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红亚近照。
一间小而旧的诊室内,挤满了候诊的患者,他们边等边闲聊。人群中,医生哀红亚略显沙哑的声音不时传出。
有些老人记性不好,经常一个问题来来回回问,哀红亚既不气恼也无不耐烦,放慢语速又嘱咐了几遍,但手上的动作却很麻利。
“七八年前声音就这样了,检查发现是声带小结,就是因为话讲得太多了,但问题不大。”哀红亚笑着说。
“这个‘娘娘啦’医生,看毛病顶灵!”
哀红亚正在为患者测量血压。
“沙哑医生”哀红亚是崇福镇茅桥埭卫生室的一名乡村医生,也是该卫生室的负责人。这是一所看着并不起眼的卫生室,甚至有些陈旧,但每天这里都挤满了候诊的患者,日接诊量超150人次,是周边5000多位居民的“医”靠。
“这个‘娘娘啦’医生看毛病顶灵!”“银针一打,弯腰进来,直起身子出去。”“她配的药‘念真’灵来,吃了两三天就好了。”说起哀红亚,很多崇福人都会竖起大拇指,给上一个好评。
前段时间,气温忽冷忽热。一天晚上8时左右,哀红亚接到患者胡松年(化名)的咨询电话:“红亚,我刚刚去楼下扔垃圾,突然感觉手脚有点不利索,这是怎么回事?”“赶紧去桐乡二院脑卒中中心检查一下,不要拖!”不等胡松年讲完,哀红亚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沙哑声音显得异常坚决,胡松年不敢迟疑,他听从哀红亚的建议,立刻前往桐乡二院。果然,一到医院的脑卒中中心,胡松年就进了抢救室——他的确是脑梗!幸亏送医及时,通过溶栓处理,胡松年“躲过一劫”,目前已无大碍。
两年多时间,村民从认识她到认可她
卫生室里挤满了候诊的患者。
医保卡放了一桌。
事实上,哀红亚的从医之路也并非一帆风顺。从1991年开始的10多年时间里,哀红亚一直是虎啸砖瓦厂的一名厂医。直到2002年通过考核,她才正式成为了崇福镇茅桥埭村的一名乡村医生。
当时茅桥埭卫生室有4名医生,其中两位是资深的老医生,患者就医时都习惯性地找他们。哀红亚是石门人,在当时的崇福可以说是“人生地不熟”,找她看病的人更是寥寥无几。
面对这一状况,哀红亚没有选择“躺平”,而是从身边的小事入手,慢慢提升自己。一有空,她就跟在老医生身边观察、学习;同事有需要时,她积极地帮着给患者输液、分发药物等。
“每次跟患者核对信息时,我都会努力记住对方的名字,下一次他们上门时,我会第一时间喊出名字,和他们打招呼。”当时,哀红亚的嗓音还很清亮。久而久之,当地人都认识了这个声音响亮又热情的“红亚”医生。
除了让患者认识自己,哀红亚还抓住一切机会学习提升,多次前往上级医院进修学习。日常工作之余,哀红亚还不忘给自己“充电”。“《浙江名医馆》《名医话养生》《养生大国医》《健康之路》等电视栏目,我几乎每天都看,看到有用的,还会反复看上好几遍。”她说。
凭借着两年多的不懈努力,越来越多的病患开始信任哀红亚,找她看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早出晚归”也成了她的工作常态,但她甘之如饴。
“我先借你,等你有钱了再来还。”
哀红亚为患者检查。
看诊工具。
2000年初,崇福镇有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务工人员,他们中的许多人怀揣着一两千块钱,就来“勇闯天涯”,有些人还拖家带口,生活便更加拮据、困难。
“孩子发烧了,身上烫得不行,你赶紧给看看吧!”有一次,一名叫龙新勇(化名)的湖南人抱着孩子跑进了哀红亚的诊室。诊疗结束,龙新勇才有些犹豫地问,自己身上没有钱,能不能过两天来给。
“我先借你,等你有钱了再来还。”龙新勇没想到,素昧平生,哀红亚居然爽快地答应了。“红医生,上次真的太感谢你了,这是我们老家的特产糍粑,带给你尝尝。”过了几天,龙新勇如期而至,将之前的欠款如数还上。
“‘红医生’不仅看病技术好,人也好。”之后,龙新勇一家有任何身体不适,都会第一时间找哀红亚。后来越来越多的“外来打工人”特地跑来找哀红亚看病,比如在平湖打工的内蒙古人,在大麻工作的湖北人、甘肃人等。
20多年过去,这批曾在外打拼的年轻人逐渐老去,有些人选择返回家乡,但他们依然记挂着“红医生”。“有时候,会突然收到一些来自天南海北的特产,收到后,我也会回寄一些桐乡特产过去。”这让哀红亚很是感动。
春去秋来,转眼32年。这些年里,对于行动不便的患者,哀红亚二话不说,上门就诊;面对经济困难的患者,哀红亚毫不犹豫,帮忙垫付……她竭尽所能,为数以万计的患者用最便宜、好用的药看好了病,也凭着自己的诊断和医术,挽救过许多人的生命。
“我相信,身教大于言传。”这么多年,哀红亚一心扑在工作上,对于儿子和家人的陪伴有限。但在她的影响下,哀红亚的儿子成为了浙江大学的一名医学博士,也即将成为母亲的同行。这是一种坚守,也是一份传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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