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生病，你去照顾几天”“想都别想，我生孩子时候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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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回来了。"我推开房门,看到母亲依旧穿着那件旧旧的蓝色连衣裙,正在擦拭桌子。

"嗯。"她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就是我和母亲之间的日常相处模式了。自从父亲去世后,我们就渐行渐远,连最基本的问候都省去了。曾几何时,她都是神情温和、舌绿莲红地同我说话,现在却越来越沉默寡言。

我环视了一圈狭小的出租屋,除了简陋的家具,几乎再没其他东西。母亲过着如此单调乏味的生活,我深深地为她感到惋惜,但更多的是对她的失望和怨恨。

正当我陷入沉思时,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接通电话,是妹妹小米打来的。

"姐,你快来医院吧,妈妈病危了!"小米在那头急得直哭。

"什么?妈出了什么事?"我猛地坐直了身子,心中狂跳不止。

小米简单解释了一下,原来母亲前两天就一直在咳嗽,今天实在撑不住了,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我这就过去!"我匆匆挂断电话,对母亲说了一声,就风风火火地冲出了门。

一路上,我的脑海里塞满了对母亲的种种回忆。从小到大,母亲对我们姐妹的管教就严格得过分,再小的过错也绝不姑息。记得小时候,我曾偷偷从她的化妆盒里拿出口红涂在嘴上,被她发现后,她狠狠地扇了我几个嘴巴,训斥我行为放肆。后来,她发现我和小米总是偷偷溜出去玩,就将我们锁在家里,生怕我们"学坏"。

我和小米确实是"坏孩子",可能正是因为母亲的过分严厉,我们才会变得如此顽皮捣蛋、爱反抗。而当我们长大后,母亲依旧用那种严厉的态度对待我们,我们自然就越发疏远她。

来到医院,我急匆匆地找到病房,母亲已经被推上了手术台。医生说她的肺部情况很严重,需要马上动手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母亲被推进了手术室,心中五味杂陈。

"妈,您怎么会突然生这么重的病啊?"我轻声问道,语气中满是内疚。

母亲无力地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年纪大了,身体真的撑不住了。"

"妈,您当年为什么那么狠心,完全把我们母子抛之脑后?"我终于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母亲沉默了半晌,才低声开口:"当年我也是被你父亲强迫的,并不想要那个孩子。"

"可那也是您亲生的骨肉啊!"我激动地大叫起来,"您为什么这样对我们母子?我那么需要您的爱护和支持,您却置之不理,简直就是亲生母亲都不如!"

"姐,你们在说什么啊?"小米满脸困惑。

"妈,您真是太过分了!姐姐当年那么辛苦,您竟然一点儿都不体谅她!"小米指责道。

"什么?"我和小米不可置信地对视了一眼。

母亲继续说:"是我父母逼我嫁给你们父亲的,我根本就不爱他。后来我生下了你们姐妹,他却始终赚不到多少钱养家,我们一家人就过着很拮据的生活。你姐姐怀孕时,我也只是嫌弃她把生活变得更加困苦,所以对她很是冷淡。"

我和小米听后都被彻底震惊了。原来母亲之所以对我们这样,竟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我们从小就是在一个不被爱的家庭中长大的,这对孩子的伤害是何等巨大啊!

"那您为什么不离开父亲呢?"小米哭着质问。

"离婚?那是不可能的事。"母亲苦涩地说,"你们父亲虽然穷,却是个很固执的人。我若是提出离婚,只怕他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我和小米都沉默不语了。一时间,病房内充满了凝重的空气,令人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母亲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她开始剧烈咳嗽起来,甚至咳出了鲜血。我们赶紧呼救,医生和护士很快赶到,将母亲推上了抢救车。

我和小米跟在后面,眼睁睁看着母亲奄奄一息的样子。我的心突然被无比强烈的恐惧和内疚笼罩了,脑海中唯一的想法就是:千万不要让母亲有什么闪失!

