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被害三年终破案，1987年东沟县长山镇“7·22”女尸案侦破始末

辽宁省东沟县（1993年6月18日，经国家批准，撤销东沟县建立东港市，东港市这个名字因境内大东港得名。建市后归丹东市辖。1993年8月20日，在大东镇隆重举行东港市成立大会）铁甲水库六支线水利灌溉渠道，像一条银蛇，静静地伏卧在长山镇这块肥美的土地上。晴天，干渠坝上时有马车或拖拉机驶过，扬起一道道尘雾。到了灌溉季节，渠道两岸草青树绿，夹着蔚蓝渠水缓缓流淌，疑似一条嵌绿边的银色玉带，南北飘洒，几个小青年在干渠里戏水，溅起万朵水花，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

然而，在1987年7月22日这天早上，有万宝村村民路过干渠坝时，在坝边发现一具裸体女尸。

接到报案后，东沟县公安局经过现场勘查查，受害人系遭人侵犯后被掐死，通过走访得知受害人是附近村的19岁的姑娘张晓芳（化名），但是经过一个多月的调查，凶手一直没有落网……

自从这件案子发生后，从1987年至1989年三年中，每年夏季落黑或阴雨天傍晚，时有一条蓝色细长的影子，幽灵般的在坝上飘飘忽忽，时隐时现地寻食觅物。于是，隔三差五就有了妇女被追、被抢劫、被侵犯的案子报到了当地公安派出所，惊动了东沟县公安局。

局长朱文杰，副局长周治国，刑警队长赵跃发，教导员谷玉胜等，都先后出过现场，帮助发案地长山公安派出所分析案情，研究侦破方案，划定侦查范围。可是长山所警力严重不足，一个警校毕业不久的民警和几个乡招民警撑着，案子不仅没破，还接二连三地发生，一起、十起、二十起……越来越疯狂，好端端一道风景，被一条蓝色幽灵给扼杀了，许多妇女从此不敢由此而过，望坝生畏。

崔义发任所长后，决心要拿下这桩耸人听闻的积案。这个土生土长的农民儿子，1972年参加解放军并在军营入党，七八年复员回乡任光复大队治保主任、副大队长、党支部副书记、大队长。八四年四月，他毅然放弃村干部职务和致富发财的机会，自愿做了招聘的“草帽警察”。他勤奋好学，记忆力惊人，公正执法，铁面无私，赢得群众的一致好评和组织信任，很快升任长山镇副镇长兼公安派出所所长。

1989年7月11日至8月10日，东沟县公安局党委决定，在全县发动整顿夏季治安攻势。崔义发以此为契机，把这宗积案纳入工作日程，结合治安整顿，摸排可疑线索。实行派出所、联防队、治保主任联合办公，分片包干，一起沉到群众中，大有重兵压境之势，依然没有震慑住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

8月3日，一轮红日羞羞答答躲进山后，夜幕刚刚拉开，长山镇新升村三组50多岁的家妇艾淑华（隐去真名），到本村一组娘家办点事儿。她在坝上正快步走着，坝坡后突然闪出一条黑影，手里举着一把在昏暗夜色中闪光的刀子，厉声喝道：“站住！兜里有没有钱？”

她吓了一跳，意识到今天点气不济碰上了劫匪，不过，她身上没有钱，一个老太太有什么好怕的，于是稳稳神壮壮胆回答：“没有。”

她以为这就没事了，迈步要走，黑影上前挡住去路，伸手上下搜身，确实什么没有搜到。她抽身再走，黑影抽冷子一把将她推倒按在坝上，她本能地与其厮打，但如何抵挡得住，还是被其侵犯了，然后黑影就幽灵般的消失了。

她做梦也难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娘家没去成，战战兢兢，鼻涕一把泪一把返回家中，一夜没有睡好觉。报案吧怎么说也有点丢人，不报吧个人吃了个哑巴亏不说，不惊动惊动，怕别的妇女遭殃，想来想去，第二天她毅然走进了长山公安派出所。

在派出所的办公室里，艾淑华哭述了被害的详细经过，提供了犯罪嫌疑人的大致特征：体态很瘦，一米七以上个头，穿蓝色衣服的年轻人……

崔义发听完艾淑华的陈述，一高儿从椅子上弹起来，重重地在办公桌上砸了一拳：“嚣张！我们这边整顿治安这边调查摸底，他就敢在那边顶烟上，继续作案、挑衅。我叫你挑衅，看谁能笑到最后。”

长山公安派出所整顿夏季治安，把破获这宗刑事案件作为突破口。崔义发送走艾淑华，立即组织干警研究分析案情，他们把近两年在渠道大坝上发生的案件一起一起加以分析研究，寻找涉案的特点和基本规律。

