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节战篇之：新理论框架体系的继承与创新

新的理论框架体系，既是笔者对战争活动重新解构的研究成果，也是对克劳塞维茨之军事理论框架体系的继承发扬，还是对孙武等中国军事先贤们理论成果的吸纳。总体是将东西方理论进行融合、细化和补充的结果。

一、继承

将战争理论区分为基础理论与战争艺术两大块，将战争艺术区分为战略、战术，是对克劳塞维茨在《战争论》中分类法的完全继承，但内涵有所差别。主要表现在：战略不再局限于克劳塞维茨所说“对战斗的运用”，而是国家采取政治、经济、科技、外交、军事等手段以增强战场优势的全局性策略；战术是指挥员采取军事手段以创造战场优势的方法。

二、融合

主要是将战场空间说与战争规模说进行融合。孙武强调运用“九地”战场空间来创造有利态势，笔者据此将孙武的战场空间区分为地理空间和地形空间两类。另外，不论是东西方，都强调要发挥武器装备的战技性能，即根据武器装备的战技性能进行相互组合搭配，以形成1+1>2的组合性最大杀伤效能，突出表现就是古代的军阵、步炮协同、步坦协同、空地协同等。这实质反映了在武器装备的性能空间创造战场优势。依据地理空间、地形空间和武器性能空间，笔者将在这三个空间创造战场优势的方法分别称为联军法、联合法和联兵法。

自克劳塞维茨将战争规模区分为战斗、会战之后，后继者就根据战争行动的规模，将战争区分为战争（笔者称为“战局”）、战役、战斗三个层级，并将对战局的指挥艺术归为战略，将战役、战斗的指挥艺术归为战术。其中，美国等北约国家将战术又区分为大战术和小战术，苏联则将大战术称为战役法。笔者分别称之为战局法、战役法、战斗法。

综合考察孙武的战场空间说和克劳塞维茨的战争规模说，结合众多的战史实例，可以看到二者大体上有个一一对应的关系。其中，战局是己方多支战役级军队在各自地理空间相对独立实施的多个战役的组合，即战局由多个战役组成。战役是在特定地理空间内，己方多支战斗级军队在各自的地形空间紧密配合实施的多个战斗的组合，即战役由多个战斗组成。战斗是在特定地形空间内，己方多支战斗力量在各自的武器性能空间紧密组合实施的多个小战斗或冲突的组合，即战斗由多个冲突组成。也就是说，战局对应于多个地理空间，战役对应于多个地形空间，战斗对应于某个或多个武器性能空间。

又由于联军法、联合法、联兵法分别是在地理空间、地形空间、武器性能空间创造战场优势的方法，因此联军法、联军法、联兵法也就大体可称为组织战局、战役、战斗的方法。也就是说，联军法相当于战局法，联合法相当于战役法，联兵法相当于战斗法。

三、细化

由于克劳塞维茨将战略仅限于“对战斗的运用”的学问，概念过于狭窄，难以包含国家围绕战争而采取的政治、经济、外交等重大策略。因此，后继者将战略的内容进行了扩展，将一切需要国家层面考虑的问题都归为战略。这又使战略概念过于笼统。为此，笔者对战略的内容进行了细化。将战略区分为战争筹略、军政方略、军事地缘、国防和军队建设四个部分。

可以看到，克劳塞维茨称战略“对战斗的运用”，其所谓的“战略”实质主要体现的是国家最高当局运用军事力量的“战局法”，亦即“联军法”。笔者之所以将“联军法”从战略中移出，归入战术，是因为战局法虽然是国家层面来考虑，但其实质是组织作战行动的艺术，与战役法（联合法）、战斗法（联兵法）在本质上相似，都是创造战场优势。将其归入战术更利于整体考虑创造战场优势。

四、补充

长期以来，军事理论界没有什么“战争筹略”一说。但战史实践中实实在在地存在这样一种情况：有些将领喜欢谋略胜敌，如孙武；有些指挥员喜欢恃多而胜，如集中优势兵力原则；有些指挥员喜欢恃勇而胜，如飞将军李广的勇猛杀敌。因此，汉代任宏将兵法分为谋攻、形势、阴阳、技巧等四派。而西方军事理论家和指挥员都喜欢凭军队的实力胜敌，如兵员数量、武器数量、信息化程度等。这些不同爱好反映了指挥员进行战争谋划的基本思维和逻辑。因此，笔者在战略中加入了“战争筹略”这一块内容。

当然，按照三类十四块重新构建军事理论体系，也仅是笔者的一家之言，不免有许多瑕疵。但这种体系的最大优势就在于有了一个基本依据：创造战场的逻辑过程。而且按照这个理论体系，我们就可以将历史上任何一位军事家的思想、理论和观点进行范式比较和研究，从而找到他们各自在军事理论发展史上的坐标位置，以及理清军事理论发展的清晰脉络。

而对我们中国人而言，最重要的是建立东方特色的军事理论体系，从而可以对孙武、毛泽东的军事思想进行同一个体系整理和继承，并在新的时代发扬光大。

——摘录自《变局·谋节——新制胜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