就在我们以为母亲就要不行了的时候,医生却奇迹般地将她抢救了回来。经过几天的密切观察,母亲的病情渐趋稳定,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

母亲一恢复意识,就主动向我和小米诚恳地道歉。她说当年的所作所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和痛苦,她从未想过要这样伤害我们姐妹。听着母亲的诚挚道歉,我们三个人都热泪盈眶。

"妈,您别自责了。"我上前拥抱住母亲单薄的身躯,"是我们太固执了,才会对您怀有这么深的怨恨。"

"是啊妈,您受了那么多苦,我们都没有去体谅您的处境。"小米也挤进我们的怀抱中。

就这样,我们三个女人相拥而泣,释放了多年积压在心底的痛苦和愧疚。曾经的隔阂和怨恨,就在这一刻化解得一干二净。我们终于在母亲垂暮之年,重新找回了最珍贵的亲情。

出院后的一个星期,母亲搬来和我同住。起初我还有些不适应,但很快就被母亲温和体贴的举止所感动。她会细心地为我准备早餐,烹调我最爱吃的菜肴,还会主动分担家务,让我有更多的时间陪伴孩子们。

有一天,我在做家务时不小心割破了手指,母亲见状赶紧上前为我包扎。她拿着绷带,小心翼翼地缠绕在我的手指上,脸上洋溢着慈祥的笑容。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的她,温柔体贴、舐犊情深。我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妈,我真希望您能永远这样温柔下去。"我攥紧了母亲的手,泪水夺眶而出。

母亲用另一只手拭去我的眼泪,深情地说:"傻孩子,妈妈现在已经老了,以后的日子就让我来好好疼爱你们母子吧。"

从那以后,小米也常来我家和母亲团聚。有一天,我们三人正坐在客厅里闲聊,母亲突然说起了当年的往事。

"你们知道吗,其实我当年之所以嫁给你们父亲,是因为我们家中曾遭了一场大祸。"母亲神色黯然地说,"你们爷爷年轻时好赌好色,把家产全部败光了,最后连房子也被债主夺去。你们奶奶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最终上吊自尽了。"

"啊?"我和小米听了这番话,都惊呆了。

母亲点点头,继续说道:"后来你们爷爷在我们家乡成了个游手好闲的浪子,整日混吃等死。我们一家人就是在那种穷困潦倒的环境中长大的。你们爷爷为了还清债务,才把我卖给了你们父亲做妾室。"

原来母亲的一生就是这样的际遇啊!我们听了之后,对她的怨恨和愤怒顿时烟消云散了。她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受害者,从小就被家人伤害,最终又嫁给了一个自己并不爱的男人。

"妈,对不起,我们真是太自私了。"我紧紧握住母亲的手,语气无比痛心,"您受了这么多苦,我们却从来没有体谅过您的处境。"

小米也流下了眼泪,她说:"是啊妈,我们真是太自私了,只顾着自己的痛苦,却从未设身处地为您想过。您受尽了人生的磨难,我们更应该用爱去包容您。"

母亲听了我们的话,也热泪盈眶。她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获得我们的理解和宽恕。

时光飞逝,转眼间母亲已经八十有余。这一天,我陪着母亲做完理疗,推着她的轮椅缓缓走出复健中心。

"妈,天气这么好,我们去公园走走吧?"我笑着对母亲说。

母亲点点头,脸上也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来到公园,阳光温暖而惬意,到处是成群结队的游人。我推着母亲的轮椅,在林荫小道上慢慢漫步。一路上,母亲时不时会指着路边的花草树木,同我们分享她的一些小常识。我和小米则是一边听着,一边微笑着点头。

"你们知道吗,这种树叫白蜡树,枝干很结实,是个不错的庭院树种。"母亲指着一棵高大的树木说道。

我们姐妹俩都被母亲的知识量所折服,不由得发出一阵阵赞叹。

就这样,我们三个人其乐融融地在公园里散着步。偶尔会有一两个熟人经过,母亲就会高兴地招手示意。看着母亲这般快乐的神情,我的内心也充满了无比的温馨与幸福。

太阳渐渐西斜,天色也开始暗了下来。我们决定回家的路上,小米突然说了一句让我和母亲都感动万分的话。

"妈,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您,让您的晚年无忧无虑。"小米说着,就牵起了母亲的手。

