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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张美丽,今年35岁,8年前嫁到了老公王浩的家乡一个小县城。老公是家里的独子,我们结婚后一直和他父母住在一起。公公叫王福海,公婆管理着家里的小工厂。婆婆李淑珍是个相当难伺候的人,脾气古怪,对我百般挑剔。
"妈,我真是受够了,你们总是对我指手画脚。"有一次,我终于忍无可忍地发火了。
"哎呀,你这是什么话?我们都是为你好啊。"婆婆满不在乎地回应。
"可是你们从来不尊重我,把我当佣人一样使唤。"
"行了行了,别总是发脾气,该干啥干啥去吧。"婆婆不耐烦地打发我。
老公在一旁看着,却无力劝阻。
大年三十的早上,我匆匆忙忙做着各种年夜饭。公婆和老公坐在炕上看电视,时不时瞟一眼灶台,好像在监视我的一举一动。我紧张得手心直冒汗,生怕做错了什么被他们数落。
我暗自庆幸,再过几天就是除夕了,我就能回娘家住几天。虽然娘家条件比不上城里,但至少我在那里感到自由自在,不用时刻小心翼翼。我开始期待着回娘家的日子,好好放松一下。
"美丽,你干啥呢?菜怎么还没好?"公婆不耐烦地问。
"快好了,马上就好。"我赶紧回答,生怕惹恼了他们。
"你就这点能耐?要是让我来,早就熟了。"婆婆又开始数落我。
"行了行了,别说了,让她慢慢来。"老公勉强替我解了一下围,但语气很无力。
终于,年夜饭做好了。我把热气腾腾的菜端上桌,看着公婆和老公开始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我也坐下来,准备夹一块肉,却被公公狠狠地瞪了一眼。我讪讪地把筷子放下,开始默默地吃起了素菜。
到了娘家,我先是换上了一身家常便装,然后开始打扫卫生。妈妈看到我这么勤快,连连称赞。接着,我又帮着妈妈准备年夜饭。虽然条件简陋,但我们母女两个人相互分工、其乐融融,这种亲密无间的感觉让我回想起了小时候的温馨场景。
"妈,你说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选择?"就在我们一起摊馓子的时候,我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妈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儿子是天生的,女儿嫁出去就是他人家的人了。只要你过得开心就好。"
"可是我在城里过得很不开心啊。"我流下了眼泪,把这些年的委屈一股脑儿地倾吐出来。
妈妈安慰道:"别着急,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你先在家里住些日子,好好休息休息。"
大年初二的下午,我打算用15万元的积蓄,在娘家的空地上盖一栋新房子。虽然只是一栋小小的平房,但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奢侈品了。我请来了几个工人,很快就开工了。砖头、钢筋、水泥渣渣铺满了院子。我每天都会站在工地旁,看着一点点成型的房子,心里充满了期待。
这座新房对我来说,不仅是一个栖身之所,更是一个属于自己的避风港。我幻想着将来搬进新房后的生活:不用被公婆嫌弃,可以自由自在地做自己;不用被老公冷落,可以获得应有的尊重;不用在他人的家里仿佛佣人一般,可以过上自己主宰的生活。我开始为新房子的落成而激动万分。
"哎,你们看,咱家美丽盖了新房子哦!"
初六的时候,外婆看到了正在建设的新房,高兴地对亲戚们说。
"是啊,可不就是个泥糊的小平房嘛,也值得这么夸张?"婶婶不以为然地说。
"你们就嫉妒吧,反正咱家有新房子住了,可比你们强多了。"外婆得意洋洋地回击。
就在这时,我的弟弟张小明和弟媳苏红走了过来。
"哟,怎么盖这么大的房子?就你们两口子住,也太奢侈了吧?"弟弟说。
"对啊,你们攒这么多钱不如存起来,将来给孩子创业。"弟媳也附和道。
我听了,顿时怒火中烧。"这可是我自己的钱!凭什么要被你们这样说三道四?你们有什么资格管我的闲事?"
但我已经被他们的话激怒了,扭头就走,再也不想多听一句。
大年初七的时候,新房子已经拔地而起,工人们开始粉刷内墙。我每天都会去工地查看进度,并为工人们打下手。有一次,我正在搬运木板,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把推倒在地。我狼狈地爬起来,却看到是弟媳苏红在朝我嬉笑。
"哈哈,你这个做贱人的婆娘,整天就知道在这里玩泥巴,真是够可怜的。"苏红嘲笑着我。
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有完没完了?我的钱我花不行吗?"
"哼,你那点钱也值得炫耀?都是从我家那个穷光蛋身上勒索来的吧!"苏红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
我被彻底激怒了,扑上去就是一顿乱打。苏红也不示弱,很快我们就撕打成一团。弟弟张小明赶来想要拉架,却被我一巴掌打了个正着。
被亲弟弟和弟媳如此羞辱,我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我原以为,建了新房子就能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却没想到在娘家也逃不开被人看不起的命运。我开始痛恨自己的贫穷出身,痛恨这个将我当做泥腿子般看待的世界。眼泪在我的眼眶里直打转,我的心似乎被生生掏空了一般,前所未有的绝望感油然而生。
"你们这些人,简直太可恶了!"我趁喘息的功夫,对苏红和弟弟大吼道,"我是你们亲姐姐,你们凭什么这样羞辱我?就因为我嫁入城里人家,你们就看不起我了吗?"
"哪有什么亲不亲的?你又不是我们娘生的,凭什么分一杯羹?"苏红根本不把我当回事。
"是啊姐,你别老是惦记着咱们啦,你现在是城里人了,应该高高在上才对。"弟弟的话像一把尖刀,直插我的心坎里。
我痛苦地捂住了脸,泪水在指缝间肆意流淌。我的确是外姓入籍的,从小就带着一身背景,在家里受尽了冷眼和白眼。我原以为通过嫁入城里能改变这一切,没想到最后还是逃脱不了出身的枷锁。
从那以后,我几乎很少再出新房子的门。我整日躲在房间里,任凭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偶尔妈妈来看我,我也只是勉强笑笑,表示自己很好。可是谁都能看出,我的眼神黯淡无光,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我开始厌恶这个世界,厌恶自己的出身,也终于意识到贫穷是无法被金钱所掩盖的。不论我多么有钱,不论我住进多么豪华的房子,我始终是一个"出身不好"的女人,永远也不会被这个世界所接纳。
我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远嫁他乡。我本可以留在家乡,过着贫穷却安分的生活。可我一门心思想要摆脱出身的枷锁,结果到头来不仅没有得到解脱,反而遭受了比从前更残酷的伤害。我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也怀疑这个冷酷的世界是否值得去追求。
我的心灵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我开始幻想,如果有一天我就这样默默离去,会不会终于能获得解脱?我开始对生命产生了厌倦,我已经没有任何勇气去面对这个伤害过我的世界。
"美丽啊,你最近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妈妈终于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担忧地问我。
"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被那些亲戚欺负了?你告诉妈妈,妈一定帮你出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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