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亦是盘中餐

文/吕翠竹 上官法智

每年春季三四月就到了

各种鲜花争相开放的时候。

许多鲜花不一定会从花店到情人的手里，

还可以从菜市场到爱人的餐桌上。

鲜花不仅好看，

美味好吃也是重要的属性。

木棉花

木棉花又叫攀枝花，是南亚热带气候下很常见的植物。一方面，它是广州市市花“英雄花”，也就是电影《雄狮少年》中的植物主角；另一方面，它又出现在川滇交界的金沙江干热河谷的菜市场里，成为冬春季节的知名时令鲜花美食。

动画电影《雄狮少年》中的木棉花

每年春节前后，一朵朵红色、橙色或黄色的木棉花爬满挺拔的大树，就像一团团燃烧的小火苗。从传粉生态学的角度来说，这种红色的鲜艳花朵是鸟类觅食的“信号灯”，小到绣眼鸟，大到乌鸦，都会被大团大团的鲜花吸引，前来吸食花蜜，为其传粉。树下，人们则顶着被花砸中的风险，捡拾早春的限定美味。人们会扔掉华而不实的花瓣，将肥美的花丝焯水后与腊肉同炒，或是炖汤。木棉花富含黏液，一口咬下去丰盈多汁，还有几分肉的口感。

荷包花

与木棉花一样火红漂亮的食用鲜花还有荷包花，这是一种菜市场里极为靓丽的小众食材——赪桐的花序。当你走进菜市场，可能隔着老远就被它那一团惹眼的“火焰”所吸引，但不需要怀疑，这么美的鲜花也是能下锅的。荷包花可以用来蒸蛋或者煮肉汤，马鞭草科植物那种独有的挥发性臭味最终会在一番料理后变成独特的药香味，值得一试。可惜，赪桐虽然在南方分布挺广，我们却只能在云南南部的菜市场里经常看到它。不过据记载，浙江、福建等地也有人会采摘其花序食用。

芭蕉花

香蕉和芭蕉是大家都很熟悉的水果，但吃过芭蕉花的人就不那么多了。在云南，芭蕉花（小果野蕉的花）在“食花界”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它的吃法朴素却多样——去除一些硬质的苞片以后，无论是花蕊还是花序轴，只要啃得动的都能吃，可凉拌，可炖肉，可煮汤，也可以拿来炒腊肉或素炒。有趣的是，芭蕉花和它果实的可口程度成反比。纯野生的小果野蕉果实成熟了都是籽，根本吃不成，但它们的花口感极好。人工杂交栽培的芭蕉相较于它们那些纯野生的亲戚，花虽然勉强能吃，但口感更苦，得用盐水汆烫去掉苦涩味。至于人们最熟悉的三倍体香蕉，它们的栽培驯化程度最高，果子味道最好，但花的味道是最差的，别说我们吃不下去，就连最爱吃芭蕉花的大象都不会动一口！

棕苞花

棕苞花是棕榈未开放的肉穗花序，因外形似笋壳的花苞而得名，算是近几年云南西南一带菜市场的“网红蔬菜”。棕榈科植物的花具有小且量大的特点，所以很少有人关注棕榈花的样子，吃它们的人就更少了。但在滇西南地区，人们剖开硕大的花苞，取出里面密集排列似鱼籽或小米的花蕾，发明了焯水后配上肉丝和酸辣椒的爆炒之法。棕苞花吃起来的口感也像鱼子，颗颗清脆爆浆，十分值得一试。不过，吃完结账的时候，你可能会觉得遇到了高价“刺客”，因为这种来源有限的鲜花食材的价格比肉还贵。

核桃花

核桃作为世界四大坚果之一，在全世界多个国家广泛种植。在云南，它本来也只是许多地区村民致富的一种重要经济作物，但谁能想到，别看它的花“花没花样”，颜值堪忧，人们某天也对它打起了主意！作为风媒传粉的柔荑花序，核桃花一串串挂在枝头，似乎并不打算靠颜值吸引传粉者，而是盘算着有风能吹走花粉就行。既然细碎的花瓣没法下口，那就考虑一下连接核桃花的花序轴吧——我们吃的核桃花也正是那个部位。核桃花的花序轴有着坚韧的口感，再佐以云南“调味三件套”（大蒜、干辣椒、韭菜）炒着吃或与腊肉同炒，口感似肉又略脆爽，是值得一试的风味。

石榴花

石榴花能观赏，果子也是出了名的好吃。石榴拥有极其强大的适应性，几乎在世界各地都有栽培，但是，将这种世界广布的植物的花带到菜市场，并最终端上餐桌的只有云南。石榴花被食用的是花萼部分，得益于云南人数千年来处理苦涩植物的经验，人们利用盐水和长时间浸泡祛除石榴花的苦涩味道，再把它和腌肉、韭菜等一起炒，做成一道春季限定的时令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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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画报》2024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