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岁，姨夫摸进我被窝，我才知道姨妈的真实身份…

01

杨美娟来找我时，我正站在街角抽烟。

她看到我熟练地吞云吐雾，眼底闪过心痛，不过，她很快恢复了镇定，走过来将我嘴边的烟拿下，她说：“把烟戒掉吧！”

我冷冷地看着她，不客气地说：“你算老几，用不着你管。”

杨美娟微愣片刻，然后一字一句地说说：“我就得管你，我是你妈！”

这是杨美娟第一次光明正大承认她是我妈，我的心里，瞬间像被人塞了把混着玻璃渣的糖，疼痛，又隐藏着甜蜜。

02

杨美娟结婚很早，她十七岁从四川到我们这儿打工，遇到了我爸，十八岁就结婚生了我，我爸酗酒，经常打得她鼻青脸肿，还扬言，她要敢离婚，他就杀了她全家。

在我五岁那年，杨美娟受不了了，她趁着我爸外出，把我送到奶奶家，自己逃跑了。

那之后，我一直跟着奶奶生活，奶奶和我爸一样，酗酒，脾气暴躁，稍有不顺心，她都会暴打我，每当我哭着找妈妈时，奶奶都恶狠狠地和我说你妈死了。

那些年，杨美娟从没出现过，我也一直都以为她是真死了。

我上学比较晚，十六岁才读初二。那年，我爸喝完酒和人打架被打死，奶奶受不了打击，也很快去世，这时，杨美娟突然出现了，她说她是我姨妈，是我妈的亲姐姐，她问我愿不愿意跟她到四川去生活。

对一个从未享受过母爱的人，妈妈这个词太有诱惑力了，哪怕只是姨妈，我又激动又欢喜，一连串问了她很多有关我妈的问题，杨美娟和我奶奶的说辞一样，我妈死了，临死前托她照顾我。

我不疑有他，跟着杨美娟到了四川。

杨美娟家在大山里，她有个七岁的女儿，还有个阴沉沉的丈夫，杨美娟让我管他叫姨丈。

很明显，杨美娟很怕她的丈夫，而且对于我的到来，她的丈夫也并不欢迎，我管他叫姨丈时，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但好在，杨美娟给我在镇上的中学报了名，我半个月才回去一次。

每隔几天，杨美娟就会带着妹妹到学校来看我，给我送辣椒酱，送点换洗的衣服，我刚来例假很痛，杨美娟知道后，每个月都会提前给我送红糖鸡蛋汤。

有亲人，有家，被呵护，被那个奶声奶气的小女孩叫姐姐，没有被真正爱过的人，一点点温暖就可以把内心填满。

03

第二年暑假，学校放假，我回了杨美娟家。

杨美娟说我得自己赚学费，每天早出晚归，带着我和妹妹上山干活。姨丈却天天都在打牌喝酒，有时在邻居家，有时还会把人叫回家里来。

有一次，我感冒了，吃了药在家休息，杨美娟本来想留下陪我，但是姨丈说马上雨季，山上还有很多活要干，把她撵走了，杨美娟无奈，只好让妹妹留在家陪我，临走的时候，她还叮嘱我睡觉要插好门。

当时我并不知道她的用意，也没有照着她的话做。但等我睡得迷迷糊糊中，突然觉得有人在撕扯我的衣服，我以为是妹妹，结果，睁开眼一看，居然是每天和姨丈在一起喝酒的男人，是个死了老婆的鳏夫。

我吓得魂飞魄散，好在，男人喝了酒，长得也瘦弱，而我个子高，人也胖，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挣脱开，冲出门跑了。

我狂奔到山上，找到杨美娟，哭着把事情告诉了她，杨美娟沉默着，午后的树木，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一个个黑影，杨美娟的脸隐在黑影里，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傍晚时，杨美娟带我下山，快到家门口时，她给我五块钱，让我带妹妹到村口小吃店吃东西，可是，那天小吃店没开门，我只好带着妹妹回家。

刚进院子，我就听到杨美娟和姨丈在吵架，而且，我的名字时不时地出现，我悄悄躲在窗口下，听到姨丈在骂杨美娟，他让她赶紧把我找回来，只要我跟了那个男人，这样，他的赌债就不用还了，还额外能拿一笔彩礼。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上，我竖起耳朵，想听杨美娟会说什么，可是，我只听到姨丈的骂骂咧咧。

隔了好久，我才听到了杨美娟唯唯诺诺的声音，她说：“再等几个月娜娜就十八了，现在是犯法的。”

