一年使用 Lens 的人较少。我们也没有把它到处放，因为我们意识到该产品的局限性。

主持人：当您与 DeepMind Google Brain 团队交谈时，路线图上的幻觉问题有解决方案吗？

皮查伊：这是谷歌 DeepMind。[笑]

我们有进步吗？是的我们是。当我们逐年审视事实性指标时，我们确实取得了进步。我们都在努力让它变得更好，但问题还没有解决。他们正在研究一些有趣的想法和方法吗？是的，但时间会证明一切。我认为法学硕士是人工智能的一个方面。我们正在以更广泛的方式研究人工智能，但我们都肯定会在这个领域努力推动更多进步。

主持人：五年后，这项技术、范式转变，我们感觉会经历它。五年后，你认为最好的网络版本是什么样的？

皮查伊：我希望网络的形态更加丰富。今天，我觉得人类消费信息的方式仍然没有完全封装在网络中。今天，事物以非常不同的方式存在——你有网页，你有 YouTube 等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希望网络更加多模式、更加丰富、更具互动性。它更加有状态，但今天不是这样。

我认为，尽管人们完全承认人工智能可能会产生大量垃圾邮件，但我也觉得每次出现新一波技术时，人们都不太清楚如何使用它。当移动时代到来时，每个人都把网页塞进移动应用程序中。后来，人们进化到制作真正的原生移动应用程序。

人们使用人工智能实际解决新事物、新用例等的方式尚未出现。当这种情况发生时，我认为网络也会变得更加丰富。因此：以对您有意义的方式动态地构建 UI。不同的人有不同的需求，但今天您并不是动态地构建 UI。随着时间的推移，人工智能可以帮助你做到这一点。你也可以做得很糟糕，以错误的方式，人们可以肤浅地使用它，但总会有企业家找到一种非常好的方法来做到这一点，并且从中，将会有伟大的新事物出现。

主持人：Google 通过搜索、Chrome 以及你们所做的一切，为网络开发创造了许多激励机制。您如何确保这些激励机制与目标保持一致？因为也许这里最重要的事情是网络生态系统正处于变革时刻，Google 非常信任我们，愿意进行建设和重建。您如何确保这些激励机制指向正确的目标？

皮查伊：瞧，并非所有事情都在 Google 的掌控之中。我希望自己能够影响如今作为用户访问网站时最艰难的体验——你需要接受许多 Cookie 对话框等。所以我认为，除了这些之外，还有很多其他事情。你可以对 100 名用户进行调查。

但我们想要创造什么激励措施呢？我认为，这是一个复杂的问题，即您如何以任何规模奖励原创性、创造力和独立声音，并给予其在我们创建的内容生态系统中蓬勃发展的机会？这就是我的想法。这就是搜索团队的想法。但我认为这是一个重要的原则，我认为它对网络很重要，对我们作为一家公司也很重要。

主持人：太棒了。好吧，Sundar，非常感谢您抽出时间。感谢您做客Decoder。

皮查伊：谢谢，尼莱。我非常喜欢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