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小男孩儿。男孩双手抱着头,浑身哆嗦着,好像周围的人在他眼里都是坏人。刘有会打开水回来看儿子不在病房,急忙跑出去找,找了一圈才在楼道里发现飞飞。她俯下身想要拉住儿子的手,飞飞却惊恐地挣开了手,一步步往角落里缩着。刘有会看着儿子惧怕自己的样子,心就像被钉子扎了一样难受。(图为阿会和儿子李彭飞)
刘有会生活在云南省楚雄的一个小村子,村里人都习惯叫她阿会。2012年阿会和同村的丈夫结了婚,像村里的家家户户一样小夫妻俩也靠种板栗讨生活。婚后第二年,阿会生下了儿子李彭飞,尽管生活并不富裕,阿会总想把最好的东西给飞飞,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儿子。(图为李彭飞)
2016年的秋天,阿会家的板栗收成不错,一天阿会正在院子里清理卖剩下的板栗尾子。邻居火急火燎地跑进了院子,“我家老人得病厉害了,在家吊着一口气呢,我们想去医院钱还不够,救命要紧,求你们先借点钱给我周转一下吧”。阿会是个善心人,没多想就把还没捂热的一年的收成全部借给了邻居。(图为阿会)
很快日子就来到了腊月,家里用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可邻居却没有一点儿动静,阿会有点等不住了,就和邻居念叨起了之前借钱的事。“什么钱,你把欠条拿出来我就还你。”让阿会没想到的是,老乡竟然一改往日的态度,对过去发生的事闭口不提,一口否认之前借钱的事。(图为照顾飞飞的阿会)
阿会实在没想到世间居然有这样的无赖,两人在争论之间动起了手,把一旁的飞飞吓坏了,“不要打我妈妈,你这个坏人,你快点走开。”飞飞哭着挡在妈妈身前。大人们在打斗中,飞飞被推倒在地,头磕到了路边的石头上,虽然当时去医院没有检查出什么毛病,但实际上却埋下了祸根。(图为担心飞飞受伤的阿会)
飞飞自从摔倒后,慢慢变得很少说话,睡觉时要用被子裹着头才能睡着,半夜时常惊醒,阿会原以为飞飞可能是吓着了,缓缓就没事,便没太在意。直到飞飞经常在学校打人,被幼儿园劝退时,阿会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阿会带着飞飞经过多次的检查,被确诊多动性障碍、抽动障碍、社交障碍、焦虑障碍、言语和语言发育障碍等多种疾病。(图为等待检查结果的阿会)
“孩子是心理上的问题,创伤后遗症,对外界的一切事物都产生恐惧,开始自我防御,他会排斥外界,不愿讲话,以后要是严重了,恐怕他会连你也不接受”医生的话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阿会心上,她不敢想象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有一天也会抗拒自己。她更没想到那一次的摔倒会给孩子造成这么大的伤害,甚至可能会毁掉孩子一生。阿会找到邻居评理,希望邻居能赔点钱治疗,可是邻居找理由一分钱不给,村干部也管不了。阿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可孩子才4岁,落下了病不能不治。(图为阿会陪着飞飞做游戏)
阿会按照医生的要求,带着飞飞住进医院开始进行康复治疗,而丈夫则一边在家种板栗一边外出打零工拼命挣钱,飞飞的治疗费用一个月差不多要一万元。
飞飞的治疗也并不容易,课程被安排得满满的,每天都要进行认知训练,眼动脱敏,精神疗法等。开始的时候,飞飞一进治疗室,就缩在墙角里,眼里满是恐惧,医生也无法和他沟通,治疗一度陷入停滞的状态无法进行。为了飞飞能够顺利进行治疗,阿会不得不时时刻刻陪在儿子身边,不停地安抚他,治疗才逐渐地步入正轨。(图为飞飞在接受治疗)
“花钱如流水,一个月差不多要上万元,一个农村家庭谁承受得起呀,何况家里还有两个多病的老人,真的撑不住了”阿会一脸苦楚。阿会没想到儿子的病情这么复杂,康复效果缓慢,在医院一住就是5年多。常年的治疗不仅早已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更是欠下了一大笔外债,阿会恨不能把一分钱掰着两分钱花,长年累月总是馒头就着一点酸菜,甚至顾不得年轻人的脸面,背着孩子捡拾废品卖钱买点饭菜。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飞飞正在逐渐地康复,开始尝试着接触外界,脸上也恢复了久违的笑容。阿会看着儿子的进步,开心不已,心里充满希望,可眼瞅着孩子离希望越来越近,困难却越来越大。随着治疗时间推进,借的债原来越多,以前的老账没还,再想借钱难上加难,况且亲戚朋友也都是并不富裕的农村人,也没有多余的钱可借。而飞飞爸爸一个月打工的钱甚至不能够飞飞两周的治疗,已经欠下医院好几万的费用,阿会求了医生好多次才飞飞才得以继续治疗。可光靠“求”有什么用呢?阿会真怕治疗会中断,让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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