杨美娟的那句话，如雷声在我耳边炸开。

我突然想起，每个月她送到学校的红糖蛋汤，那热乎乎的瓦罐里，藏着的居然是这样的真相。

可是，更大的真相还在后面，在姨丈声嘶力竭地辱骂中，我才知道，杨美娟根本不是我的姨妈。

她就是我的亲妈，如假包换。

04

那天，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家的，又如何上了山。

坐在竹林里，我才发现小腿不知何时被划开了一条大口子，鲜血涌出来，但我不觉得疼，得到再失去的痛，被最信任的人欺骗，被本应最亲的人抛弃算计的痛，才叫痛。

竹林里夜色很美，我的心却冷得像冰。

第二天，我偷偷溜回杨美娟家，家里空无一人，我拿了自己攒的零花钱，离开了那里。

我没有回老家，而是在镇上晃悠，因为身份证上的年龄不够十八，没有人敢雇我干活，后来，有个网吧老板看我可怜，收留了我，让我在网吧吃住，帮忙打扫卫生。

三个月后，杨美娟不知从哪儿打听到我的，她在我上班时，带着姨丈来网吧找我了。

网吧老板是个善良人，他看到凶神恶煞的姨丈，就护住我，问杨美娟是我什么人，我站在老板身后，看到杨美娟沉默了一下，她说她是我的姨妈。

我的泪瞬间落下，巨大的委屈和失望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说，她不是我姨妈。

老板不知道其中隐情，他看我哭成那样，就说报警吧，反正他收留我时，就是看我可怜，现在也不敢轻易把人交出去，报警让警察解决吧。

一听要报警，姨丈扯着杨美娟，急匆匆溜走了。

之后，网吧老板也不敢收留我了，但他把三个月的工资给了我，靠着那些钱，我在镇上找了个小旅店住了一个月，刚满十八岁的第二天，我又回到网吧打工。

后来，杨美娟又来找过我几次，她的丈夫没有跟着，有两次她还带着妹妹，她还是自称我的姨妈，她没说让我回去的话，只是让我注意身体安全什么的，我偷偷地给妹妹塞过几次钱。

但对杨美娟，不管她说什么，我都保持沉默。

05

我在网吧交了个男朋友，后来网吧倒闭，我又跟着他到酒吧卖酒，也就是在那里，我学会了抽烟喝酒。

说来真可笑，有些基因是刻在骨子里的，曾经我痛恨我爸和奶奶酗酒，可是，那时的我，却靠着与生俱来的惊人的酒量谋生。

这期间，杨美娟再没有来找过我，有时，我在凌晨喝得醉醺醺回家，竟然还把街上卖馄饨的人错认成杨美娟。

一年后，我听说杨美娟的丈夫被抓了，他在麻将桌上和人起了争执，把人打成了重伤。

又过了几天，杨美娟来找我了，这一次，她终于肯光明正大地承认了，她是我妈。

但是，她承认是她的事，我并不打算认她，在我心里，我妈是真的死了。

那天见面之后，杨美娟天天来找我，她苦口婆心地劝我不要在酒吧上班了，让我继续回去上学，还说她会供我，我骂她多管闲事，但她说她是我妈，管我是天经地义的事。

恨意像藤蔓，紧紧地缠在我的心上，我已经21岁了，不再是被她玩弄于股掌的小孩。

那时我与男友已经分手，酒吧里有追我的男人，看到杨美娟老缠着我，就说要帮我赶走她，我默许了。

可是，当他们几个人围住杨美娟，举起手里的砖头时，我明知道他们只是吓唬她，但还是忍不住冲过去。

我是想叫他们停手的，但是，杨美娟看到我过来，却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她脸上的表情也从惧怕，瞬间变得无所畏惧，她说：“有什么事冲我来，和她没关系。”

我的心酸涩难忍，我有点看不懂杨美娟了。

06

那次之后，我和杨美娟的关系有所缓和，她再来找我时，我虽然还是不怎么搭理她，但也不会再硬邦邦地骂她了。

杨美娟也感觉到了，我凌晨下班时，她会和我一起走回家，给我煮一碗馄饨，也会在我休息时，到我家来做饭给我吃。

酒吧里鱼龙混杂，在一次卖酒中，我中了圈套，被人连灌了好几杯混合的酒，虽然酒量好，但我强撑着意识挪到酒吧门口，就不省人事了。

后来再睁开眼，就已经在医院里了，黑暗的夜已经消散，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起来，杨美娟趴在我的床边，握着我的手。

杨美娟没说她是怎么知道我醉倒的，可是她不说我也知道，因为她在酒吧门口的宵夜摊打工。

我在医院输液，杨美娟一直守着我，医生说我的肝脏不好，不能再喝酒了，再喝的话，真的会出大问题。

杨美娟也在我跟前不停地念叨，说：“听到了没，不能再喝了，你要听医生的话。”