经过广泛的交换情况和意见之后，在公安、边防两个派出所民警邢春新，干事于海振、张英和五个联防队员、七个治保主任参加的案件侦破工作会议上，崔义发综合大家的意见说：“这个犯罪嫌疑人很大可能就是我们本镇人，或者周边地区的人，本镇人的可能性最大。我们就向本镇的大顶子、光复、新升、杨树村、部队农场和新沟乡的八棵树、宣城子村要人。要一个经常穿蓝色衣服，一米七五左右个头，体瘦肤黑，20至30岁的男性犯罪嫌疑人。如果大家没有新的意见，我们就照此下去摸底。”

会议一散，人走屋空。大家按照分片包干责任制，沉到了底层。走屯串堡，挨家逐户开始拉网式的调查摸底。除内勤一人留在所里值班，崔义发也与大家一样走进了群众中。

县公安局派来整顿夏季治安包片的治安股股长刘文祥，刑警大队侦察员肖景波等，积极配合派出所的统一行动，一样下乡调查摸底，一样研究分析案情，一样风里来雨里去，一样牺牲双休日，没黑没白足足干了一个多月，摸上来可疑对象17名。然后调整警力部署，加工重点，通过复查和辨认否掉了16名，只有联防队员吕其酩捞上来的林智平，疑点重重，成为唯一的重点犯罪嫌疑人，但还需要做很多工作。

围绕林智平的调查工作全面展开。吕其酩走东家串西家，出南屯进北堡，马不停蹄，人不下鞍地访，饿了在附近食品店买点东西一垫，起来再走，穿梭在群众之中。有关林智平的情况很快集中上来：好逸恶劳，偷偷摸摸；报复心强，纵火烧船，投毒药鱼；流氓成性，纠缠妇女。细瘦的个子，20多岁，好穿一身蓝色服装。家住新升村一组，距干渠大坝很近，偶尔有人发现傍晚他上大坝遛遛。林智平已构成这桩案件重大犯罪嫌疑人，吕其酩请示所长传讯林智平，却怎么传也传不到这个人。

这时，正在杨树村走访调查的崔义发，从一名拖拉机司机中获得一条重要信息：杨树村七组一个刘姓的17岁小姑娘，经常与一个二十七八岁，挺黑挺瘦挺高的小伙子来来往往。

崔义发安排侦查员几经周折查清，原来这个小伙子正是犯罪嫌疑人林智平。

崔义发觉得抓捕林智平时机已经成熟，突破口选在小姑娘身上。这个小姑娘叫周爱华（化名）小学辍学，十五六岁便在城乡间打遛遛，接触不三不四的人。周爱华被传讯到派出所后，她什么都不肯讲，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反而向派出所干警要烟抽。

最终，经过民警反复的说服教育，周爱华才承认了与林智平的关系，并供出了林智平给她的化妆品、丝巾等东西，同时承认派出所传不到林智平是她让他躲的，他们还约定明天晚上在老地方见面。

“老地方在哪？”崔义发问。

“在部队农场六工地礼堂。”她回答。

“明天你按时赴约，但不准你告诉他我们找过你。如果你告诉他出了问题，我们就从你是问。”周爱华勉强答应，为防止生变，崔义发又做了布控。

第二天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到傍晚也没停。林智平能去赴约吗？崔义发的脑际闪过问号，又自己做了回答，男女之间的事不会受条件约束，我们原定的捕抓计划也不能取消。他轻轻把手一挥“走！”，民警邢春新，联防队员吕其酩、张成友，治保主任宋志生，跟着他冒雨向“老地方”赶去，准时进入了伏击区。

天渐渐黑下来，小姑娘焦躁地等候在那里。埋伏人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突然，一条细长的影子，幽灵般的忽闪忽闪，远远向小姑娘走来，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眼瞅好靠跟前，说时迟那时快，埋伏人天降似的由四面包抄上来，一把将幽灵揪住……

经辨认，此人正是林智平。

在派出所里，林智平彻底交代了三年来所犯的抢劫、强奸、纵火、投毒、盗窃等犯罪事实，累计犯案37起。

但崔义发始终觉得林智平没有交代完，于是连续突审三天，林智平终于承认1987年的7月22日发生的强奸杀人案，也是他所为。

东沟县公安局刑警队接到崔义发的报告后，立即赶到派出所，最终根据当时现场所留脚印，指纹以及在崔义发家搜出的死者的手表（上海牌宝石花女式手表，是死者一富有亲戚所赠），确认林智平正是“7·22”的真正凶手。

至此，沉冤三年的“7·22”案终于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