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西周时期,在庭院中种植果树已相当普遍。《诗经》里的知名篇章如《桃夭》《棠棣》都记述了先秦时代的人们在居所附近种植桃树和李树的习惯。迨至唐朝,庭院中种植樱桃树渐成风俗。
文人心头好 唐诗里的宠儿
唐朝文人对樱桃的喜爱,也颇为明显,这种情结在诗文中多有体现。比如,李白《久别离》“别来几春未还家,玉窗五见樱桃花”、丁仙芝《馀杭醉歌赠吴山人》“城头坎坎鼓声曙,满庭新种樱桃树”、张谓《春园家宴》“樱桃解结垂檐子,杨柳能低入户枝”等等。
由此可见,唐人在庭院中种植樱桃较为普遍。普通人家种植樱桃.富贵人家也种植樱桃,宫廷更是广植樱桃。诗人孙逖《和咏廨署有樱桃》云:“上林天禁里,芳树有红樱。”
孙逖这首诗的意思是说,他曾经在皇宫见过红色的樱桃花,现在南方的官署也看到了同样的樱桃树,心中颇生感慨。
杜甫也写过宫廷的樱桃树,《往在》诗云:“端拱纳谏诤,和风日冲融。赤墀樱桃枝,隐映银丝笼。”可见樱桃在唐代的普及程度之高。
从唐初到唐末,人们对樱桃的热爱贯穿了整个唐代。诗人韦庄的《樱桃树》云:“记得初生雪满枝,和蜂和蝶带华移。如今华落游蜂去,空作主人惆怅诗。”
但事实上,在唐代诗人中,留下樱桃诗最多的是白居易。白居易爱樱桃.自家庭院是一定要种樱桃的,哪怕是短暂居住的官舍,也须种上樱桃树才不会遗憾。
比如,白居易在古诗《移山樱桃》里写道:“亦知官舍非吾宅,且剔山樱满院栽”。白居易在居所种植樱桃,也爱欣赏别家的樱桃花。
又如白居易《櫻桃花下有感而作》云:“蔼蔼美周宅.樱繁春日斜。一为洛下客,十见池上花。唐朝的樱桃花有红、白二色,绽放时给人们带来美的享受,花落后又为唐人提供了酸甜可口的果实。
唐朝人在诗里讲钟爱樱桃的原因说得明明白白,如李世民《赋得樱桃》云:“华林满芳景,洛阳遍阳春。朱颜含远日,翠色影长津。乔柯啭娇鸟,低枝映美人。昔作园中实,今来席上珍。”
从李世民的诗中,可知樱桃树在唐代宫廷是一种受欢迎的果树,在春天,“朱颜”和“翠色”带来春光,令人愉悦,夏日果实成熟后,又为人们带来口腹之欢。正可谓春日观,夏可食,主张审美与实用为一体的唐朝人自然将其视为园林一宝。
好吃且实用 还能做祭品
此外,樱桃还具备礼金价值,常被荐于宗庙、赏赐大臣,如王维《敕赐百官樱桃》:“芙蓉阙下会千官,紫禁朱樱出上阑。才是寝园春荐后,非关御苑鸟衔残。归鞍竞带青丝笼,中使频倾赤玉盘。饱食不须愁内热,大官还有蔗浆寒。”
这首诗是说樱桃作为时鲜,先被用于祭祀仪式中,然后由皇帝赏赐给官员食用。可见,樱桃在唐代确实是较为常见的水果,这也就意味着樱桃种植非常普遍。
再如顾况《樱桃曲》,“百舌犹来上苑花,游人独自忆京华。遥知寝庙尝新后,敕赐樱桃向几家",也是讲樱桃既可荐于宗庙,又是赏赐官员的佳品。
关于樱桃的礼仪价值,唐代有官方记述。《大唐开元礼》卷五十《吉礼·荐新于太庙》中记录的祭祀于太庙的数种时鲜中就有樱桃。
以樱桃荐于太庙的仅式,沿袭自秦汉时代,《礼记》卷六记载,“天子乃以雏尝黍,羞以含桃,先荐寝庙”,“含桃”即樱桃。可见,樱桃的价值确实在普通的“桃李”之上。因此,除了赏花、品果之外,作为祭品的功能使得樱桃成为一种特殊的珍馐。
此外,樱桃在唐诗中还成为寄托感情的美好意象,如白居易诗《感月悲逝者》“何处曾经同望月,樱桃树下后堂前"《履信池樱桃岛上,醉后走笔,送别舒员外,兼寄宗正李卿考功崔郎中》“樱桃花,来春千万朵,来春共谁花下坐”。
再如李群玉《题樱桃》诗:“春初携酒此花间,几度临风倒玉山。今日叶深黄满树,再来惆怅不能攀。”可见,樱桃树下设宴饮酒,是受唐代官僚知识分子欢迎的一种雅会。
唐代小说中在记述富家庭院布置时,常常出现对樱桃树的描述,一般是四株樱桃树分别列于庭院的四个方位。如《霍小玉传》描述霍小玉与其母的居住环境,“庭间有四樱桃树”;《玄怪录·韦氏女》描述韦氏与其夫住宅,“阶前有四大樱桃树林”。
《广异记·唐参军》里也有关于樱桃的描写,“忽见门福在樱桃树上,采樱桃食之”。可见在唐代,樱桃树已成“豪宅”标配。樱桃满足了唐人审美和实用主张的统一,春可赏花,夏可食果,可以作为礼物相赠。
同时,樱桃也可作为珍馐赏赐,而儒家礼法体系又赋予其“荐寝庙”的较高地位。唐朝人对樱桃的喜爱有多深,这样一来也就十分容易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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