我没答她的话，心却软了下来。

出院后，我没有再去酒吧，杨美娟经常过来，帮我做饭打扫卫生，她还会在生理期前给我煮红糖鸡蛋汤，虽然这么多年，我的生理期早就不在那个时间，但我还是很认真地喝着，直喝得心头眼底，都是大片大片的潮湿。

周末时，她还会把妹妹带过来，妹妹长大了，读初中，平时住校。

我们一起吃薯片看电影，打闹玩耍，杨美娟一边干活，一边看着我们傻笑。

07

我在家休息了两个月，这期间，杨美娟还是念叨着让我重返校园，说我上学那会儿成绩好，现在完全可以重头开始，我听她的话，去职高的成人夜校班拿了报名资料。

我最钟意的会计班学费2980，我卖酒赚钱不少，但都乱花了，也没有攒下多少，所以，资料拿回来了，却一直舍不得报名。

可是，隔了两天，夜校给我打电话了，通知我开课的时间，我这才知道，杨美娟帮我报了名。

我想和她说谢谢的，可是却怎么也张不了口。

我去取了三千块钱出来，悄悄放在她的外套口袋了，第二天，她穿外套时发现了，但也没有说什么。

晚上回来，她把一张存折给了我，她说：“这钱我替你存了死期了，以后得学着攒点钱傍身，万一将来我不在你身边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我打断她：“你要去哪儿？”

杨美娟说：“哪儿也不去，就是说一下……”

急剧跳动的心渐渐平稳，那一刻，我是那么怕杨美娟会再次离开我。

初冬时，是我的生日，杨美娟做了好几个菜，还买了蛋糕，我开了瓶酒，她不允让我喝，我保证了好几次，只陪她喝一小杯，她这才同意。

杨美娟的酒量极差，一小杯酒，她就当着我和妹妹的面哭了，也说了所有的事。

她说她对不起我，当年她太年轻了，受不了我爸的暴力就跑了，完全没有考虑到我，后来，她又遇到了现在的丈夫，在他的哄骗下再次结婚。

她以为她会幸福的，没想到，她只是从一个坑，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坑，她当时也想过再次出逃，可是，却意外地怀上了妹妹。

她已经抛弃过一个女儿，不能再做出同样的事，所以，她忍气吞声留了下来。

她的丈夫看出了她的软肋，以孩子作为要挟，对她更为所欲为。

08

奶奶去世的消息，她是无意中得知的，她知道我在这世上再没有亲人了，于是想把我接过来，她和丈夫商量，她的丈夫说接过来也可以，但是一过十八马上得嫁人，他来安排。

杨美娟咬着牙假装同意了，她是想先把我接过来，好好供我上学，只要我住在学校里，谁也不能把我怎么样。至于她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我妈，她说她不敢承认，她觉得自己不配。

她没想到半中间会出岔子，我离开家后，她找了我好久，后来，她知道我在网吧了，偷偷去看过我几次，也没有声张，可很快，她的丈夫也知道了我的行踪，这才逼她去找我。

还好，网吧老板是好人，而且，她的丈夫有案底，所以一听说要报警，就不敢再来了。

杨美娟醉倒了，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后面的事，我大致已经猜到了，她一直在等妹妹大一点，就可以彻底摆脱那个男人，但她不放心我，也会暗中关注着我的动向，男人坐牢后，她到酒吧门口的宵夜店打工，也是为了能离我近一点。

我接受她需要过程，她抛弃过我，欺骗过我，现在又要站在我面前，理直气壮地承认自己的身份，同样也需要过程。

那天晚上，我和妹妹都挤在杨美娟身边睡了觉，从小到大，我的身边从来都是一片冰冷，往后，该是相依为命的温暖了。

我和杨美娟在职高附近租了小店，开了馄饨铺，白天我在店里帮忙，晚上在夜校上课，生活平静安宁，却又充满希望。

会计班毕业后，我拿到了初级会计证，我先进工厂从库管干起，又做出纳，后来当了会计，工作总会有不顺心的时候，但不管多难，只要我坐在杨美娟的馄饨铺里，吃一碗热乎乎的馄饨，立马就满血复活了。

这世上，最能抚慰人心的饭食，一定是妈妈做出来的，而我和杨美娟，兜兜转转，总算没有丢失彼此。

我和妹妹结婚都比较晚，杨美娟从不催我们，她说，以她的经历来看，婚前一定要认清人，没有合适对象，哪怕不结婚，也不要嫁错人。

如今，我和妹妹也有了孩子，我们拖家带口去看杨美娟，她经常在门口等我们，每一个平凡普通的日子，因为她的等待而美好。

从前一切苦难都过去了，未来皆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