母亲点点头,眼角含着晶莹的泪花。我知道,这一刻她内心一定无比欣慰。

母亲出院后的头几个月,照顾她简直就是一场持久战。由于多年的疏离生分,我和她之间存在着巨大的隔阂,很多细节上都需要慢慢磨合。

母亲向来有些固执己见,对我的做法常常有意见。有一次,我给她准备了一份健康的低盐低油餐食,她却嫌弃味道太淡,非要我再添加调料。我只得按她的意思做,但心里也在腹诽她在饮食上如此不检点。

"妈,您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必须严格控制饮食,不能吃得太咸太油。"吃过饭后,我耐心地劝说道。

"哦?那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母亲却理直气壮地反驳,"可是太淡也不行啊,得有点味道我才有食欲嘛。"

我不禁被她的固执给惹恼了,当下就与她理论了起来。母亲也毫不示弱,很快我们就陷入了一场剑拔弩张的争论之中。

这还只是个小小的插曲,类似的矛盾之后接连不断地发生。母亲有着自己一套生活作风,我却常常按部就班地给她安排作息。有时她会任性妄为,不听我的劝阻;有时我又会因为她的行为而感到恼火,两人就会发生口角。

渐渐地,我开始怀疑当初把母亲接来同住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她这个性子,真不知道我们能相安无事多久。

有一天,母亲突然说她要出去散散步。我本想陪同,但她却婉拒了。看着母亲独自一人踽踽而行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她是否已经开始厌倦我们这种相处模式了?是否已经感到我们的照顾是一种束缚和压力?我的内心开始被种种负面情绪所笼罩:也许母亲压根就不想和我们住在一起,只是不好意思开口说而已。

正当我胡思乱想时,小米忽然回来了,她看到我愁眉不展的样子,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我将心中的顾虑全盘托出,小米听后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说道:"姐,你想多了。妈妈只是有些固执罢了,你也不应该这样怀疑她的用意。"

"可是你看,她这样任性妄为,我们根本就无法好好照顾她啊!"我急于诉说心中的苦闷。

小米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姐,你得换个角度去思考。妈妈为什么会这样固执呢?其实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爱意罢了。"

我愣住了,小米的话像是在我心头重重地击了一下。

"想想看吧,妈妈这么多年来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去表达对我们的爱意。现在我们主动将她接回家中,她自然会用她惯常的方式来回应我们的关爱。"小米继续解释道,"所以她才会如此固执地坚持自己的做法,这就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们:'我很在乎你们对我的照顾'。"

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愧疚。母亲终于在晚年重新获得了女儿们的呵护,却换来了我们的不理解和怨怼,她一定感到无比委屈吧。

"小米,你说得太有道理了。"我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下定决心说,"从今往后,我一定要用更多的包容和理解去对待妈妈。她已经这么年迈,我们更应该用爱去宽慰她内心的孤独。"

小米点点头,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从那以后,我们两姐妹对母亲的态度发生了180度的转变,无论她做出什么"任性"的事,我们都会耐心以对,并努力去解读她内心的想法。

母亲的身体状况渐趋稳定后,我和小米开始着手安排她的生活作息。可是当我们提出要给她请一名护工时,母亲却坚决反对。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照顾自己就行了。"母亲斩钉截铁地说。

我连忙解释道:"妈,您这把年纪了,身体也不太好,我们实在放心不下啊。要不就请个护工在家里照应您吧,我们姐妹也能放心工作了。"

"什么?你们要把我当成老太婆看护吗?"母亲听了我的话,顿时勃然大怒,"我现在还好好的,哪里需要别人照顾了?你们是把我当成了植物人啊!"

我和小米被母亲这一嗓子呛了个措手不及,只得暂时作罢。可是隔了几天,我们再次提起此事时,母亲的反应却更加激烈了。

"你们两个是想把我打发到养老院去吗?我告诉你们,我宁愿自己一个人生活,也不要你们安排那些陌生人来照顾我!"母亲怒吼着,眼睛都红了。

看着母亲如此激动的模样,我和小米只觉无地自容。我们明明是出于好意,却被母亲曲解成了别有用心。

"闭嘴!"母亲打断了小米的话,脸色陡然变得铁青,"你们就是把我当成了累赘,是不是?你们觉得我老了就该被人看护了?"