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
长篇历史小说《问道无常之降妖伏魔手》第一卷
第四十六章 八卦王爷（二）
看到福王满脸激愤之色，吴孚不由好奇之心大起：“王爷快讲来听听！”
“你们听我细说啊！”福王本来就是个好事的，这时候见有人愿意听他讲故事，他自然乐得多讲一些，于是就摆出了一副要长谈的架势，“说起来啊，这王真人的修行也确实是高……”
没想到福王刚说到这儿，就听到外面车夫老丁头“吁”的一声，马车突然停住了，紧接着于亮在外面回禀：“王爷，鸿光楼到了，我先上去安排？”
“去吧。”福王谈兴正浓，突然被人打岔，不由顿觉扫兴，哼了一声，挥了挥手：“走，咱们先去楼上，一边吃一边讲！”
邱处机、吴孚和福王都下了车，吴孚抬头仔细观瞧，觉得这鸿光楼真是非同一般的气派，朱红色的大门，门楣两侧挂着几盏巨大的红色灯笼，把门前空地照得明晃晃的亮如白昼。
灯光之中，只见楼前错落有致地停满了各色轿子、装饰讲究的马车，进进出出的客人看上去非富即贵，偶尔有几个人看到福王的马车到了，连忙停住脚步，对着福王远远地行礼致意，福王则统一哈哈一笑作为回答。
福王还没有走进楼门，鸿光楼的小伙计看到连忙跑过来：“福王爷您老吉祥，二楼的雅间给您备下了！您楼上请！”看起来福王是这里的常客。
“带路。”福王大手一挥说道，领着邱处机和吴孚就往里走。
刚进了楼门，吴孚就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原来吃完皇上的酒宴来这鸿光楼“垫补”的可不只福王一位！此时福王见着他们，大家心照不宣地会心一乐，然后福王就大步流星地向楼上走去。
上了二楼，于亮正在一个雅间门口等候，看到福王上来连忙迎过去，把福王三人往雅间里让。
正在这时，另一边楼梯上远远地又走上来一个人，这回福王可没像之前见到其他人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而是停下来叫道：“哟，李荣，怎么着，和我一起吧？正好，我请邱真人，你来和吴孚一起作陪！”
吴孚一看，正是在皇上席前有一面之缘的李荣，想想当时的混乱场面，自己不知道被多少双手拨拉到了后面，结果最后一看，和自己一起站在后面的居然还有这位李大人。
当时，这位李大人不慌不忙地倒背了手，只是在那儿悠然地看着，那样子就好像看小孩玩闹的大人一样。
想到当时这一幕，吴孚对这位李大人的好感油然而生，连忙拱手作礼道：“李大人幸会！”
“幸会，幸会！”李荣回了一礼，极其客气地说道。
“走，走，走！”福王不管那么多，这时只管连说带推地往雅间里面让着众人。
一时，大家鱼贯而入，分宾主落座。
“王爷，我先按您的口味点了八道菜，四凉四热，都让他们先预备下了，还有您最爱喝的松江春。您看还有什么特别需要的再点。”于亮说着，让伙计又拿上菜谱来。
“邱真人还想吃点什么？”福王问道。
邱处机实在是一点儿想吃饭的意思都没有，正在这时，鸿光楼的伙计端进来四盘酒楼送的干果，里面有榛子、杏仁、松子几样，他不由笑道：“王爷，我看这几盘干果就不错！其他的我不点了。各位请随意！”
“那行，小二，这干果再多来几盘！”福王说道，然后扫一眼吴孚和李荣，“你们呢？”
“王爷，我看够了！”吴孚说道，李荣也点了点头：“虽说那个什么，不过眼前可算是补上这个欠缺了！”言下之意，无非就是大家本来是吃过了一顿再来的，此时也就只是“垫补”一下而已，饭菜是足够了。
“行，那就这样。”福王说道。
很快，小二端了四个凉菜进来。吴孚一看，一盘香酥嫩鸽，一盘凉拌虾仁，还有一盘焦炸小鱼，好在最后一盘是个素菜，绿莹莹的果仁菠菜。
吴孚心想：“要论起吃来，这福王可比皇上会吃多了！只是这么多荤菜，让邱真人怎么吃？”
吴孚刚这么一想，小二又端来了热菜，别的且不说，最后上桌的是无比巨大的一盆烤乳猪，肥嫩的猪肉被烤得焦黄流油，泛着红光，旁边错落地点缀了几片蔬菜，红绿搭配，色彩十分养眼。
吴孚也很讲究饮食，平时吃饭经常嘱咐厨下要荤素搭配，可是陪邱处机一路前来京城，每天看邱处机十分悠然地吃着清蔬白饭，他也就主随客便跟着吃得清淡了许多。
因为有这段时间的经历，所以今天福王爷的饮食虽然一方面让吴孚开了眼，另一方面却是，尤其是那盘乳猪，突然让他有一种触目惊心的感觉，原本应该觉得十分美味，此时却莫名觉得血腥。
吴孚不由惶然地看向邱处机，看到邱处机微微地皱了一下眉。
“来，大家都开吃吧！”福王率先拿起筷子，挑起乳猪上的一块肉。
这时，于亮给福王倒上一杯酒，只见福王吧嗒一口肉，滋溜一口酒，吃喝得那叫一个香。
李荣也拿起筷子，看了看邱处机和吴孚：“邱真人，吴大人，一起吧？”
邱处机点点头，拿起筷子夹了几口果仁菠菜，象征性地吃了点儿。
吴孚没想到京城的同僚吃过“皇家盛宴”后还有这些后招，本来刚才他在皇宫已经吃了个七八成饱，此时看在福王请客的面子上，也不好说不吃，于是夹了一块香酥乳鸽慢慢嚼着。
“李荣，你猜刚才在车上我说起什么来了？”痛快吃喝了几口之后，福王突然慢下来，看着李荣问道。
“王爷说什么了？那必定是好玩有趣的事啊！”李荣回答道，知道这位闲散王爷如今是正事上不大用心，只在闲事上下功夫。
“嘻，这回你可猜错了！”福王一拍巴掌说道，“这回我说的是王处一王真人的事，那是几乎要了人命的，可一点儿都不好玩！”
“哦，原来是说王真人，那次可的确是悬得很！”李荣慢慢挑着焦炸小鱼的细刺说道，又看一眼邱处机，“不过邱真人，那王真人也真是得道高人，皇上一杯杯毒酒下去，他居然没事！”
邱处机正想问个究竟，却听福王说道：“什么没事，你后来是没看到！”说着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我可是亲眼得见，我眼瞅着王真人的头发就这样，一绺一绺掉了下来！”
福王一边说，一边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好像掉的是他的头发一样。
吴孚听着这两个人一唱一和，心里急得什么似的，看福王终于停下来，他连忙问道：“王爷，李大人，当时这王真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来听听啊！”
“让他说！”福王用手指了指李荣，自己准备专心对付眼前那盆乳猪，“我先解解馋，我这肚子吃一顿清汤寡水都不行！”
李荣把挑了一半刺的小鱼放在小碟子里，看着邱处机和吴孚说道：“这事说起来就是去年秋天的事。当时为什么请王真人来呢，也是这王真人名气太大，听民间把他传得神乎其神的！”
“皇上本来不信佛不修道，可是这几年龙体欠安，太医又久治不愈。我听王牟说过，说是宫里有嫔妃劝皇上和她们一起烧香拜佛，可是皇上哪信这个啊，刚开始说什么都不信，后来架不住这些妃嫔总是劝说不已，后来就有所动摇。但是，宫中妃嫔所了解的佛法毕竟肤浅，一时说不转皇上，所以妃嫔们就想找个明白人来给皇上讲讲佛理，看看能不能讲通。”
“后来，有人推荐了一位番僧来，这番僧名叫净明，早年间就从西域来到中原传播佛法，坊间十分有名。听说很多官员亲属十分信奉他，宫中妃嫔也大多听过他讲佛法，这时候就推荐给了皇上。皇上在闲暇之余听这番僧讲过几次，不过始终不觉得有什么进益。这番僧原本想着能度化皇上，自己可算是功德无量，无奈一时却说动不得，听说急得抓耳挠腮，想尽了各种办法、用尽了各种手段，试图说动皇上。”
这时候，福王专心对付那只乳猪吃得差不多了，他从剩下的小猪头旁边抬起头来，满嘴油晃晃地说道：“哎，我说李荣，我让你讲王真人呢，你讲这个净明怎么讲起来没完了？”
李荣见福王责问，连忙一笑说道：“王爷，这什么事不都得有个前因才有后果嘛，如果没有这位番僧，皇上又怎么可能会想起用鸩酒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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